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才面前挤出一丝无辜无害的笑容:“学弟,你回来了?!怎么样,静雅没事吧?!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想杀我。”
不过一句话而已,陈孜孜已经眼泪婆娑了。那双灵动的大眼,楚楚可怜,带着歉意、难过、受伤,以及仿佛真的被残害之后的“憋屈”。
总之一句话:委曲求全。
皇甫御不说话,他的沉默让陈孜孜揣测不到他的心思,只得尽量地露出天真可人的纯.情笑容。
须臾,皇甫御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一点点地落在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上。当着她的面,优雅的取过手机。
陈孜孜心头一凉,本能的要护住手机,可是皇甫御大力一使,以绝对的优势将手机取走,缓慢翻动着通话记录,然后拨通最近一个呼叫的电话号码。
“……”陈孜孜看着神秘莫手机号码的数字,忐忑不安的连呼吸都窒息。
她在心里祈祷神秘莫不要接电话,不要接,可事实却是……
“宝贝儿,又怎么了?!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嗯~,你放心好了,苏静雅是什么东西,扣住死她,比扣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既然你真的想她死,你放心……我会让她活着见不了多久的太阳。手脚,肯定会干净,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至于,你前几日带人去强拆沁园,让‘移动’在苏静雅的手机号上动了手脚的所有事情,我一定会……”
神秘莫幽幽懒散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悠闲地传出,淡然的声音,却听得陈孜孜心惊肉跳,缓过神的瞬间,她发疯般大叫:“闭嘴!!!!神秘莫……”
她刚要抢过手机,皇甫御却一把将电话挂断,然后神情凛冽地勾了勾唇,笑道:“学姐,手段……不错啊!!!”
“学弟,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神秘莫他诬陷我,学弟,我怎么可能……”陈孜孜脸色惨白,扑过去抱着皇甫御的胳臂,企图想要‘解释’点什么。
不过,所谓的解释,却是正宗的掩饰。
皇甫御并不想听她废话,大力甩开她的手,双目血红,雷霆万钧地咆哮道:“陈孜孜,你敢动她,是不是想死了?!!!!!”
惊天动地的狂吼,地动山摇。
震得陈孜孜耳鸣目眩,她被皇甫御大力一推,重重撞在两三米之外的墙壁上,全身僵硬,表情难看。
皇甫御眸子迸射出嗜血的红光,冷眼睥睨着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以前顶多认为,你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本质不坏,张扬一点,跋扈一点,无可厚非,你有那个资本,也有那个权利。念书的时候,以及参加工作之后,你对我身边其他的女人耍点小心机、小手段,我不介意,真的,你帮我扫清一些麻烦,我很感激你,可是……你万万不该去动苏静雅。她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么不辞辛苦、不计成本的整她?!陈孜孜,我告诉你,你如果再敢动她一根头发丝,你父亲又算个什么东西?!以为抽走全部势力,我皇甫御就会死无全尸吗?!呵~,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皇甫御了。你觉得,我会有那么蠢,一心只想依仗你父亲的权势,而不私下做准备?!
不要再激.怒我,否则……霍建国的下场,就是你们父女的下场!!!!不对,你们父女比霍建国死得还迅速和凄惨!!!”
言毕,皇甫御铁青着俊脸,带着不能泯灭的狂风怒火,大步往外走。
走向电梯的途中,正好瞧见陈炜金迎面走来。
“世侄!!”陈炜金笑着上前,想要跟他搭讪几句,问问情况,可是,瞄到皇甫御神情不对,他立刻机警起来,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甫御脸色黑沉,看向陈炜金的目光,再也没有往日的敬畏,而是冷漠,不屑,甚至还透着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凶残。
陈炜金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游走在各国首脑中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瞄到势头不对,他本能地看向陈孜孜的房间。
“世侄,是不是你学姐惹得你不开心了?!她……”
“世伯……”皇甫御突然出声,慢悠悠的,一字一句地说,“看在你跟我父亲的交情上,我才尊称你一声‘世伯’。我一直很敬重你,从小到大你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很感激,可是……我也有我的底线。我可以容忍一切,但是,苏静雅绝对只是一个例外。让学姐,不要再碰她,否则……”
后面的话,皇甫御并没有说完,冷漠地瞥了陈炜金一眼,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进入电梯。
而陈炜金脸色早已大变。眉头皱得又深又紧,他回过头看着皇甫御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口。
虽说,他是国家书记,拥有至高权力的同时,什么厉害的角色没见过?!什么惊心动魄没经历过?!
可是,皇甫御绝对是个例外。
口口声声叫他世伯,也格外对他敬重有礼,但是,皇甫御一旦凶残起来,那雷厉风行的手段,绝对不是他有那个能力对抗的。
这个人,如果可以收为己用,固然是好事。
倘若不能,那么……
想到这里,陈炜金的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冷芒。
在走廊里站了片刻,他才大步走向陈孜孜的房间。
刚进门,他就瞧见缩在墙角,环抱着自己,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的陈孜孜。
眉头愈发皱得厉害,陈炜金轻步上前,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唤道:“孜孜?!”
陈孜孜保持着那个动作,半天都没动。
良久,她哽咽到嘶哑的嗓音,虚弱飘渺地响起:“爹地,我已经三十六岁了,我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没有再看过别的男人一眼,我以为我真心守候,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可是……爹地……我已经三十六了……他心里却依旧只有别的女人,到底要到几岁,他才会正眼瞧我一眼?!”
陈炜金听了这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提,还不觉得,一提,他才猛然想起:他女儿已经三十六了……
这辈子最美最好的年华,早已蹉跎,不复存在。
轻轻顺着她的脊背,陈炜金安抚道:“孜孜,你放心,爹地会不计任何手段与代价,替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乖女儿,不要哭,不要再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