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一个拐角,看着我刚刚问路的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周围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我站在角落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在面对某个方向时情绪最为激动。
我猜测,那个到处杀阴差的女人应该就是去了那个方向!
虽然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但是我还不能出去,我呆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绣花官袍手里捏着一杆墨色毛笔的男人,默默的将自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个疯女人的大吼大叫将一些巡查的阴差招了来,最近酆都城出了许多生人,也死了不少阴差,守卫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里这么大动静,守卫过来查看情况并不奇怪。
可是,我没料到,那位判官竟然也过来了,如此,恐怕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我呆在角落里面有些怨言,这地府的判官每天都没有其他的事干嘛,怎么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也能惊动判官!
那些阴差在了解情况,询问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路人都热心的给他们解释刚刚发生的情况,其中就有提到我。
我注意到那位判官听到“穿着斗篷看不清面貌,神情怪异”这几个描述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审视了一下周围,扫到我藏身的角落,我不动声色的往里面缩了缩。
估计是没有我的行踪,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那个疯女人口中的狐狸精吸引,那位判官在旁边观察了一下那个疯女人的一举一动,然后一挥手,带着众人往一个方向过去,我一看,果然,那个判官去的方向正是我先前判断的那个方向。
我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心想要是奚曦真的就在那里,被那个用骨针杀人的女人捉住,这些阴差过去说不定还能碰巧救下她,就是这些阴差不敌,还有这个判官呢。
我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若是这些阴差打不赢,我就不信这位判官会见死不救!
虽然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一路我看到那位判官大人左右查看了一下情况,然后果断的开始指路。
我在后面看的佩服不已,平心而论,若是只有我一人,我做不到像他这样凭借蛛丝马迹迅速的找出那个骨针女的位置。
我不敢靠的太近,这位判官大人的警觉性太高,靠的太近,被发现的可能太大,也太冒险。
因为远远的坠在队尾,所以中间好几次我都差点没跟上。
在穿过一片空地时,我赫然发现刚刚还在我面前的那一群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难道跟丢了?
我加快脚步往前面跑,可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下可糟糕了,我赶紧去四周看看有没有脚印之类的东西,可是找了挺长时间,并没有找到丝毫蛛丝马迹。
我有些头疼的看着这条路,按说不应该呀,就算他们走得快了些,也不可能丝毫痕迹都不留啊。
我往前面走了几步,很快我便看见了奈何桥,原来我已经到了忘川河中心位置,可是奇怪的是桥上不仅没有人,而且周围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到桥上探探情况。
我将身上的斗篷撕得破破烂烂,又往脸上抹了些泥土,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到酆都城的新鬼。
乔装打扮完之后,我就迈步上了那奈何桥。刚才离得远,只看见这桥上没有人。可是如今走的近了,才发现这桥上哪是没有人啊,躺在地上一地的伤兵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上的兵甲已经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
我查看了一下这些伤兵的情况,还好只是全都重伤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在这堆伤兵中找了找,并没有发现那位判官的影子,我起身,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伤兵,心里猜测,这里恐怕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而独独那位判官不见踪影,不外乎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那位判官运气不好,魂飞魄灭,所以在这奈何桥上的伤兵里面,没有看到他。二就是那位判官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去追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三嘛,那就是被这幕后的罪魁祸首给俘虏了,所以不见踪影。
我看着地上那条长长的血痕,心里更加肯定第三种可能,想必这位判官失足不小心被人给偷袭导致受伤。
我跟着那条血痕往前面走,奇怪的是,今天我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碰到一个路人,要知道平时这奈何桥可是热闹的很。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现在事情紧急。我也没心思多想这些事情。
跑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那条血痕到了尽头,我抬起头,并没有看见那位判官的影子。我又往四周看了看,想要发现一点线索。可是周围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我没有发现丝毫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个地方确实诡异的很,我看了一下我自己的位置,到了酆都城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地方,我看着这一地的红花绿草,姹紫嫣红,缓缓的低下头摘了一朵花,在手里揉捏着,顺便还在鼻下嗅了嗅。良久我笑了一下,开口说了一句:“这花,可真香啊!”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我顺势往旁边一躲,一根黑色的骨针势如破竹的插在我刚刚站的位置,要是我没有躲过,想必那根骨针就刺在我的百会穴了。
几乎在那根骨针刺过来的同时,周围的场景就开始寸寸成灰。先前那些花儿啊,草儿,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虚无。
同时一个穿着水红色长裙的女人暴露在我的面前。我认出来就是先前那个骨针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股风尘味。身上的水红色长衫欲遮未遮,一对酥胸白花花的露着大半在外面,身下虽然穿着一袭长裙,但是这长裙却在外面大腿根处开了个叉。一条美腿,似露非露,走动之间,晃得人眼都花了。再加上她妖娆的形态,懒散的说话语气,着实可以称得上是尤物了,也难怪有那么多的阴差就中招,被她的骨针得灰飞烟灭。
那个骨针女双手抱胸,赞赏的开口说:“不错嘛,这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幻境,可比刚刚那个穿着一身黑袍子的男人厉害的多。”
她的裙子本来就是一个抹胸裙,根本遮不住什么,如今,她还肆无忌惮的双手抱胸,那裙子被她这样一动作,又往下面掉了一点,只挂在了乳头的位置,要是定力稍差一点的人,恐怕这个时候已经鼻血横流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清心诀,这才让心中那股欲火平息下来,眼前这个可不是女人虽然是少见的尤物,但是却不是随便能碰的。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我程墨,还是更喜欢做人,而不是做一个色鬼。
我注意到她口中所说的穿着黑袍子的人,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位判官确实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官服,想必她说的这个黑袍子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位判官了。
看来我猜对了,那位判官,果然是被这个女人抓走了。不过我没想到,那判官看着一副高人模样,竟然也会被这么一个女人给擒住,难道他也是被美色所惑?
我摇了摇头,否定掉这个可能,按照那个判官的脾性,想必被俘虏的原因不会这么简单,其中肯定有一些曲折。
我也懒散着转了转眼看四周的环境,开口道:“你也真是嚣张,连判官也敢惹,不怕到时候黑脸阎王全鬼界通缉你吗?”
听了我的话啊,她有些不以为意,一张脸似蹙非蹙,看起来极为娇弱可怜:“妾身有什么法子,本来妾身只是下来找几个情郎,以度过这漫漫长夜,可是这位判官非不放过妾身,妾身一个女子,没有法子了,这才不得已下手。”
我听的一阵无语,这女人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几句话就将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在这地府做恶,还使计捉了判官,到她嘴里,反而成了我们这些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