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华、赵妍华与南宫珏从来就是一伙的,以前她们经常合伙来欺负南宫婳,有时候把南宫婳的鞋子偷走,让她光着脚丫在伯府乱窜,有时候又一堆人联合来疏离南宫婳,唯有长房赵影华与南宫婳关系好。
见南宫珏打扮得如孔雀一般,赵影华把南宫婳亲切的拉住,眉梢轻挑,目光从南宫珏身上扫过,故作不解的道:“珏妹妹穿得好似天仙下凡,一来就把咱们比下去了,要不是婳儿早来,我差点以为珏妹妹是侯府嫡女。”
她们中威伯府和婳儿是亲戚,可与南宫珏却八竿子打不着,她也真佩服南宫珏的厚脸皮,嘴甜会哄人,早早的和赵菁华她们打成一片,弄得像真亲戚似的。
南宫珏被呛,忙摆出一张笑脸朝赵影华道:“珏儿就是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影姐姐,影姐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南宫珏这么一奉承,赵菁华捏着她的手顿时力道加重,面色明显不悦起来,突然,赵菁华看到南宫珏左脸有些红肿,妆容也与右脸不一样,忙关切的道:“珏妹妹你的脸怎么了,又红又肿,上边还有指印,难不成你被人打了?”
说完,赵菁华一脸夸张的看向南宫婳,南宫珏此时则敛下笑容,轻轻扑闪乌黑的睫毛,有些委屈的捂住脸,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是胭脂没涂匀,没人打我。”
南宫珏这副小家子气扭捏的模样,更让现场众人起疑,摆明表明有人打她,众人已是心照宣的看着南宫婳。
南宫婳则眉锋一转,乌黑的眸子浸满寒冰,冷冷睨向南宫珏,那眼神寒如刀鞘,盯得南宫玉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乱说,不知怎的,一看到南宫婳阴着脸色,南宫珏就不由自主的胆寒,好像南宫婳是地狱里来索命的冤鬼似的。
赵菁华知道南宫珏不敢再说,眼眸转了转,想着上次惊鸿一瞥的意中人成了南宫婳的师兄,当即扬起下巴,啧了一声,“听说智觉大师选了婳妹妹为女弟子,怎么过了这么久,你师兄祁世子还没教你医术?该不会,人家世子根本不认识你,这一切都是你们吹嘘的吧!”
赵菁华才说完,边上的赵妍华也跟着道:“我还听说祁世子最近在家好像没什么事,也不去教妹妹,难不成,他根本不想教?”
“就是,祁世子高高在上,定是进宫看望栖霞公主去了,哪有时间理婳妹妹?”
南宫婳心里也略微一惊,据上宁国寺已经快两个月,北麓侯府派人去请过世子几次,他都说有事要等些日子,如今赵妍华说祁翊无事,既然无事,为何不教她,难不成真有些什么?
这些人当众给她难堪,恼得她捏紧拳头,正想反驳之际,远处一辆垂着轻纱的圆顶宝马雕车迅速驶了过来,马车顶部绣着鲜艳的五彩牡丹,四周垂下的轻纱翩翩飞舞,那流苏穗子簌簌响动,发出悦耳的铃铛声,车里隐隐还有股清淡的栀子花香。
又是栀子花,南宫婳开始以为是楚汐,不过马车不一样,待马车停住,车帘被掀开,她才看清,里面坐的竟是风华绝代的祁翊。
说曹操,曹操到,祁翊深长的睫毛覆在湖泊色的眼睑上,狭长的丹凤眼深若寒潭般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停在南宫婳身上。
惊觉到祁世子到来,赵菁华等人全都羞红着脸,如小鹿乱撞般去偷瞄他,名动天下的少年神医,一直都是未嫁女子的梦中情人。
祁翊纤长的睫羽睑了睑,那乌金般的眸子看得南宫婳有些心慌,他的目光不似以前那般平静,显得有些怔怔然,好像陷入回忆之中,略微失神片刻,红唇轻启:“一月不见,小师妹可安好?”
不知怎么的,南宫婳觉得祁翊眼神一直深邃的盯着自己,敛下心神后,她迅速上前,朝男子行了个礼,“多谢师兄关怀,婳儿一切都好。”
祁翊将手捏成拳头,放在唇前顿了顿,身上的黛色玉袍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头上的五色旒冕簌簌作响,沉下凤眸:“过几日我会上侯府教你医术,如果无事,你可以先看看《本草纲目》入门。”
祁翊话才说完,赵菁华登时气得脸色发白,原以为想借此奚落南宫婳,没想到世子竟然帮她,世子来了只和她说话,很明显没将她们这些小姐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南宫婳用了什么招术,竟让祁世子对她刮目相看。
这下子,南宫珏等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
祁翊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将车帘拉下,外边的人只看得到他那金色滚边的羽缎,和镶着金色云纹的玉靴。
正在南宫婳陷入沉思之际,那马车上下来一名身着姜黄宽襕裙子的小丫鬟,小丫鬟生得粉面含春,一双眼睛圆润水灵,从车上捧下一盆袖珍的栀子花,巧笑嫣然的走到南宫婳面前,“南宫小姐,我叫菱纱,这是我家三少爷吩咐我给你的,少爷说栀子花具有宁神静气的作用,南宫小姐昨夜一定没睡好,有了这玉楼点翠,今晚一定有个好梦。”
这名丫鬟南宫婳认得,是上次跟祁翊、郑芯蕾去侯府的丫鬟之一,见她十分机灵,她微笑的接过花,“替我谢谢你们家少爷。”
祁翊排行第三,乃武穆王妃嫡出,他上面有两个庶出的哥哥,南宫婳看着这盆香气扑鼻、娇艳欲滴的栀子花,眼带笑意,心里骤然浮起一阵温暖,“玉楼点翠,你家少爷给它取的名字好雅致。”
“少爷没事的时候酷爱在梅园种花养草,闻香品茗,给院子里的花都取了雅名,姑娘有空可以去武穆王府一观,菱纱先走了。”菱纱朝南宫婳回过礼后,笑着跟上早已拐弯进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