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儿闻声顿了下脚,随即若有若无的笑了起来,魏紫这手够可以的啊?
进到寝房里,果见那些值钱的玉饰瓷器砸的满地都是,让人连个落脚处都不好找,杨月儿看看站在房中间喘粗气的魏紫,挑眉轻笑道:“魏大小姐,砸好了吗?”
魏紫怒脸,抄起手边的花瓶就朝杨月儿砸了过去,“你别和我说话,我看见你就烦!”
花瓶来势甚急,站在旁边的慕云敏皱眉一把扯开了杨月儿,这才堪堪避过花瓶,而后就听一声脆响,花瓶砸到地上摔的粉碎,碎瓷四溅。
杨月儿吓了一跳,没想到魏紫会突然出手伤人,反应过来朝慕云敏微微福身道了谢,灵活的眼里现了怒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抄起桌上的茶盏就狠狠砸到了魏紫身上,叉腰怒道:“你以为姑奶奶是那些软脚虾,可以由着你欺负?门都没有!”
茶盏里倒是没茶,可手无缚鸡之力的魏紫哪避得开突然飞来的东西?眨眼间茶盏狠狠砸在小腿上,立时就疼白了脸,春桃就在后边侍候,见状连忙将魏紫搀到椅上,掀起裙角,就见嫩白的小腿上起了大块青紫,顿时起身愠怒道:“月儿小姐怎么能出手伤人?”
“呵,笑话,只准她魏紫伤人,还不准本小姐动手了?”杨月儿叉着腰,冷笑连连,“本小姐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她要再敢动手,老娘就拿碎瓷片划花她的脸!”
春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杨家与魏家势力相当,真要闹点什么事出来,杨家也不会怕,说来说去,还是老老实实的莫惹事的好。
杨月儿心有底气,并不会怕魏紫会挟机报复,但看主仆俩都不说话了,才朝萧岚冷脸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我答应皇后娘娘会好好监督此事,你想让我完不成任务是不是?”
萧岚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人心思不定,亦正亦邪,也懒得与她多争辩什么,在房里转了一圈,但凡是值钱点的东西都被魏紫给砸了,余下的也就是宫里分发给各人的必备之物。
魏紫冷笑,苏皇后不是允诺萧岚挑东西吗,她就全给砸了,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
慕云敏斜倚在门框上皱眉看着屋里的动静,毕竟是女人间的斗争,他也不好直接插手,只是有些替萧岚着急,若是找不到什么合适之物,她以后会不会遭到这群秀女的笑话?
杨月儿看萧岚在屋里转了两圈,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巴掌大的脸蛋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姓萧的,既然魏大小姐把值钱的都砸了,那你挑点她的贴身之物也可以啊?”
魏紫一听就上火,黑脸怒道:“杨月儿,你就不能闭嘴吗?”
杨月儿耸肩,不再说话,萧岚皱了柳眉,淡声道:“她爱砸值钱的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残荷无价,她毁我的至爱,我便毁了她的心头好,与值不值钱毫无关系。”
一句至爱听得慕云敏立时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俊秀飘逸的脸庞霎时生动明朗起来,掌心里的那片花瓣似也有了暖暖的温度,抚慰着他的心。
萧岚感应到他灼热的视线,只是根本未曾回头,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未给他,转到魏紫的绣榻前,柳眉一挑,朝杨月儿冷声道:“叫人把榻上的锦被给我弄走。”
“哦?”杨月儿走过去看了两眼,上好的锦缎面料,但也不是个什么值钱的东西,眼珠子几转,笑嘻嘻的道:“当真选中了这个?”
萧岚冷漠点头,魏紫气的很,恼道:“姓萧的,你挑我的被褥干什么?”
“当然是抱出宫送给那些街边的乞讨者,不然你还以为我拿回青霜殿盖你的被褥?”
乌黑的眸里隐着厌恶,转身又朝杨月儿说道:“送出去之前记得叫人洗干净,某些人心术不正,这贴身之物可别染了什么毒,害到旁人就不好了。”
杨月儿吃吃笑,表示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魏紫那张艳丽妩媚的脸蛋已经黑成了锅底,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忍着腿痛疾步奔到榻边,“我看今儿谁敢动我的被褥!”
“皇后懿旨,你敢不从?”杨月儿闻声就瞪了眼睛,又是满脸的不怀好意,“你若是再敢阻拦,我就把你的被褥送到青楼去,送给那些莺莺燕燕大被同眠,你觉得怎么样?”
“杨月儿,你就是个神经病!”魏紫气得心都绞痛起来,她知道杨月儿素来什么都干的出来,只得恨恨让开了身子,“你们俩给我等着,有我魏紫在,就没你们的好日子过!”
“你错了,你要找我的麻烦我随时奉陪,但你怎么能把我与那个冰块相提并论?”
杨月儿笑靥如花,瞟了眼她嘴里的冰块,但看萧岚神色冷清的望过来,又笑嘻嘻的道:“我新给你取的绰号,怎么样?很贴合你的性情吧?”
“我觉得你应该请人治治脑袋,看是不是脑里子的神经经常会搭错线。”萧岚冷冷回了句,提裙就走,杨月儿悻悻哼了声,惹得魏紫黑着脸笑了起来,“她就是个神经病!”
“哼,本小姐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其中的乐趣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杨月儿皱了皱鼻子,眼珠子几转,见慕云敏还倚在门边,又笑眯眯的跑过去,毫不避讳的挽住他的手臂,“敏亲王,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可比那些冷血的人好多了。”
“喂,你松手啊?”慕云敏没想到这个人来疯会突然缠上自己,俊秀的脸庞顿时胀得通红,慌忙看了眼萧岚,见她正神色冷清的望着自己,立即就手忙脚乱的想要扒开杨月儿的手,哪料杨月儿却抱的更紧,低声吃笑道:“傻子,我这是在帮你,懂吗?”
“我不要你帮什么,你快给我松手!”慕云敏看看已经收回眼神,板着脸目不斜视从自己身前走过的萧岚,急得使劲将杨月儿往旁边一推,焦急唤她:“萧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