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跟厉荣再见面以来,第一次正式打招呼,他身子一怔,神情微僵,“好久不见。”
都说旧情人见面,大多数的场面都是情难自抑亦或者义愤填膺,我也曾一度以为,我再见到厉荣,一定会蚀骨剜心,至少,也应该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但是此刻,我突然发现,我以前那些想法全落空了,老实说,我现在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坐在我对面的,不过就是大学某个校友。
“你跟阿森,是怎么在一起的?”厉荣开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餐桌上,问话后,手不自觉的收紧。
“时间太久,忘了。”我浅笑应声,厉荣还想追问,恰好服务生端了炒饭上来,打断了他的话。
两份炒饭,我埋头吃,厉荣久久没动筷子。
直到我吃完,厉荣都没任何动静。
我吃饱喝足,伸手拿过桌上的纸巾擦拭嘴角,唇角提几许,“厉荣,你今天叫我出来,不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觉得我该给你一个解释。”厉荣抬手推了下自己的银质边框眼镜,“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那么好……”
那个时候、我们那么好?
讲真,这两句话听在我耳朵里,莫名嘲讽。
那个时候我们的好,不都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的吗?他何时真的参与了?
我闻声身后向后微微靠了靠,唇角提起,“解释吧!”
“洛洛,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厉荣说着低下头,咬了咬牙,“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阿森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你自己注意点。”
才刚刚步入交谈的正题,就已经迫不及待往贺森身上泼脏水了吗?
我噙笑,好整以暇的看向厉荣,“然后呢?还有吗?”
“洛洛,当年我之所以会出车祸,我怀疑是阿森……”厉荣倏地抬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严肃且认真。
厉荣说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我回看他,将手抽出,嘲弄的笑,“厉荣,这是你们家的家世,你没有必要说给我听,你怀疑贺森,你大可去直接报警,我们蓉城的警察还挺能干的,我相信你这点小案子,难不住他们。”
我话落,厉荣顿了下,苦涩的收手,低声道了句,“洛洛,你变了。”
以前上大学的那会儿,我也痴迷过一段时间青春偶像剧,那里面最长出现的台词就是——“你变了!”
那个时候我听着这句台词,总会觉得没来由的心酸,但是现在听着,只想笑,而且是嘲笑。
那会我还是个大学生,现在我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了,可不是变了吗?
厉荣说完,我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唇角弯起,“厉荣,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来见你,就当是成全了我们俩之前的情谊,以后,我们俩还是少联系比较好。”
我话毕,起身,揶揄,“咱们两现在的关系还挺敏感的,让有心人看到,免不了会大做文章。”
“洛洛 ,你喜欢上阿森了,是吗?”见我站起,厉荣也紧跟着起身。
“喜欢?”我刚迈出的步子停住,回头,“厉荣,这句话我刚好想问你,那日我见到了房小姐,长得给我有几分相像,你喜欢吗?”
我的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厉荣却瞬时秒懂,皱紧了眉。
我戏笑,转身往门外走,潋笑,“厉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走出快餐店,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想想自己当初为了这段感情所做的那些无厘头的事,仿佛就是个笑话。
我前脚走出快餐店,后脚就收到了贺森的电话。
“喂?贺总,查岗啊!”我揶揄,调侃。
“你去见厉荣了?”贺森发问,语气里满是笃定。
“是啊!在家闲着无聊,正好他给我打电话,我就出来了。”我大大方方承应,丝毫没有藏着掖着。
贺森之所以会问出这句话,那必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我没必要画蛇添足、瞎编乱造一堆有的、没的。
“相谈甚欢?”贺森隔着电话轻嗤了一声。
“贺总吃醋?”我戏谑。
“想想怎么赔偿吧!你们白氏介绍过来的建材供应商,东西超标了。”贺森轻笑出声,说不出是在嘲讽我的话,还是在嘲讽我这个‘自信’的想法。
闻言,我一顿,秀眉皱起,“建材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