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然低着头,一张脸跟红番茄似的,紧张的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
她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这身上酸痛的感觉,要么就是被人打了一夜,要么就绝对是被人那什么了一夜,没跑了。
“我……我……我不记得。”
她硬着头皮,直接打算死不承认。
头顶传来一道轻笑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戏谑,盛安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的时候,郁南城已经从衣柜里面拿了浴袍,转身朝着门口去了,
“过会儿佣人会把衣服和药给你送进来,换好出来吃饭。”
“药?”盛安然愣了一下,“什么药?”
不会是避孕药之类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
“外伤药。”
她起先没听懂,之后下床去洗澡的时候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的点点血迹,以及自己稍微一动下半身就牵扯出来的疼痛感,让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这外伤药到底是擦哪儿的,她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天哪,昨天晚上到底是做的多猛烈?竟然还擦伤流血了?
换好衣服后,她在房间里足足做了十来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拉开门出去,见到走廊上准备进屋收拾东西的佣人,也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厚着脸皮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还打了招呼。
“早。”
佣人一脸的喜气,“盛小姐,不早啦,都中午了。”
盛安然原本就勉强的笑意这下子更加勉强了。
下楼后,郁南城并不在客厅。
“少爷在书房办公,说等您下楼叫他一起吃饭。”
“别。”盛安然忙抬起手做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不用叫他了,我,我这就走,我有别的事情就不在这儿吃饭了。”
“啊,盛小姐,这不好,这……”
盛安然生怕佣人拦着自己,鞋子都没换,便急着出去。
外面一阵车子熄火的声音响起,让盛安然的脚步停了下来。
黑色的轿车停在院子门口,面熟的老管家下车拉开门,郁家老爷子下了车。
“盛小姐?”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好巧啊,我来看南城,你也在这儿?”
“郁老先生。”
盛安然扯了扯嘴角心虚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瞬间,觉得刚刚的尴尬都不叫尴尬,此刻的尴尬,才是世纪第一大尴尬。
老爷子的车就堵在了院子门口,显然是不让她走人的。
两分钟后,郁南城从书房下来,盛安然已经被安排在餐桌上坐下了,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仿佛是等候审判的罪犯一样忐忑。
“爷爷?”郁南城皱眉走来,“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一脸的慈爱,“你这么久都没回去看我了,我顺道来看看你,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顺道?这道未免顺的太巧合了些。
郁南城也不戳破,走到盛安然对面的椅子前正要坐下,佣人却拉开了盛安然旁边的椅子,
“少爷,坐这儿。”
盛安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连连冲着他摇头。
就跟一夜未归外面撒欢的少女被长辈抓包了一样心虚。
郁南城对她那生无可恋的神情视若无睹,径直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既然爷爷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
老爷子微微颔首,让盛安然多吃点,自己却并不动筷子,
盛安然硬着头皮吃饭,只觉得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老爷子一句话,盛安然嘴里还没嚼碎的红烧肉直接呛在了嗓子眼里,脸色憋得通红,想说点什么,可偏偏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抱着水杯不停地灌水。
“我们南城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老爷子狠狠地瞪了郁南城一眼,“我说的话,还有用吧。”
“爷爷您知道的还真快。”
郁南城不冷不热的瞥了一旁的御苑管家一眼。
老爷子这么快收到消息,还一大清早的赶来,是谁通风报信,一目了然。
这边盛安然好不容易咽下那块该死的红烧肉,想摆手说不用。
话还没说出口,老爷子便冲着郁南城说道,
“对了,既然你跟安然的事情定了,你跟那个高雅雯的事情,就赶紧让人去解决了,那些以讹传讹的花边新闻,我看着都头疼。”
定了?
盛安然抬起头,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自己就噎了一块红烧肉的功夫,什么就定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
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些许的声音,老爷子忽然起身,笑眯眯的望着盛安然,
“安然,有时间的话,到我那儿去玩,婚礼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去办的,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就行。”
盛安然满肚子的话,这会儿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走了,剩下她和郁南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送你回去。”
吃完饭,郁南城主动提出送她回去,盛安然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想想今天这事儿的确是该说清楚,家里保姆来来回回的不方便说话,车里反而是好点,也就没拒绝。
车开出了别墅区,车厢里面的气氛稍稍有些沉闷。
盛安然低着头看手机,将微博刷的飞起,其实什么内容基本没看。
“前面路口右拐吗?”
郁南城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分自然的问了她一句。
盛安然愣了几秒,点头,“嗯,是。”
路口拐弯遇上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红灯倒计时还剩六十秒,郁南城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右手食指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忽然问道,“关于昨天晚上,我有点事要问你。”
盛安然皮肤的触感仿佛还在手中迟迟不曾退去,他这上午都忍不住将她和六年前那个女孩相对比,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不会忘记。
“昨晚。”
盛安然的身子骤然绷直,攥紧了手指,僵硬道,“昨晚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的。”
郁南城敲着方向盘的食指动作停了下来。
“那个。”盛安然吸了吸鼻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都喝醉了嘛,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不用太当回事,我也知道你跟高雅雯要结婚了,不用因为这次意外就觉得有什么,我,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不是那种人。”
郁南城的手收紧了些,方向盘外包的真皮套子都被他握出了手指凹陷的形状,面上却岿然不动,只是语气骤然冷下来,
“下车。”
“啊?”
“你不是说不用我负责么?免得被人误会,你可以下车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怒气,在车厢里回荡。
盛安然终于回过神。
她握着包站在路口,看着郁南城的车绝尘而去,脸上伪装出的那副满不在乎终于垮了,泄气一般在花坛角上坐了下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
“什么?她昨晚在御苑别墅过夜了?”
节目后台化妆间里,高雅雯猛地转身望向身后的助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