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才惊觉刚刚只是个梦。
想起梦里的细节,楚芊芊难为情地捂住了脸。
她居然做春梦了,还是跟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难道她骨子里,竟装了这么一个yd的灵魂吗?
不,不会的!
她应该只是太久没行房,所以……所以有需要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与四爷成了亲,却又在心里幻想着不该有的东西。就算那个男人真的是小宝父亲,可嫁给那人的是楚芊芊,不是她欧阳倾。她前世今生,都是四爷的女人。她不该对不起四爷!
年四爷躺着床上,揣测着诸葛夜那边有没有得逞,应该是得逞了,那么重的媚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只要诸葛夜有了别的女人,哪怕日后楚芊芊恢复了记忆,他也不担心楚芊芊会回到诸葛夜身边。楚芊芊的眼底,揉不得一粒沙子。遇到她之前的事儿,她管不着,可若遇到了,便只能宠幸她一个。如若不然,世宗是怎么让六宫形同虚设的呢?
咚咚咚!
年四爷听到敲门声,睁开眼,问:“谁?”
“是我。”
年四爷眸光一颤,掀开被子,去给开了门:“倾儿,你怎么来了?”
楚芊芊摸了摸双臂,淡淡一笑:“好冷,能进来坐坐吗?”
年四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近乎提醒地说道:“倾儿,大半夜的,你要到我房里坐……这意味着什么,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楚芊芊的指甲掐疼了皮肉,垂眸片刻后,扬起明媚的笑脸道:“是,是你理解的意思。”
年四爷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仿佛在揣度她的变化。
楚芊芊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那个……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年四爷将她扯进怀里,关上门,抱着她滚到了床上。
楚芊芊忍受着身子的排斥,闭上眼,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去接受。
年四爷不是没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但过了这个村,或许一辈子都不再有这个店,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嗓音。
“太子驾到——”
☆、【05】诸葛夜的手段
年四爷的身子僵住了,他做梦也没料到诸葛夜会找到这儿来,而且,还公开了一直没对外公开的身份!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年四爷心底悄然滋生了……
而另一边,欧阳珏、安素素、欧阳瑾、诸葛琰与上官灵,也全都听到了太监的通传。这五人中,欧阳珏一家子并不晓得诸葛夜住进了山庄,他们听到“太子驾到”四个字时,全都傻了眼。
但他们不能出去,如果诸葛夜看到他们几个,很难不猜出世宗的身份。
欧阳珏给安素素母女比了个手势。
二人会意,吹了灯,插上门闩,装起了聋子。
诸葛琰与上官灵那儿却没这么安静了。
上官灵一听舅舅来了,激动得要去与之相认,却被诸葛琰一把拦住。
诸葛琰才不会傻到让上官灵把一切真相都讲出来,那样,四爷不仅要失去楚芊芊,还极有可能会送了命。
楚芊芊当然不清楚这五个人的心理,却感受到了年四爷的异样,前一刻还急吼吼恨不得吃了她,这一瞬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拔凉拔凉了。
年四爷的反应,让楚芊芊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词,不安。
那么,这个令年四爷不安的太子殿下,会是那个与小宝长得十分相像的男人吗?
……
院子外,年四爷见到了诸葛夜。
诸葛夜一袭银狐大氅,坐在八人抬着的软轿上,夜里看来,宛若一个冷到极致的帝王。
比起昨晚的客套初遇,这一次的见面,可谓是“火花四射”了。
诸葛夜冷冷地看着年四爷,好似要用眼神将他射成筛子似的。
而年四爷,也仿佛没了伪装的耐性,孤傲地回望着诸葛夜。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大抵就是他俩了。
诸葛夜摸了摸手中的玉扳指,眉梢一挑,道:“多谢四爷的款待,孤非常受用,但来而不往非礼也,为表达孤的谢意,孤,也为四爷准备了一份大礼。”
年四爷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诸葛夜打了个响指。
阿远领着一个身着粉红色嫁衣、戴粉红色盖头的女人,来到了年四爷的面前。
年四爷浓眉一蹙,听得诸葛夜似笑非笑道:“这是孤赐给年四爷的平妻,四爷放心,绝对的良家姑娘,怎么样,孤……很懂得礼尚往来吧?”
一个风尘女子,换个良家姑娘,怎么想,怎么划算呢。
何况诸葛夜用的是“赐”,不是“送”,这便是在拿太子身份压人了。
若年四爷拒绝,便是大不敬之罪,诸葛夜可是能抓他去坐牢的。
年四爷暗骂诸葛夜狡猾,楚芊芊的眼底揉不得半点沙子,他堂而皇之地塞个平妻进来,不是在惹楚芊芊跟他吵架吗?
但转念一想,这人是诸葛夜强塞进来的,楚芊芊也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只要自己耐心地解释一番,并保证不碰这个女人,楚芊芊想必不会与他为难。
思及此处,年四爷抱拳,拱了拱手,不咸不淡道:“在下,多谢太子殿下赐婚。”
摆了摆手,示意丫鬟将新娘子带进去。
诸葛夜迷人的俊脸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孤还等着你给新娘子揭盖头呢。”
年四爷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抬手,揭了盖头。
“相公——”新娘子妩媚一笑,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年四爷的寒气,从脚底腾地升到了头顶,再从头顶,唰的,刺回了脚底。
一个来回间,五脏六腑都被震得一阵翻滚。
他躬身,“呕”的一下吐了出来!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窃笑声。
诸葛夜啧啧摇头,似是而非地勾起了唇角:“四爷这是怎么了?对孤送的新娘子不满意吗?孤瞅着她跟你……可是天生一对呢!”
天生一对?
六旬老妇,满脸黑痣,一口黄牙,竟说与他……天生一对?
年四爷的脸黑成了炭,明知对方是在整自己,自己却不得不哑巴吃黄连,否则,要么他冲过去杀了诸葛夜,但这样做是非常冒险的,至少目前来看,不适宜轻举妄动,要么他唯有忍气吞声了。
诸葛夜笑了笑,他不常笑,但笑起来真是好看,整个夜色仿佛都多了一层迷幻的精致:“啊,时辰不早了,四爷赶紧带着新娘子去圆房吧,孤明早会派人来收喜帕。”
喜帕?
年四爷三天前吃的东西都差点儿吐出来了。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病弱太子,还以为他身子弱,脑子也不行呢!
若他来阴的,他自然有无数的法子回击,偏他摆出太子身份,高调地羞辱他,愣是将他杀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无!
诸葛夜看着年四爷仿若吞了一百只苍蝇恶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薄唇再次勾起,要不是他画蛇添足送个赝品过来,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快起疑,也不至于顺藤摸瓜地找到这里,为了感激他,自己可是煞费苦心呢!
年四爷实在是一刻都不想跟这个狡猾的家伙多待了,转身,就往里走去。
新娘子笑盈盈地跟上,还不忘挽他胳膊,往他身上蹭。她也穿着极为暴露和诱人的衣裳,可惜那暴露出来的肌肤满是褶皱,还散发着一种香粉遮不住的老人味儿……
年四爷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
诸葛夜晃了晃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尊夫人呢?孤大驾光临,怎不见她出来接驾?”
年四爷脚步一顿,背对着诸葛夜道:“内人身子不爽,歇下了。”
诸葛夜伸了伸修长的腿,好似在舒展腰身一般,慵懒而又优雅:“给孤叫来,孤要见她。”
年四爷转过了身子,双目如炬地望着高高在上、简直不可一世的诸葛夜:“太子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内人是商妇,不是风尘女子,岂是太子殿下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诸葛夜轻轻一笑,美得勾魂,又凉得瘆人:“说到过分,年四爷总不会忘记自己对孤做过什么,夫债妻偿,天经地义呢。”
年四爷的眸子里迅速略过一道暗光,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诸葛夜一番,才发觉对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酡红,人,却依旧坐怀不乱。年四爷的第一反应是,诸葛夜没找那个女人泻火,第二反应是诸葛夜竟顶着那么重的媚药撑到现在,而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诸葛夜的异样。
年四爷的心里,忽而有些发毛了,这实在是一个疯狂而又危险的人!
“怎么?年四爷没听懂孤的话吗?”诸葛夜懒得再看他,转头吩咐阿远道,“去把年夫人请出来,就说,孤病了,要找她看诊,若是她不看,孤就将这度假山庄夷为平地!”
年四爷双眸一瞪:“太子殿下!你这样强人所难,是不是太目无王法了?”
“呵~”诸葛夜笑容一收,“孤,就是王法!”
年四爷的手,摸上了隐匿于腰间的软剑,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对这个纨绔太子动了杀心。
而太子呢?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就等他往坑了跳一样。
诸葛夜可以明目张胆地昭告天下,太子到了徐州,他却不能让世人知晓世宗假死离宫。
除非他确定能够将事情做得干干净净,一根毛儿也不留下。
但诸葛夜来这之前,会否已经通知了官府呢?
他要不要去赌那个万一呢?
“阿远,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年夫人请出来?”诸葛夜淡淡地吩咐。
“不必了。”
楚芊芊神色冷凝地出现在了年四爷身后,望着风雪中,发丝被吹得迷住了眼睛的诸葛夜,一字一顿道,“民妇,叩见太子殿下。”
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