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伽月伸手一拂,哐当一声碗摔在了地上,水泼洒一地。上官雯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拉过宫女拾起碗的手,直冲她一挑下巴,“去告诉皇上!”
暗暗地咬着下唇,伽月的眉头微皱着,冷冷说道:“我自出生起,从未受过这般羞辱,我又不是木桩,如何能够顶得住!”
“娘娘。”宫女蹲在一旁收拾着,低声建议道,“干脆先用空碗吧。”
微微地颔首,同意下来。
将青花瓷碗端正地放在伽月的头上。
浑身不自在,头微微地一转,碗便晃晃悠悠的,宫女们当即退出了数步,以免被伤及。
上官雯满意地起身,一边慢悠悠地踱步,背负着手缓缓地说道:“最主要的便是笑不露齿,脚步细碎,才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半盏茶的功夫,浑身僵硬极不自在,伽月伸手想将碗抓下来时,啪的声响,一棍子打在了手上,疼得哎哟一声。
下意识抓住身旁的鞭子,反手一出。
哗啦啦的声响,手中的棍子落在地上,鞭子抽在手背上,一道红痕隐隐而现。
上官雯愕然地张开了口,连疼痛也忘了。
小宫女神色慌张,“娘娘,娘娘!”顿时吓坏了,一迭声地叫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太医!”
手背顿时高高肿起来,上官雯瞅见伽月满不在乎坐在桌旁,怒不可揭,“毫无教养的荒蛮女子,无可救药,我们走!”
伽月原是皇后亲自带来,即便犯错也不会处罚。如今的她丝毫不知,反而抓起一把自己刚刚磕过的瓜子,慢悠悠地嗑,壳吐得到处都是。
心中的一腔郁气无处发泄,手一拂将宫女推开,颤抖的手怒指向她,“你等着,皇上会惩处你的!”
“娘娘慢走!”身后传来得意的声音,气得浑身乱战,一时间无可奈何。
太医前来诊之前,托着受伤的手来到了凤宁宫,哭诉道:“皇后娘娘,您瞧瞧,都是那个野丫头给打的,冥顽不灵,娘娘得给她点厉害瞧瞧,不然还以为宫中和荒蛮的昆国一般,毫无规矩可言!”
手背高高的肿起,哭得梨花带雨,眼眶红肿的,萧泠泠紧皱眉,为难道:“皇上之前修缮望月宫,是为她而修建,望月思乡,以解思念之苦,如今才刚到皇宫便受惩罚,若是传到昆国,以为我们慢待公主,与两国交好不利呀!”
让宛秋将上好的治伤药拿来。
上官雯听得憋屈,起身冷冷道:“不必了,娘娘自己留着自用!”不悦离开。
手肿痛得无法,让人请来上官丞相。
瞧见她满腹委屈,听闻上官雯吃亏,同样心疼,“娘娘为何去招惹她?在昆王众多女孩中她最刁蛮,寻常并将便当男孩子一般的养育,骑马射箭样样不在话下,娘娘往后离她远点吧!”
“父亲!”委屈的声音嘶哑,“她是皇后带来,女儿唯恐皇后与她夺取皇上的宠爱,才百般的刁难,哪知道小蹄子看似单纯心肠歹毒,如今对女儿痛下狠手,就连皇上也偏袒!”
越说越委屈,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
上官丞相面上迟疑,“她毕竟是公主,身份不同,况且两国相交,女儿还是暂且忍耐!”
众口一词,上官雯无法眼珠一转,沉声道:“父亲是否想过皇后为何单单将她带来,本可以带回一个更温顺更能讨得皇上欢心的,为何偏偏是她?二人之间是否有阴谋呢?”
丞相揉了揉额头,正是他所担心的,此刻一团乱麻,派出去打听的人个个铩羽而归,王新托病不肯相见,其余的人丝毫无用。
定是承祉的缘故。
听说承祉已然成为王府的座上宾,时时与他把酒言欢,这才不待见自己的。
“父亲!”眼见他陷入沉思中,上官雯轻声地唤道,“可想到办法?”
摇了摇头,他摊手无奈道:“如今只能够等待!”顿时颓然地双眼垂眸,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父亲,趁着皇上并会与她亲近,干脆退亲吧。”
退亲未尝不是好办法,竟然毫无进展,干脆从头再来。
“娘娘稍后,臣立刻去找王新!”
松了一口气直点头。
王新住在城外的驿馆,听闻丞相求见,他立刻摆手道:“只说我不便!”
“王相国,好久不见呀!”上官丞相径自闯了进来。
王新躲避不及,面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回礼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呀!”
“久仰王相国的大名,三番数次想要拜访,今日在此相会是老天的安排,哈哈哈!”干笑数声。
王新也面露微笑颔首道:“多谢丞相的体谅,昆国虽小,琐事一大堆呢!”
“是,昆王极令人佩服呀,不像我们当今的皇上事事亲力亲为,使得我们臣子无所事事。”
“皇上少年有为,我们昆王时时地赞叹着呢,今日丞相亲自登门,不是只是为了寒暄吧?”
扬起唇角,微微地侧首。
王新便让下人退下,待到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柄九九如意。
如意制作精美,重重叠叠的菊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小小的心思也不成敬意,还望相公笑纳!”
“无功不受禄!”本想推开却将它抓住,如意触体冰凉,啧啧地赞道,“果然技艺精美呀。丞相有话但说无妨!”
见他松口,顿时心中欢喜,低声问道:“昆王果真有意和皇上结成联盟吗?”
“这个嘛,利字当头哇,至于其他嘛,暂未考虑!”
松了一口气,丞相顿时心中有底,拉着胡须,朗声道:“既如此,那么在下就放心啦,贵国的公主着实强悍,伤了贵妃娘娘的手呢!”
王新的眼睛倏地大睁,显然有一丝的不敢置信,“果真?”
“公主天真无邪,怕是有人借此排除异己呢。”
王新顿时陷入沉思中,似乎他又有所指,莫非指的是皇后不成?很快的面色如常,颔首道:“如此请贵妃娘娘多担待。公主向来任性,王上都头疼不已呢。”
丞相颔首直答应,“自然的,自然的,贵妃娘娘并非是小气之人,甚至还有心教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