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还忘了说了……”一想,恨意难平,李相又开了口。
“住嘴,拖下去宰了!”周文帝气得大拍椅臂,皇冠上的珠帘不停地抖动着,发出了轻脆好听的声音。
而他的脸此时却是狰狞的。
“老臣想说,”李相却置若罔闻,在人扑过来拉着他往外拖的时候,他嘴里的话没有停,“定康十二年,丽妃中毒,那毒本是皇后娘娘下给您的,可她代您喝了,皇上,您的丽妃,替您喝了皇后下给您的毒蛇……”
“信口雌黄的大胆狂徒,杀了他,替朕杀了他!”周文帝从宝座上“突”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李相,神色凌厉,激动地喊着。
说着,仅一个眨眼,他眼睛一个闭眼,人就往后倒去。
“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在殿下阶梯旁站着的恒常见他不对,失声喊着,朝他跑去。
第180章
“皇上!”众臣惊呼。
那拉着李相的大内侍卫也停了步子,惊恐回首。
李相没有表情,回头看向了那倒在宝座上的人,看着护拥过去的臣子们冷冷地笑了起来。
“张国丈……”在张国公朝他看来时,李相张了嘴,“你好一招过河拆桥啊。”
“还不快拖下去宰了!”那本担心李相再出妖蛾子的张国丈一听他这么说,胆颤心惊地吼。
不过他吼得再大声,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大人都听到了,皆面有异色,纷纷低头。
李相被拖了下去。
他没有挣扎,只是在出宫门后,他原本垂下的头抬了起来,四处急促张望。
等看到是狮王人的侍卫后,他瞳孔大张。
那侍卫迎上他的眼,下巴细不可察地略低了一下。
这大殿内的动静,他是听到了。
李相等到了回应,那头又垂了下来。
一直到行刑,他一言不发。
李相的头,被砍在了金殿三殿外的生死台上。
牢里的李家人知情后,大恸,哭声震天。
而这时的宫里,更是分外的不平静。
周文帝被抬进寝宫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朝廷中,不知由谁带头,竟然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上了废后的折子。
“传狮王。”
刚喘了一口气的周文帝收到折子,任脑袋昏沉了半天,才聚集了精神,叫那孽子过来。
孽子,孽子,平时果然没叫错他。
周容浚没上朝,拿了把椅子坐在他皇兄的灵堂看了半天的天空。
宫里是个邪门的地方,他坐在灵堂的时候,他以前喂过的那只老猫,还事字一长串邪性的大猫小猫在他脚边打转,周容浚没理会它们,只是让人给它们拿了几个奶碗过来。
老猫喝完奶,就带着它那一众小的们走了,临走的时候叨了几颗珠子,甩到了狮王脚边,就头出不回地走了。
周容浚就扫了一眼。
皇帝传他的时候,他让不断瞄那几颗宝珠的护卫把珠子捡了,“拿着,回头要是去南方跑差,找个会掌眼的卖个好价钱。”
跟着他的那两个心腹暗卫咧嘴笑,去捡了回来。
不敢王爷说的,这东西他们是肯定要的。
王爷不是吝啬之人,他们的家底,都是靠着这撑起来的。
这种意外之财,于他们来说当然是越多越好。
狮王到了德宏宫,周文帝半坐在龙床上,在他进来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睛就看向了他。
他一言不发,偌大的帝王居中静静悄悄,无端地冷森了起来。
狮王进去后,常总管就带着人全退下去了。
周容浚在周文帝的视线里走到了周文帝的龙床前,连袍子也没掀,就跪在了床边,手撑着床沿,朝周文帝淡淡道,“您觉得如何?”
还觉得他敢不敢?
还是,要拖他下去宰了他?
周容浚平淡地看着他的父皇。
他是真想知道,他做了,他父皇会拿他如何?
杀了他狮王,他不敢说半个天下会乱,但小半个,他还是值的。
他很想知道,他的父王,会不会为了他的母后跟他翻脸。
她值不值得让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