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可是也只有声音,是的,只有声音。
秦白已经做好了挨柳明一记闷棒的准备,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这漆黑诡异的客厅里只有声音,没有人。
全身都被冷汗湿透的秦白,一双不安且警惕的双眼搜寻黑暗中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哪怕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秦白搜寻和奇怪的这个时候,声音再次怒不可揭的传来:“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这次秦白虽然惊骇,但却没有乱,他竖起耳朵听,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好像不是来自客厅,而是来自……
反正逃不出去,横竖要面对,秦白索性寻着这个声音在黑暗里摸索前进,最后摸到了墙壁,又摸到了一扇门,仔细听,声音就是从这扇门后传出来的。秦白将手放在门上,下意识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被反锁了。
屋里这个时候声音也小了,好像在哽咽着哭,还在一个劲的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
这深更半夜,在这阴气森森的屋里听到哭声,怎么都让人觉得瘆得慌。
秦白站在门外,没有动,他在想柳明在屋里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哭?又是给谁说对不起?肯定不是自己,不是自己,难道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加上之前柳明说要“杀了你”之类的话,莫非柳明在里面杀了人?引自己来他家,就是让自己见证他杀人?
尼玛!想到这里的秦白又恐又怒,开始拍门,使劲的拍:“柳明,柳明你tm开门,赶紧给我开门——”
可是任由秦白如何叫喊,如何拍门,里面的柳明都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开门,似乎没有听见,又似乎听见了却不想开门。
拍门的秦白是越拍越急,他开始撞门,将门撞得嘭嘭直响,终于在一声“啪咵”声中,秦白整个人随着门一起撞进了屋里,摔在了地上。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出其的静。
摔在地上的秦白一动未动,他在倾听,准确的说是感受屋子里的异常,不对啊,自己明明听见柳明在这屋里哽咽着哭泣,为什么自己撞进来却没有声音了?难道见到自己撞进来,柳明停止了哭泣,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自己?
“柳,柳明?”秦白试着唤了一声。
秦白想确定柳明在屋子里的方位,就算柳明不出声,也会在自己叫他后因为情绪上的起伏而改变呼吸,然后自己从呼吸来辨别他方位。可是,秦白没有听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的呼吸,也就是说屋子里除了他秦白,在无第二个人。
怎么可能?!
怀着众多疑问的秦白在黑暗中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他绷着神经开始寻找屋里的电灯开关,摸了好久才摸到,可是让秦白愕然的是,灯光不亮,按了好几次都没反应,究竟是坏了还是停电了?
就在秦白惊诧不安的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淅沥沥的雨声,下意识朝着雨声走了过去,摸到了窗帘,手一拉,窗帘被拉开,雨声听得更加清晰,也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外射了进来,那是小区里路灯射进来的光线。
秦白就站在窗前,借助这微弱的光线开始打量起了屋里的一切,虽然屋里还是黑呼呼的,但隐约能看到一些轮廓。秦白看到了床,看到了梳妆台,看到了一个立体衣柜,尤其是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张结婚照更是清晰可见。秦白瞳孔收缩朝那结婚照定睛一看,是柳明和他的妻子。
这是卧室!
没有在这卧室里发现柳明的秦白,疑惑了,心想柳明为什么不见了?他杀的人又去哪儿了?如果藏起来了,会藏哪儿呢?对了,这个卧室里有个卫生间,难道柳明藏在卫生间里?他是在卫生间里杀的人?这么想着的秦白,借助窗外微弱的光线,来到了卫生间。
秦白站在卫生间门口,他先是贴着卫生间的门听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就连水声都没有,心想柳明会在里面吗?这么想着的秦白,退了一步,然后抬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秦白之所以要退一步,是想到了万一柳明藏在里面,一旦自己推开门,突然扑出来袭击自己怎么办?所以退一步,安全一点。
门踹开,里面黑呼呼的,寂静无声。
秦白瞪大眼睛努力的看,里面没有人。柳明不在卫生间里,里面也没有什么血腥气,看来不是在里面杀的人。
这一刻秦白疑惑了,甚至感到了诡异,屋子里找遍了都没有人,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听见了柳明在哽咽着哭泣,在说对不起,就算没有杀人,可这屋里也肯定是两个人,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难道跑了?可这卧室里又往哪儿跑?窗户都有铁栏杆拦着,还是说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
不管是什么,秦白都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这里,因为太诡异了。
然而当秦白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傻眼了。
秦白清楚的记得是自己撞门进来的,是随着门一起倒在屋子里,可是现在门居然不知何时自己从地上起来合在了门框上,而且秦白怎么打都打不开。怎么回事?谁把自己锁起来了?谁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可是这屋里没有人啊。
窗外的雨声这个时候一下大了起来。
秦白忽然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席话,师父说:相信阳光,无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有谜底,不要怕,你如果没兴趣,可以不理睬,如果有兴趣,就去刨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最后的结果肯定让你哑然失笑。
秦白靠回忆师父的话壮胆,可是他到底对这些话还是失去了信任,因为这诡异的卧室里突然有了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吓得秦白身子一抖,一个踉跄坐在了旁边的床上,惊惧的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源头,卧室里立着的那个衣柜。
衣柜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仿佛是一个人的手掌在衣柜门上磨蹭,最后变成了敲击声。
秦白坐在床边不敢动,全身都是冷汗,绷着神经他就这么盯着那衣柜,听着那轻轻的敲击声,每敲一下都牵动着他的心跳,仿佛在锤击他的心脏。
那声音隔一会,敲一下。
又隔一会儿,又敲一下。
秦白剧烈的哆嗦起来,衣柜里的敲击声越来越响。终于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调很低,语速很慢:“我——好——冷——啊——”
秦白要崩溃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好——疼——啊——”
秦白这时候已经瘫软,想动都动不了,那个声音越来越低:“我——好——冷——好——疼——啊——”
接下来,突然死寂无声。
又过了一会儿,衣柜门吱吱呀呀被拉开了,又关上了。
拉一下,停一下,拉一下,停一下。
这时窗外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秦白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挺挺地走出来,脑袋似机械一般扭动,转向了秦白,目光相接这一刹那,秦白睁大了双眼。
“那——是——我——的——床——”这声音飘飘忽忽,毫无质感,伸着双手直挺挺的朝秦白扑了过来。
到了崩溃边缘的秦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