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暖香阁今日只售卖二百盒,价格三到五两。根据东西不同,定价不同。那二百盒前后都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卖完了,后面排队的人都未买到。因这东西,铺子里的其他东西,倒是卖出去不少。其中以配合那些胭脂水粉一起用的面膜为主……”
德宣帝一听到八百两,眼红得不行。等又听到还带动了所谓的面膜,心下早已蠢蠢欲动。
然而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眼红又如何,心动又如何,那可不是他洪武国的产业。
他一旦动手,那便是摆明了与大楚过不去。
如此的话,大楚顺安帝那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攻打过来。
如今的大楚手握武器,真打起来,不是他洪武国能够承担的起的。
到时他洪武国的城池一旦被攻下,可就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再还回来。
为了区区暖香阁,赔上整个洪武国,实在不值当。
只是他心头痒痒的,要他这样刚看没作为,他又做不到。
哎,当初要是没对江府下手就好了。那如今这胭脂水粉一推出来,他也能厚着脸寻个由头要些分成什么过来。
他从冯伯毅那边收回来的兵权,看起来是权势在握,但谁来告诉他,为何每个月需花费那么多?
那些将士犹如水蛭似得,每天都在吸他的血。
在这样下去,他攒下得那些,根本就不够养。
什么军饷,草药,粮食,武器,这些都是一大笔银子。除此之外,还有马匹,这个又是占了大头。
洪武国的战马都是花了大钱,从大古国那边购买的。
德宣帝越想越是心痛,隐隐的好似看到暖香阁每日那大笔的进账就在他眼前飘,而他却伸手够不到。
半晌后,德宣帝手捂胸口,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道:“你且下去,继续盯着那边!”
“是!”
等人出去后,德宣帝这才闭上眼眸,深深呼吸几口气,心中地不甘愿却是越来越甚。
凭什么?
他才是洪武国的一国之主,为何要辛辛苦苦地为银钱发愁?
颜诗情和楚玺墨这两个异国的王爷夫妇,却轻轻松松地坐在那,赚他洪武国的老百姓银钱?们怕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区区一个胭脂水粉,一天就好几百两,加上什么香水,面膜肥皂之类的,一天下来,怕收入都是上千银两。
这还不加上其他的产业,还有批发出去的那些。
若是全都加上,包括玻璃窑,他们光是在他洪武国,一天就得好几千两,说不好还有隐藏的,大几千两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样下去,岂不是一个月就好几十万,那一年呢?
德宣帝越算越是心惊,同时也越发的眼红。
一个月几十万,哪怕扣除税和成本,怎么也有十万吧?
十万啊,那一年岂不是上百万?
这京城中,便是连府想要拿出二三十万,都极为艰难。墨王夫妇,居然轻轻松松就赚了那么多?
若是五年十年呢?
德宣帝转而又想到自己洪武国每年正常的税收外,单是一个河渠,他一年都收不到那么多银钱。
不,即便是收得到那么多,可他有军队要养,每年花出去得何止是那些?
他堂堂一个帝王做得这样辛苦,而别人却是优哉游哉的,老天咋就这么不公平?
若是都如墨王夫妇那样,日子随自己过,还能有赚不完的钱,那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做。
自己到处走走看看,还能有赚不完的银钱,又没有人敢动他。
之前,墨王夫妇似乎叫他禅位来着。
如果他禅位的话,是不是也能一个月赚个大几十万?当然,国库现有的那些都是他的,还有……
不成不成,他堂堂一个帝王,怎么能想着禅位,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死了,这个国家才能换新帝。
可是,如果墨王夫妇愿意带他赚钱,他又保留有皇帝的身份,这洪武国的朝政都扔给太子呢?
如此一来,他依旧是个皇帝,手中的军队还有人替他养着。他不仅没有看不完的奏折,而且还能有赚不到的钱……
墨王夫妇要去海外,他可以跟着去。朝政有太子处理,他不必担忧。
等出去几年后回来,依然还能当他的皇帝。
这个时候,他跟着他们,怎么也能赚个上千万两了吧?
德宣帝依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单手不断地敲打着龙椅,开始谋算起来。
若是他出去了,祁烈能不能替他看好洪武国,还有等他回来后,祁烈会不会愿意归还政权的事?
太子府中
祁烈今日也是一直在等消息,当然他所等,便是宫中那边传出来的。
之前他让人盯着暖香阁,之后得知销售情况后,在看宫中那边他父皇的反应。
眼看午时一过,宫中那边依旧没任何消息传回,这叫他一时间心理有些没底。
按理来说,暖香阁的销售情况好,他父皇应该会眼红,之后有些想法才是。
难道说,他父皇转性子了?
又或者,银钱终究比不上权势?
就在祁烈胡思乱想,谋士们也在苦苦等候宫中传回得消息时,冯伯毅乔装打扮后,上门来了。
“烈儿!”
“外祖父,您老怎么过来了?”
对于冯伯毅亲自来太子府,祁烈有些惊讶。
他知道他外祖父也一直在盯着宫中那边的反应,不过他到底算是已经致仕了,明面上不好掺和这些事,故而白日里是能避开都尽量避开,绝不会前来太子府的。
“进去说!”
冯伯毅说着,进了祁烈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中,只有沈逸和连城,这两人算是他的心腹,故而他真正的身份纵然没明说,可这两人多少都猜到了。
这会儿冯伯毅进了书房,看到两人对他行礼后,便点了点头,当即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道:“老夫刚接到消息,皇上已经有所心动,遣了心腹进去谈话,具体所谈内容还不清楚。烈儿你这边做好准备,咱们以不变应万变。”
“外祖,你的意思?”
“先前咱们一心想让皇上禅位,现在都这个时候,看起来希望不是特别大。每个权势在握的人,特别是一国君王,要他将手中的权势全部交出怕是不可能。皇上眼红暖香阁,但即便那赚得再多,都不足以叫他心动到彻底放弃现有的一切。哪怕颜诗情一年赚几百万两银子,那又如何?能与洪武国每年交上来地各种税比吗?不说别的,光是粮税和商税,随随便便都比颜诗情那边赚得多……”
祁烈听到这,便直接道:“外祖父,父皇不一定要退位。只要他愿意跟着诗情他们出海,这一去就是几年,等回来他过惯了自由的日子,就未必会愿意继续待在宫中做一国之主。在这前提,咱们只要利诱他就好,你以为呢?”
沈逸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沉思道:“海上事故多,只要他愿意出海,这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连城则是更为直接:“太子不妨这几日试探下皇上的意思,若是他意动,太子大可以说自己愿意监国,等皇上出去回来归权。至于大将军所言的税什么,依连城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年来,我洪武国只会越来越好,粮税也会越收越多。只是商业税这块,等皇上出去后,我洪武国可以鼓励发展商业往来,到时候只不过是从少部分人手中赚取大笔银子,变成从大部分人手中赚取大笔银子罢了。只要商人多,商业税哪怕是少了,也能积少成多。”
祁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转而又道:“父皇若是出去,原先外祖父归还得那些将士怕是不能跟着走。到时候那些需我所养,国库那边孤若是不能动……”
祁烈知道,他父皇现在是每个月因为要掏大笔的银子不快,而这不快的来源,就是因为要养那么多的兵。
“这个太子完全不必担心。我洪武国已经和大楚签订了百年友好条件,至少近几十年不会再打战。现在那么多将士,不可能每天就这么干养着,训练训练就完事,咱们完全可以叫他们自给自足。好比让他们在训练空余,去开田地,自己种水稻,养鱼养猪养鸡鸭等等。如此一来,就能解约不少的银子,太子只需发放军饷以及武器战马等物就行。”
毕竟一年到头,这些将士的草粮是个大头。哪怕粮食再是便宜,可一个成年的士兵胃口就算再小,一人一天光吃饭,不要配菜,怎么也得一斤粮食,一个月就是三十斤。以五万将士为算,一个月需耗费一百五十万斤,那一年下来呢?
何况还有草药,草药也是一大笔开销。当然,那些将士不可能不吃菜,不吃肉等物。
若是那些将士在温饱这块,这可以自给自足的话,朝廷就可以省下不少的银子,压力自然也就小了。
祁烈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冯伯毅。
冯伯毅还是头一次听说让将士自己开垦田地自给自足的,以前他自己掏腰包养那么多人,只有他自己清楚,日子过得有多艰苦。
每次和户部要东西,都是极难,因德宣帝根本就不批。即便是批了,那也不过是所需的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