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起和杨晟的往事,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剥开伤口的过程,尽管纠葛的时间已经变得久远,但回忆起来依然有阵阵的疼痛。
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感情从来不是这样衡量,毕竟他算是我成长过程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用结交朋友来定义的人,而不是像酥肉那种少时一起成长起来的玩伴,然后变成兄弟。
各种往事如同电影的老画面,一个一个的定格,初时,练拳,别离的承诺,再见的欣喜,恐怖的荒村,坚韧的静宜嫂子到后来,我的诉说不免掺杂了各种个人的感情,这个没有办法控制。
我也不知道自己诉说了多久,半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总之我说完以后,整个屋子的人都变安静了
“没想到你和那个杨晟还有这样的往事,他竟然还给你写过那样一封信。”承心哥在一旁评价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杨晟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个人,一段往事,就连身边亲密如承心哥之类的,也不知道我和他全部的事情,所以他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个人”承清哥沉吟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我知道的所有来看,杨晟应该是对他老师遗留的一切太过偏执了,我个人感觉这个人很没有感情,却没想到他在你身上还多少有些人情味儿。”路山也知道杨晟的一些事情,毕竟关于杨晟的秘密往事还是他告诉我的,只是他没有接触过杨晟那么人性化的一面。
强尼用手指拖着下巴,一直大家都发表完了感慨,这才望着我说到:“只是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还想你回答一下。”
“嗯?”我心情有些闷,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腾,可郁闷却没有随之散去。
“那杨晟以后还有再去看过那个叫静宜的女人吗?还有他的儿子,如今也快10岁了,他有没有去看过?”强尼认真的问到,的确这个问题无关紧要的样子。
“他没有去看过静宜嫂子,至少在我知道的情况下没有,至于他的儿子一次都没有。”我摇摇头说到,只是感慨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的无情?
“这心态已经是入魔了,看似一种理想的全然放下,实际上是一种魔怔,没有拿起过,毅然就全然抛弃,偏执的追求,根本不是真正理想心态,虽然如此,但承一,我很抱歉你有这样一个命中注定的宿敌,是可怕的,任何的东西一但成了一种心态上的‘道’,哪怕是死道,也是可怕,会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强尼如此评价了一句。
“为什么我要和他是命中注定的宿敌?”尽管之前我有这种猜测,但我没有想过杨晟会被冠上‘宿敌’这种称呼,毕竟我们一开始接触时,是真心相互欣赏的朋友。
命运的宿敌这种词语,我直觉用在张寒啊,颜辰宁之流的身上恐怕更合适一些。
“就是命运的宿敌,这个事情没有疑问。终于可以说出这一段往事了”说话间,强尼的手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开始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的强尼还不是强尼,他是夏尔马,是印度高贵的婆罗门,也是一个真正的印度教徒,而且还是神之子。
“我那时候应该是最狂热的宗教徒,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将不再信奉印度教,而变成一个道家人,当然尽管改变了自己的信仰,我也不是说曾经所信奉的宗教不好,只是说道家的一切让我觉得更加的贴切,而改变的我关键人物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你们的师祖老李,至于另外一个就是alina,她是我毕生的所爱。”
说到这里,强尼顿了一下,闭上了双眼,看起来是在回忆往事,我以为他会有长篇大论,却不想他真的只是一笔带过:“关于种种的往事,我现在没有谈论的兴趣,只是感慨印度是我的故乡,而因为李的关系,华夏就像我的第二故乡,所以我的普通话发音甚至比你还要标准(他指的我,始终带有川味儿的普通话),至于alina,她让我执着的爱上了牛排,哈哈哈幸好那个时候,我不再是印度教徒,而是道家人。我发现一个人的信仰其实和一个人的感情还有经历有关,信仰是一种柔和的安抚,来自精神的力量,总是要贴切着这个人,才能让他从灵魂去信奉一样东西。就如你们华夏,表面看起来几乎是没有信仰,其实关于道家的一切已经深埋在他们心中,一个契机,或许就可以唤醒这种古老的信仰,这毕竟是几千年的文化种在你们心间,一种最贴切你们的信仰种子。”
强尼说完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说到:“总是想起了往事,忍不住啰嗦了两句。不介意?”他冲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镜,这个时候都快不像那个暴躁的老人了。
我摇头,表示不介意,其实哪里会介意,他这番话简直深得我心。
“之所以说你和杨晟会是命运的速度,那是因为关系到我和你们师祖的一段往事,知道你们师祖,就是李的真正唔,确切的说是真正的使命吗?”强尼问我们。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是隐约有猜测的,但并不敢肯定,所以静待着强尼的下文。
“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一个清道夫,一个神秘的来自昆仑的清道夫,执着的想要清理干净昆仑遗留在这里的‘垃圾’,懂吗?就比如,你们见过的,紫色植物,紫色的虫子等等明白吗?其实李给我说过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说这些该死的东西不见得在昆仑就是紫色,只是到了这里,统一的就慢慢变成了紫色!这是有原因的,因为紫色是什么意思?代表着高贵!它们这些来自昆仑的东西,自以为是高贵于这个世间的一切的。这是李告诉我的话,但我不知道是否有根据。”强尼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就像是真的在诉说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个我们已经隐约有猜测,但是重点在哪里?”我其实有些不解,不明白师祖为什么要执着于此,更不明白这件事情真正的重点在哪里?
“重点?重点在于危害,对人类这个种族根深蒂固的危害!打个比喻来说,就算是一个强壮的婴儿,你也不能让他学着奔跑,就算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你也不能让他一次吞下好几棵真正的野人参,一步一个脚印是真理,特别是对于一个族群来说!任何拔苗助长一般的行为,带来的结果都是毁灭性的的。更何况,来自那里的一切对于这里可没有认同感和丝毫感情,就像把你变小,放置于一群蚂蚁中间,你能有认同感和感情吗?利用它们,也会被它们反利用,你觉得这是不是毁灭性的的灾难?我打个比喻,我是说——昆仑之魂!”强尼认真的说到。
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昆仑之魂,哪怕是一丝残魂有多可怕,我都是见识过的!造出了一个城主,造出了一个郁翠子,郁翠子是因为心中的感情已成魔,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弱点,而城主则是因为师祖留下的残魂,否则
“看来你是懂的,但那个昆仑之魂只是一个小家伙,有大家伙呢!告诉你们恒河底下就有一只,当年是我和李亲自镇压,你们相信吗?”强尼说起这个好像很轻松,没有负担的样子,可是我就是从他的话中体会到了一种惨烈。
他没详细说,我就没问,我知道关于恒河底下那个存在,他一定会在之后仔细说的。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是矛盾的。”果然,强尼转移了话题,显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就比如昆仑来的祸害,只有接受了昆仑传承的人才能收拾,可是接受了昆仑传承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昆仑人了,必须遵从昆仑最高的法则,那就是昆仑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不得互相伤害,哪怕是一草一木,皆不能!你的师祖任何事情都不能亲自动手,总是绞尽脑汁用着各种办法去清除,厉害的存在,就想办法镇压。可是镇压并不是长久之计我和你师祖的往事无非就是当年,镇压恒河底下那个存在的是我,你师祖指导的!他一直在等,后来他消失了,就换成我一直在等,你师祖曾经说过,他在最后会用一个办法来彻底解决这些家伙,不过要借助他人之手,一个命格与他相连的弟子,他说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这种等待就变成我了,这个秘密,其实只有珍妮弗那几个少数的顶端修者知道。”强尼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那个眼神的意思,就是问我理解了吗?
这个时候,我总算是理解了很多事情,摸清了很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忍不住说到:“所以杨晟会和我是宿敌,他执着的想要利用来自昆仑的一切让人类走捷径,而我的宿命注定是要承载师祖的意志,清除来自那里的一切,四大势力会和我对上,也是因为万鬼之湖一战,我暴露出了这种承载,他们的希望偏偏都放在了昆仑之物上”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然后说到:“毕竟你说是顶端的修者知道,我想他们之中,一定会有知情人。”
“就是这个意思,了解吗?你和杨晟才是真正的命运的宿敌!而你命运的转轮从万鬼之湖就开始了,你将面对各种的可怕,最后还要到蓬莱,在蓬莱的周围,你师祖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利用蓬莱本身的力量,镇压了一个最厉害的家伙!那个家伙怎么说呢?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它自身的形态已经不得昆仑的认可,它是不适于昆仑接受的范围的,事实上所有的昆仑之魂都是,可是它的力量又在哪里,如果不把它弄灭了,于世间才是一场灾难,你师祖说,很难想象它附身于一个伟大的人物身上,将会给世界带来怎么样的改变,偏偏有一群那么自私的人,为了一己私利,拼命的想要释放那昆仑之魂真是糟糕。”强尼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我太过闭塞了,没想到这样的人已经出现,并且得到了那么大的势,这个人就是杨晟,他不出现,你就不会承载上这样的使命”
“可是,我你说唤醒我师祖,我实在没有办法揣测这件事情的具体意思。”我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还不懂吗?每一个镇压的地方,都有你师祖的残魂,他最后所做的事情,就是分解了自己的灵魂,固守在每一个镇压之地,等待着你去唤醒!”强尼认真的说到,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你”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忍不住说到:“你该不会是说我师祖其实已经已经不在了。”
“不,我不敢肯定!他是一个神奇的人,我和你们的师父一样,更加相信他是回昆仑了,尽管这是一种美好的希望。”强尼说的更加认真。
而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这一次才发现心中有一种真正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师祖不在了?尽管强尼说他更相信师祖回了昆仑,可是把自己的灵魂分解成残魂的人怎么可能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