陶桃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先飘了进去。
书中有写,南山阁有君家设下的结界,结界之强大,即使君家后来为外人所破,南山阁依旧岿然不动。不过陶桃身上有系统给的加成,进去轻而易举。
君晏不疑有他,也抬腿迈进去。
如原著中所写,南山阁只有一层,墙壁上开了无数个小窗户,因此阁楼虽高,采光却不错。最为出色的是阁楼顶上透了个口子,在口子下面悬了颗圆润的明珠。明珠折射日月之光,无论日夜,阁内都十分明亮。此外,阁内藏书万千,贴着墙壁,错开窗户一层层垒上去。君家多年收集的功法秘籍,大多在此。
君晏和陶桃从门口走进来,脚下是一条灵兽皮毛所制的长毯。陶桃看着这条长毯上没有拼接的痕迹,应该是从灵兽身上,整个扒下来的,这只灵兽想必异常高大。
长毯的尽头是君家家主的座位,座位两旁点着万年不灭的人鱼烛。陶桃突然和以前在教室上课时,想象风扇掉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想象这个烛台倒了会有多精彩。
君岳此时正背对他们站在他的座位前,双手背在身后。
君晏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为此间的华贵所惊艳,不由得多观察了几眼。但在看见君岳之后,立马收住了脸上的表情,毕恭毕敬地对君岳行礼。
“嗯,起来吧。”君岳的目光在君晏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秒,又向旁边飘去。
不就是书脊吗,有什么好看的。陶桃腹诽道。原著里君岳对待君元清,虽然不亲昵,但是仍能感觉到他的欣赏和父爱,可眼下,他对君晏的态度,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不过如此。
君晏对此却习惯了,他记得他历经艰难,到了君家见到君岳之时,君岳也是冷淡地见了他一面,随意给他安排了吃住就走了。那之后,他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你对外面,没有说和我的关系。”君岳以陈述的语气说着,不知是在问有没有说,还是想问为什么不说。
“没有。”君晏答道。
陶桃继续腹诽:都没有派人去找君晏了,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子,说了和你的关系又怎样,别人肯定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嗯。”君岳沉默一瞬,又说道:“那个地方掉下去,能活下来的没有一个。”
“是。”君晏应和。
所以你就不派人来找了?陶桃气得差点撸袖子。
“你掉下去后不久,那几个闯祸的就自己承认错误了。他们的父亲亲自带他们来我这里领的罚。”
“是。”君晏手捏了捏拳,没忍住自嘲道:“罚跪?”
这一问倒把君岳问懵了,他顿了顿,解释道:“不止,自然还是罚了禁足禁食等等的。”
你这是还骄傲起来了?陶桃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轻的惩罚,这可是你儿子诶,你儿子被人逼下悬崖,没命了诶,再怎么样,至少杖责几十下吧。
陶桃下意识地看向君晏,他手侧放在身体两侧,握紧了拳,用力之大,指尖都泛起白。如此明显,她一个外人都发现了,难道君岳看不见吗?
君岳却好似真的看不见:“他们的父亲都是出了名严厉的长老,自然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儿子知道,儿子心中并无不满。”君晏提前把君岳想说的话说了,君岳自知理亏,也不好再多说。
君晏好心提醒:“父亲,说正事吧。”
君岳又顿了顿,复道:“你怎么从蛇谷出来的?有门卿探知,蛇谷内已被清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跌落山崖,侥幸被树枝挂到,未伤及性命。醒来后,在那个地方遇见了个人。”君晏说着,眼睛瞟了眼陶桃。
陶桃:干嘛?你是在说我吗?
“谁?”君岳问,山崖正下方,已经是蛇谷腹地,那人竟然有能力闯进那里,怎么又被困住了。
“我也不知道。”君晏答:“是个中年男子,约摸五六十岁。蛇谷中还有个山洞,毒蛇们并不敢靠近山洞,我们便在山洞里待着。这几天,那人一直在练功,偶尔出去外面,对蛇用上几招。今日我醒来时,他已不见踪影,毒蛇也被悉数解决。我便回来了。”
君岳听罢沉吟,俄而问道:“那人没有伤你?”
君晏摇头:“他说没必要。”
“他可有打探君家的消息?”
“没有,我也不清楚君家的消息。”
“……”君岳沉默,听君晏所言,难道是个一心修炼之人,恰好功法所需,要拿毒蛇练手?君家蛇谷的名声在外,原是为了让人心存敬畏,不敢冒犯,未曾想,竟然因此吸引了这个怪人。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情?通通说来。”
“这几日我们虽在一起,但是没有什么交流,只在他用蛇练完功后,让我去把蛇捡回来烤的时候说过几句话。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君岳听罢有些懊悔,能以一己之力,屠戮了整个蛇谷的毒蛇,只可惜,这么厉害的人没能留在君家为他们效力。若是早些发现就好了。
陶桃见君岳神色变换,知道他心中信了。修士修仙,各有其法,像这种神秘莫测的怪人更是常有,而且越厉害的人越神秘。
“对了,还有一事。”君晏说着,目光又落在陶桃身上。
陶桃:?
“那人喜欢吃苹果。”
陶桃:?别整我,没结果。
“喜欢喝蛇血。”
陶桃:天地良心,这个真的不是我。
“重口腹之欲。”
陶桃:这好像又是我。
这几个线索砸到君岳头上,令他更加疑惑,修仙至大成者,往往辟谷,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才对。怎么这人反其道而行之。
君岳一时想不出个究竟,挥手遣退君晏:“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两日先休息着。”
“是。”君晏行礼,起身欲走。
“等等。”君岳叫住君晏,朝他身上丢了个净身咒:“出门在外,还是注重些仪表的好。”
“是。”君晏郑重地行了个大礼,方转身而去。
君岳在阁内,看着君晏走远,他心中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他向来行得端坐得正,光明磊落,好以君子自居,对待夫人也可谓一心一意,夫人难产死后,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续弦。
他只犯了那一回错,而且从那以后,他更加克己复礼,没想到那一回,就有了这个孩子。他每每看见这个孩子,就仿佛在回顾自己的错误,仿佛听见别人在背后骂他虚伪小人。
但他也没想过让这个孩子死,只是搁置在旁,随他生长。刚刚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些愧疚,对这个孩子的愧疚。
半晌,君岳叹口气,向旁唤道:“元先生如何看这件事?”
阴影中传出一咳嗽声,接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中走出来。
老者声音嘶哑,笑眯眯地说:“老夫探查所得,和他刚刚说的有些像。毒蛇皆是因被放干了血而死。”
“真是个喜欢饮蛇血之人?”君岳皱眉。
“未必,老夫担心那人是故意留了这孩子的命,回来告诉我们假消息。”老者摇摇头:“可惜我无法顺着血腥味追查到他的踪迹,恐怕他的修行远在我之上。”
君岳眉头更收紧,元先生乃分神前期,修行远在他之上,那岂不是分神中后乃至合体期了。
“老夫现在便去一趟蛇谷,亲自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辛苦元先生。”
至此,君岳和元老都没怀疑过君晏,毕竟一个练气期的少年,能活着出来都是奇迹,怎么可能能歼灭蛇谷毒蛇呢。
这边君晏走出南山阁,嘴角勾起浅笑。
难得见到他心情这么好的样子,不过是个简单的净身咒罢了,原来我们的大反派这么好哄。
君晏住的偏,从南山阁出来,到他的住处还有很长一段路。
蛇谷的剧情到这里算是可以翻篇了,陶桃浑身轻松,飘着赶路的速度都快了些。
算着,系统应该也要出来了。
“哎呀,也不用这么想我。”
说曹操,曹操到。
“别自恋,我就是觉着,蛇谷出来你就给了奖励,那这回从南山阁出来是不是也要给个奖励。”
“抢劫呀!这才多少一点时间。”系统抱怨。
陶桃反驳道:“本来就是呀,你看原本君晏回到君家,听闻君岳只是轻罚了那几个害他掉下悬崖的人之后,是不是怨念大发,狠狠地记了仇。不能因为我的工作好,你就克扣我的奖励啊。”
“好像也有点道理。”系统思忖着,突然没了声。
陶桃半天没有得到反应,问:“怎么了?”
系统说道:“我跟你打个赌,如果这回我们反派大人不生气,我就给你个大奖励。但是你输了的话,就要喊我爸爸。”
“这是什么赌注?”陶桃无语,但是对于系统口中的大奖励仍是心动:“也行,如果奖励不让我满意,除了奖励以外,你也要喊我爸爸。”
“一言为定。”
“等等,这回是哪回啊?”陶桃打完赌,才想起来问。
“喏,眼前这回。”
陶桃向君晏看过去,发现他恰好与一衣着显贵的男子正面碰上,那男子气质非凡,一双眼睛与君晏有七成相像。
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陶桃瞪大了眼睛,原著男主君元清!这不是记不记仇的问题,这是要她的命。
“爸爸,我现在可以认输吗?”
“你早点说还可以。”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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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我真傻,我单知道主线剧情难,没想到支线任务也是要人命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