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马腾、杨七郎一人接着一人,小心翼翼地在泥阳的城墙上站稳,当那堵闪闪发光的城墙出现在自己脚下的时候,就连刘伯温的眸子里都不
由闪过一丝佩服。
刘伯温是聪明,智力也高达99,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清楚,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更何况张扬也不是个蠢人。这以冰筑
城之法,只用了区区两日,将士们便在呼啸的寒风中筑起了一座坚城。
不过也好在泥阳是个小城,若是像洛阳、晋阳那样的雄城,那工程晾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泥阳是小不假,但这也就意味着人多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优势,现在更是有了这三丈之高,滑不溜手的城墙,徐荣想在短时间内
攻破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扬只要求坚守五天,但刘伯温敢确信,只要城内的粮草没有耗尽,便是守上十天半月又有何难?除非天气回暖,坚冰融化,否则的话,哪怕徐荣
将他那两万大军全部填在城下也不见得能攻破泥阳。
“军师快看!”
一声大叫把刘伯温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刘伯温顺着杨七郎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骑兵出现在距离泥阳不远的一处小土坡上,当先一员大将气度
沉稳,全副披挂,应当便是那西凉军的主将徐荣。
杨七郎一拳砸在城墙上,满含怨气道:“军师,你说你在筑城的时候怎么不留个城门出来?若是这个时候我率军杀出去,斩杀了那徐荣,诸公又何
必去那羌人的地方冒险。”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小七将军不必懊恼,这拿冰筑城,如何能留城门出来?而且这不留城门有不留城门的好处。”
“军师莫要诓我小七,不留城门能有什么好处?现在哪怕徐荣率军撤走,我们也得等冰化了才能出城。”
刘伯温不以为意,解释道:“我军没有留下城门,便如同自绝生路,若是你是徐荣,你会怎么想?”
马腾眼珠一转,道:“军师是说,徐荣会围而不攻,等我军粮尽?”
“没错,徐荣围而不攻,我们便能为诸公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说服破羌,而且还不用担心士卒伤亡,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马腾满含忧虑道:“主公真的能说服破羌出兵?”
刘伯温并不回答,反而转头问一旁的杨七郎道:“小七,你觉得呢?”
杨七郎不加思索道:“主公亲自出马,当然是无往而不利,我小七还没见过有什么是主公做不到的。”
“这便是了。”刘伯温微笑道:“寿成将军无需担心,静待主公搬救兵回来便是。”
而此时的徐荣同样也是信心满满,望着那冰城笑道:“原以为小人屠乃是阴险狡诈之辈,却没想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是一蠢货罢了。”
众将还震惊于那座冰城没有回过神来,骤然听到徐荣这么说,俱是不解地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短短两日便筑起一座冰城,小人屠确实聪明,但有什么用呢?此城没有城门,固然更容易坚守,却也断绝了自己的求生之路,本将只需将此城一
围,等其粮草耗尽便是,甚至不需要付出一兵一卒的伤亡,你们说他是不是愚蠢?”
众将恍然大悟,忍不住连声称赞徐荣高明。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将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拿什么逃出生天!”
有了马超和马云禄兄妹两人指点道路,张扬在典韦和林冲的保护之下,只用了区区两天的时间便从泥阳赶到了小青山的破羌营地。
不过,令张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待着他的,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破羌的羌王北宫宪颇为傲慢地告诉张扬,破羌不仅不愿意帮他,还准备投靠董卓,配合徐荣作战。
当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起,张扬便清楚,自己的情况十分的危险。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张扬觉得凭借马腾在羌人中的声望,哪怕破羌不愿意帮他也
不会害他的性命,所以为了迅速,他的身边只带了三十多名亲卫,而破羌可是一个拥有着上万青壮的大部落。三十对一万,哪怕张扬再狂妄也不会觉得
自己有丝毫的胜算。
看到北宫宪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张扬明白,既来之则安之,若是不能够把他拉到自己这边,哪怕是杀出去也无济于事,反而还要面对徐荣和破羌
的联手,情况只会是雪上加霜。
稳住心情,张扬微微一笑,淡然道:“老王确定考虑好了?”
羌人称呼羌王为老王,羌王的儿子为小王,这是礼节,来的路上张扬可没少向马超兄妹俩补课。
说实话,北宫宪根本没听过张扬的名字,而且他着实有些看不起面前这个样貌有些平凡的青年,他甚至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只是随意地冷哼了一
声。
看到北宫宪这个姿态,马超不禁火冒三丈,作为马援的后人,马腾的儿子,处处都能受到羌人的尊敬,本以为拿下破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
北宫宪竟然要投降董卓,这让马超非常愤怒。
“老东西,你那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马超勃然大怒,指着北宫宪的鼻子骂道:“你居然想投降董卓?你忘了当年白马羌是怎么收拾你们破羌
的?若不是我爹,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
北宫宪老脸一红,但也就是仅仅一红而已,看着马超道:“寿成将军救过我们一命,我们铭记在心,但不能因为寿成将军救过我们,我破羌全族上
下数万人都不要性命的报答吧?董卓麾下大军十余万,和他做对没有好下场,你回去也劝劝寿成将军,不要为了一个外人,白白丢了性命。”
边说,北宫宪还边扫视了张扬一眼,这外人是谁,不言而喻。
张扬心中好笑,这北宫宪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也就罢了,居然连大战的原因都不知道,董卓要对付的是马腾,可不是我张扬。
“原来你是怕了。”马云禄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你还是个羌人吗?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本王没功夫跟你们斗嘴,若是你们分不清形势,恐怕都活不到本王这个岁数。”北宫宪根本不太想搭理马超兄妹,转头对族人吩咐道:“把他们
绑起来,等明日交给徐荣将军,说不定徐荣将军还会允许我们返回故地。”
“你敢!”典韦从背后取出一双大铁戟重重一磕,一双散发着黄芒的虎目死死盯着北宫宪。马超、马云禄和林冲也各挺刀枪,挡在张扬身前,一脸
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有几个人,本王这营寨里有多少人?”
“老典,退下。”
一手大手重重搭在典韦的肩膀之上,示意他把兵器收起来。在破羌的地盘上和北宫宪动手,这明显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而且北宫宪颇为谨慎,始
终和张扬等人保持着距离,一大群破羌勇士守在大厅的两侧,很明显对张扬等人颇有防范,现在动手的话,若是能抓住北宫宪还好,若是给他逃了,那
可就真的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典韦等人虽然怒气未消,但也分得清形势,只得愤愤不平地退到了一边。
张扬双眼微眯,缓缓走到北宫宪的身前,北宫宪却颇有防备,立刻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握着刀柄,一旁的破羌族人也凑了过来,随时准备夹击张扬
。
张扬知道没机会动手,只得停住了脚步,远远看着北宫宪道:“老王,你想和谁合作,我管不了,但我们远来拜访你,算得上你的客人,寿成将军
更是对你们破羌有救命之恩,你却准备把客人和恩人抓起来,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破羌的待客之道?”
北宫宪扭头避开了张扬的目光,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不怎么好回答。
张扬嘴角一歪,知道有戏,继续道:“你想投靠董卓,无非是觉得董卓势大,麾下十万雄兵,既然打不过,那就索性投降,正好我们的人头也能给
你换点好处,是不是?”
北宫宪倒也光棍,被猜中了心思也就直接认了下来,“没错,若只是我这一条命,那还给寿成将军也没什么,但破羌上下数万条性命我却不能不考
虑,董卓麾下十万之众,凭我破羌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张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董卓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若不是侥幸的话,我也不可能胜他一筹。”
这回可是轮到北宫宪惊讶了,“你和董卓交过手?”
破羌隐藏在这小青山中已有三四年的时间,消息闭塞,除了凉州的消息外其他消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根本没听过张扬的名字。
张扬点点头,道:“几日前本将率二千铁骑打破徐荣五千铁骑,三年前,本将凭借一群黄巾贼寇大败董卓的凉州铁骑。”
“怎么可能?你别想骗我!”
“不知道本将是谁,你便要和本将做对?董卓的使者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此话一出北宫宪便知自己失言,连忙掩饰道:“哪里有什么董卓的使者。”
一抹冷笑挂上张扬的嘴角,他从来没小看过这些胡人,但若是也要高看他们一眼,也是颇为困难的事。张扬能看出破羌中有董卓的使者也并没有什
么高明的手段,既然北宫宪不认识自己,对外面这几年的事又不怎么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董卓麾下有十万人马的?而且,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颇念旧情的
人,否则不会在马超提起马腾对破羌的恩情后还会脸红,这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该有的表现。所以,张扬猜测,董卓或者是徐荣派了人来破羌,而
且这个人应当就在附近,所以北宫宪才会有这种表现。
而在张扬试探之后,北宫宪的反应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张扬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北宫宪的眸子,北宫宪被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浑身不自在,求助似得看向远处。
张扬立刻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羌人们被他满含杀气的目光所逼,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无奈地摇摇头,大步走了出来,在距离张扬十余步远的地方停下,几个身穿重甲的士卒护卫在他的身前,一脸警惕地盯着张扬。
“没想到冠军侯除了用兵如神,能征善战之外,言辞也是如此犀利。”
张扬眉头一皱,打量着这中年人,问道:“不知阁下是”
“姑臧贾彩,草字文定,奉徐校尉之命,前来招降破羌。”
张扬不动神色地问道:“招降破羌,可是为了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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