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本以为,岳强身为堂堂一代市长,只要自己愿意和对方平心静气地交流,并晓以利害关系,对方纵然再不待见自己,也会仔细考虑一下自己所做的是否真的合适。
可是让王磊万万没想到的是,尽管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可是对方却依旧毫不客气地让自己吃了个闭门羹。
王磊长叹一声。
看来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而那边,贺华更是豪气万千。
贺华认为,自己的老上级岳强绝对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只不过以前一直受周海峰的打压,才难以出头。
而如今,周海峰要不了多久就将被调往省里。
这也就是说,已经再也没有人可以打压岳强。
那么,岳强的仕途步步高升,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对了,下半年就要开市人代会了,市政府可能要对各部门的人员进行一次变动调整。
如果岳强在人代会上提议,自己有很大可能被任命为新的市财政局局长。
当然了,要想坐上这个宝座,难度也是很大的。
光靠是岳强的提议,肯定是少了些什么,纵然不会有人敢反对,但私下肯定会有众多不满。
而只有自己立下巨大的功劳,才能让这些人老老实实闭嘴,才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宝座。
正是出于心中的这个小九九,贺华才向岳强做出保证,要在今年年底,完成三个翻两番的目标。
为了完成对岳强的承诺,更是为了成为将来的市财政局局长,贺华在回到机床厂之后,便宣布了重要决定。
从即日起,机床厂的生产效率要大幅度提高,这最低目标是提高80%。
还有,职工的工作时间必须延长,将从现在每天十小时工作制,提高到每天十四小时。
此外,在工作之间内,所有工人不许嬉闹,不许聊天,更不许磨洋工。
至于中午午饭带休息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上厕所,更是不能超过两分钟。
违者,必重罚。
此外,机床厂的每个职工,每个月只有一天的休假,但是如果想休息的话,必须向厂里申请,得到厂里的批准。
如果厂里不批准,敢私自不来的话,一律做旷工处理。
累计旷工两次,直接开除。
任何人如果不愿意服从这个新规定,可以离开。
……
当新规定一公布,顿时炸开了锅。
要知道,如果按照贺华的新规定来执行的话,人们的劳动时间,劳动强度将大大增加,而人们的休息时间却是被大量压低。
厂里的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工人彻底怒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你这是将大家当牛马使唤呀!
老子不干了。
而那些年纪稍长,家庭负担很重的职工,虽然也认为贺华的新规定极不合理,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他们去找贺华,询问,既然这工作时间,工作强度提上来了,那工资能提多少?
对此,贺华冷笑不已:“我们机床厂需要的是具有奉献精神的伟大职工,而不是那些一门心思钻在心眼里的庸俗工人。”
“诸位,你们的工资在我们平源市已经算是够高的了,已经没有再提高的必要与可能。当然了,厂里也不是不通人情,从今以后,每人每天会给予一元钱的伙食补贴。”
什么?让我们从今以后像牛马一样,累死累活的,可每个月只多给几十块钱的伙食补贴?
贺华,你分明是喝血的魔鬼。
老子不伺候了。
三天的时间里,机床厂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贺华如此苛刻的新规定而选择离职的职工差不多有四分之一。
而剩下的,除了那些也有离开的心思,但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暂时观望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甘愿认命,老老实实接受贺华的新规定。
平源市第一机床厂技术员陈锋忧心匆匆:“厂长,不能再这样搞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新规定自从下达之后,已经弄得厂里人心涣散?”
贺华冷哼一声:“那又如何?那些吃不了苦的,没有奉献精神的人,我们厂根本不需要。陈锋,你去告诉他们,还想继续在机床厂干的,给我老老实实去干活。”
“这不愿安分的,他妈的,赶紧给老子滚蛋!”
“厂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要知道如今的生产任务非常紧张,人手已经严重不足,如果再有人离开的话,这厂子恐怕连正常运转都难。”
贺华不以为然:“他们要走,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我这个堂堂大厂长低声下气去哀求他们不要走?”
“陈锋,你不要怕。放心,天塌不下来。这世上五条腿的蛤蟆难找,这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赶明,我叫人发布一下招工启事不就得了?”
陈锋急了:“厂长,如果我们厂生产的是简单粗加工的工件,这随便找几个人,手把手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可是我们机床厂的生产设备是国内最先进的精密设备,而生产的机械部件无论是质量,或者是精度,都要求极其的高。”
“哪怕再聪明的小伙子,这起码要学习半个月以上,才能勉强上手操作。贺厂长……”
“放屁!”贺华大怒:“陈锋,你作为厂里的技术员,这一个月拿差不多一千块钱的工资。可是我给你这么高的工资,不是听你诉苦的,是让你解决问题的。”
“ 陈锋,维护工厂的正常生产运作,是你这个技术员的本职工作。如果你认为做不到的话,立刻给我滚蛋!”
郁闷不已的陈锋回到车间。
车间组长戴修远很快就察觉到陈锋脸色不对。
戴修远拍拍陈锋的肩膀:“陈锋,怎么了?”
“戴哥,也没什么了,我刚才去见了 贺华一趟。”
陈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戴哥,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如今厂里一片乱糟糟的模样,故而好心去提醒他贺华。可没想到这王八蛋不但不听,反而臭骂了我一顿。
“戴哥,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