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明到来,虎牢关又迎来了忙碌的一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关前并没有一具尸体,但官道上,包括官道两边的土地上都呈现一种黑
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自曹操率中路军赶到虎牢关之后,联军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猛攻,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在虎牢关下,但虎牢关看似岌岌可危,实则稳如泰山。
没办法,天下第一雄关不是吹出来的,张扬那次能攻破虎牢完全是侥幸,若是当初的守将便是张辽这等名将,张扬哪怕把手下所有人都填在虎牢关也未
必能够攻下。
当然,这不是说虎牢关守军便没有损失,联军的人数摆在那里,每天夜以继日的猛攻,累都能累死张辽这两万人。根据张辽的估计,若是没有援军,虎
牢关应该撑不过半个月。
好在昨天温侯率军赶到了,虽然吕布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但在战场上,他无疑是一个能够让人心安的主将。
看着城下无边无际的大军,吕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人多就有用吗?今日合当我吕布扬名天下!
命张辽在关上守城,下了关城,跨上嘶风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带着一万并州狼骑,径直冲出了虎牢关列阵。
万人的战阵,却对持着十八路诸侯几十万人的战阵,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却没人笑得出来,哪怕不懂军事的孔融都看得出来,这一万铁骑气势惊人,
给人一股窒息般的压迫。
望着各路诸侯已经到齐,吕布一磕马肚子,嘶风赤兔马自门旗下闯出。
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稚鸡翎随风轻摆。身披大红锦袍,体挂麒麟面吞头连环铠,腰间一条勒甲玲珑狮蛮带,血红色的披风在风中抖动,隐约可
见那披风上所绣金丝麒麟的图案,人如猛虎,马如蛟龙,在战场上走马盘旋,就如同一团烈焰在滚动。
火焰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头金色的麒麟在咆哮。
掌中一杆方天画戟寒芒闪烁,胯下骏马更是嘶声龙吟。
只这一个亮相,便把各路诸侯震得不轻。
董贼麾下,竟有如此猛将?原以为那华雄已是勇武了得,怎么这还有一个气势比华雄更盛的猛将。
“九原吕布在此,何人前来送死!”
声如平地炸雷,又如猛虎咆哮,不少文弱的诸侯,比如孔融之类,只听这一声怒吼便两腿战战,几欲先走。若不是身为一镇诸侯和孔子后人的颜面让他
强撑在这,他肯定不愿面对吕布片刻。
袁绍眉头一皱,回头问道:“谁敢出战?”
“我来!”
随着一声怒吼,方悦拍马挺枪,冲出本阵。话说,方悦这心里憋了一口气,想当初他扔下王匡独自逃命,被他视为奇耻大辱。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感
觉到自己一阵阵面皮发烫,看着主公在眼前被杀,居然连回身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之后投靠了袁绍,原以为,凭他的本事,怎么也能混出个名堂。
可谁成想,袁绍麾下战将不少,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再加上王匡战死,他独自逃命的事传扬开来。方悦看谁都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这心里的苦
涩就别提了。
后来再次攻打虎牢关,张辽仿佛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关中不出来,也让方悦心里的怒火积攒到了一个无以加复的程度。
滔天的怒火彻底冲昏了方悦的脑子,甚至他都没听见刚才吕布自报性命便冲了出来,此时他的眼中除了那个无比骚包的身影之外,再无他物。
心中打定主意,方悦便更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只要能将这绣花枕头斩落马下,他方悦所有的污点都会被洗去,甚至一跃成为袁绍麾下第一大将也
不是不可能。
“无名鼠辈,河内名将方悦在此,还不下马投降!”
好大的口气!
吕布不怒反笑,他堂堂并州飞将,九原虓虎,居然成了无名鼠辈。而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家伙,竟如此目中无人?
也不答话,吕布催马上前,抬戟挡住方悦。
要说这方悦也算是真有两下子,如果张扬在此拿系统检测一下的话,怎么说也得给一个七八十的武力值,算得上二流武将,可吕布是谁,堂堂三国第一
猛将,陆上最强男人,还怕一个方悦不成?
二人战不五合,吕布右手持戟,空出的左手一把扭住方悦的大枪,不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叫嚣?”
方悦大惊失色,方才的雄心随着滚滚冷汗全部消散,奋力抽了两下兵刃,可那大枪在吕布手中纹丝不动。
方悦一咬牙,正准备弃了兵刃逃走之时,一抹寒光在眼中越来越大。
没有任何的痛觉,只不过一瞬方悦便没了知觉,而联军之中,也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清刚才吕布的招式,大部分只看到寒光一闪,方悦的人头便冲天而起
。
吕布猛得探出方天戟,只见方悦的人头稳稳落在方天戟上,面目清晰,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关东群鼠,不过如此。”
吕布冷哼一声,猛得一挑方天戟,方悦的人头便砸向了诸侯所在的方向,落地之后砸成一片碎末,鲜血横飞。
无主的战马,驮着方悦的身躯,落荒而逃。
刚才还疯狂呐喊为方悦助阵的联军将士仿佛突然被掐住嗓子的鸭子,所有的声音都被重新咽了回去,整个战场上一片寂静。
袁绍面颊抽搐,脸色铁青,怒道:“谁可为我诛杀此獠?”
联军阵中冲出两将,一个叫武安国,一个叫穆顺。这武安国乃是北海太守孔融麾下第一猛将,而穆顺呢,本来是上党太守张杨的部下,在张杨死后,便
投奔了东郡太守乔瑁。
二人杀向吕布,也不搭话,一个舞锤,一个挺枪,和吕布战在一处。
吕布可憋了不少时间,自从进入洛阳之后,就没他的用武之地,唯一一次,董卓还在他的保护下受了伤,这让吕布如何接受。二话不说,挺戟迎战,不
过十个回合,轻舒猿臂,抓住了穆顺的腰带,大喝一声,把穆顺拽下战马。
抖手一戟,削了穆顺的脑袋。
武安国见势不妙,拍马便走,憋狠了的吕布放马便追,赤兔马快,武安国听闻身后动静,心道不妙,奋起全身之力,回身使锤便砸。
吕布抬戟崩开了武安国的铁锤,右手轻轻一抖,方天画戟的小枝便将武安国右手齐腕斩断。
武安国顾不上痛疼,狂催胯下战马,众诸侯兵马齐出,这才将武安国救了回去。
袁绍面色胀得通红,怒吼道:“难道我联军几十万人马,竟奈何不得一个吕布?!”
有道是主辱臣死,闻听袁绍此言,河间二虎之一的颜良勃然大怒,倒拖手中大刀抢出阵来。
“死来!”
随着一名怒吼,颜良手中大刀在空中仿佛一条匹练一般,冲着吕布当头劈下。
“总算有点意思了。”
吕布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手中方天戟斜撩而上,和颜良的大刀重重磕在一起。
“噹!”
一声穿金裂石的巨响在战场之上炸开,两军将士无不感觉耳膜巨震,仿佛失聪一般,好半天才缓过来。
战场中的颜良也不好受,只一招他便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两只手不停颤抖。他本以为自己招法大成,天下少有敌手,也就同为河间二虎之一的文丑能
和自己放对,没想到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一个小人屠的手下败将便能使自己如此狼狈,那小人屠之将该有多强?
吕布可不会迟疑,只见方天画戟被他重新抽回,对着颜良的胸口要害挺戟便刺。
此时的颜良如梦初醒,本能地抬刀封挡,撞开了吕布的大戟。
可那股巨力却被颜良全部承受,霎时间,颜良两只手的虎口全部崩裂,鲜血泊泊流出,顺着刀杆缓缓滴落。
此时颜良也顾不得武人的骄傲,拍马便走。
吕布虽说震裂了颜良的虎口,但反震之力同样也使他不怎么好受,赤兔马连退两步才将这股巨力全部卸入地下。再想追颜良之时,却发现他已跑得远了
。
虎牢关上吼声震天,五万并、凉将士疯狂呐喊,为吕布助威。
董卓更是兴奋地向身边文武连声大笑道:“奉先勇武,当世何人能及?有吾儿在这虎牢关坐镇,三十万关东在吾看来如土鸡瓦狗一般,虎牢关无忧矣,
哈哈哈。”
赤兔马昂首长嘶,吕布如同战神转世,傲然高举方天戟,对关东诸侯大喝道:“关东群贼,莫非就这点本事?”
整片战场鸦雀无声,从邺城补充兵马赶回的公孙瓒以为吕布连战三阵,必然人困马乏,便挥槊冲出阵来。
吕布杀得兴起,挺戟来迎。
战不三合,一戟挑飞公孙瓒手中铁槊,反手用方天戟砸在公孙瓒后心,将公孙瓒背甲护心镜砸得粉碎。公孙瓒亡魂皆冒,拔马便走。吕布如何肯放过,
急催赤兔马来追。
公孙瓒胯下战马虽是张扬所送,但如何比得过赤兔,奔行不过数十步便被吕布追上,手起一戟朝公孙瓒后心刺来。
“吕布匹夫,休伤我主!”
随着一声大喝,一员银盔银甲的小将抢出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