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眼看着张飞的辎重队伍走过去快一半了,手下参将都已经按捺不住,不住向严颜打眼色请求出击。严颜却把手轻轻按住,缓缓摇了摇头。
击其半路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严颜不知怎么,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正是这种预感让严颜犹豫不绝举棋不定。然而,严颜又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张飞的辎重大军转眼就要没入山林深处,无数双热切的眼睛紧紧盯着严颜,直看得严颜浑身不自在。眼看着三军将士都攒着劲,只待自己一声令下。时间不多了,严颜当即把心一横,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断喝一声:
“杀!”
当即号角声起,老将军一马当先一步杀向张飞军,数千蜀军杀气腾腾紧随其后奔着蜀军便冲杀过去。
正在赶路的荆州军眼见着,呼啦一声,漫山遍野俱火把照亮直照的亮如白昼一般,俱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严颜的队伍眼看张飞的辎重部队就在眼前,甚至已经能够看清守卫辎重的荆州兵的脸了。严颜的心抖然寒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荆州兵脸上的表情全然没有自己期望的那般恐惧,反而似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一般。
但严颜冲杀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从辎重队中暴射出来。这杀气阴重浓厚,直让人透不过气来。紧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豹眉环眼的黑脸大汉挺枪从荆州军中冲杀出来,直扑严颜。
严颜还没反应过来,这大汉脸上汗毛几乎都清晰可见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旋即,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涌上心头,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随着眼前这大汉一声高笑,严颜终于确认,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地煞星——张飞!
还没反应过味来的巴郡兵已经跟张飞的荆州兵战在一处了。
不说两军混战,却说张飞眼见严颜满脸惊诧,反而不急于出手了,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人非但没有一丝杀气,反而觉得有些熟悉,当即收住手中凡枪,抹了一把络腮胡,瞪着眼睛看着严颜喝道:
“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
严颜心底涌起一股被人算计的羞耻感,直恨得咬牙切齿:
“张飞,还不受死?”
话音方落,手中大刀已经奔着张飞的面门劈了下去。地勇星与地煞星本事相差无几,可谓谁都不服谁,所以,严颜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谁知战在一处,就完全不一样了。眼见着张飞单手抖开长枪,一枪便刺在严颜的大刀上。这一枪直刺得严颜双手发颤,虎口发麻,收马回身定睛细看张飞。却见张飞跟没事人一般,反而冲自己嘿嘿一笑:
“老匹夫,俺这一枪如何?”
严颜不由得心中暗恨。
原来,他受封神榜,元神禁锢,修为不涨,加之又不勤加修炼武修,反倒不如在地府受尽折磨的地煞星。两相一斗武,高下立判。而更让严颜郁闷的是,自己过分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对手,结果可想而知。
严颜一时间似乎很难接受眼前的现实,定定看了张飞几秒,才点了点头:
“好小子!再来!”
说罢,舞大刀直扑张飞,两相斗武,不出十几个回合,严颜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幼稚。数百年未见,地煞星的修为是越发厉害了,虽然手中枪非是称手兵器,更远比不得自己掌中刀。但张飞将真气灌入枪中,反倒让自己感觉不到分毫兵器上的优势。
严颜眼见不敌,施展浑身解数,使出看家本领,奈何却怎也伤不得张飞。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张飞,便想靠兵器上的优势来取胜,几次想用手中异宝打折张飞手中枪,不想都被张飞或用巧劲化解,或用真气扛住。
而更让严颜沮丧的是,后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自己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来自周围的压力。显然,两军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自己与张飞缠斗也不过是困兽之战,这场战斗,自己怕是彻底输了。
严颜心中虽生负面情绪,但毕竟是久经杀场的老手,知道高手对决,最忌心神不一,当即不敢有丝毫分神,强自收摄心神。但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断喝:
“严颜,还不束手就擒?”
严颜心中一寒,刚想抽身离去,不想,被张飞一矛拦住。严颜万般无奈下,只得接招。还未反应,呼拉拉几柄长枪几乎同时杀进战圈将自己团团围住,严颜心中大骇,甩手挥出一刀,迫开对方兵器。不想,迎面一股骇然杀气袭卷全身,此时严颜刀势走尽,眼见一道电光直直刺了过来,哪来得及阻挡?
严颜心中万念俱灰:太丢人了!太丢人了!登时两眼一闭,只待受死。
不想,自己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却没见对方斩杀自己,反而听到张飞哈哈大笑,不由睁开眼睛,只见张飞手中长矛正抵在自己的喉头之上。
严颜冷眼横了一眼张飞,却见张飞一脸得意:
“绑了!”
说话间,便被人五花大绑用符印封住。
直到此时,严颜方才出了一口气,洒眼再看四周,跟着自己追袭张飞的部下死得死伤得伤,还有半数受降。他万万没想到,以自己的实力,竟然被张飞打成这样,严颜这张老脸直被气成了窝瓜样。
原来,张飞知道自己攻不下巴郡城,故意放出消息要绕过巴郡城。
而后又派军中与自己身形骑在自己玉追宝马上,将丈八蛇矛跨在马间假扮自己作前军,张飞自己则隐于后军之中,只等严颜受伏。
此计看似简单,但出自张飞脑中,却任谁也想不到,所以,严颜被诈却也在情理之中。
张飞擒了严颜,趁势引着大军杀到巴郡城下。此时的巴郡城虽有数万百姓,两千川军,争奈无人统领,倾刻间便土崩瓦解。
张飞入城之后,当即出榜安民,又叫兵士休伤百姓,安排得甚是妥当,却令严颜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