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简雨晴观察着他,又问。
萧司辰眸色深深地看了看她,张了张嘴,忽然什么都不说,便转身回屋里去。
“司辰。”简雨晴惶然想起她曾经跟徐黄氏发誓的内容,气恼地一拍额头,赶紧追上去,“司辰,你不要生气,那个,那个毒誓……”
萧司辰回头来,红着眼说道:“雨晴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好?”
这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还得征求简雨晴的意见。
简雨晴微微一呆,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萧司辰轻轻关上门,身心疲惫地走到炕边,支撑着矮桌坐下去。
赵一鸣三人去外面玩了,倒是没人影响他。
简雨晴知道萧司辰心中有事,可是,萧司辰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扰。
厨房里正在蒸小笼包,且还有一些未包好的包子,她盯着房门愣了一阵,道:“司辰,我,我去做包子,一会儿咱……咱们聊聊。”
聊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萧司辰的心情太差,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包子蒸好后,萧司辰还没从房中出来。
赵一鸣三人也还没回家,简雨晴先不去找,先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房门进去。
萧司辰坐靠着矮桌,眸色空洞地望着前面的土墙壁,一动不动。
“司辰。”简雨晴喊了一声,慢慢地走过去。
萧司辰听声音转过头来,眼睛赤红,而他看简雨晴的眼神更是像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满是伤感和忧郁。
简雨晴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情绪,心中“咯噔”一下,狐疑地问道:“司辰,你怎么了?”
萧司辰别开眸,又静默着不言。
简雨晴想了想他在院墙外的激动情绪,以及他脱口而出的话,试探着道:“你刚刚出门去打听我跟徐五嫂发誓的事了?”
萧司辰仍然不言,但沉默就表示简雨晴猜对了。
简雨晴在矮桌的另一边坐下,讪讪道:“那个,都过去几年了,你怎么还去打听呢?”
萧司辰回头凝视她,忽然情绪激动地问:“过去几年了,就可以不算数了吗?”
“啊?”简雨晴眨巴眨巴眼睛,没法回答。
她是真不敢肯定啊!毕竟宋小翠才被老天爷惩罚,而她跟徐黄氏发誓时,好像还没有时间限制。
萧司辰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下一沉,鼻头酸楚地道:“雨晴姐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吗?
这话在他心里转了几转,还是没法说出口。
他与简雨晴生活在一起,影响到了简雨晴的名声,所以简雨晴为证清白,跟徐黄氏发毒誓,他理解简雨晴的所作所为,就是怎么都觉得难受。
“我怎么啦?”简雨晴不解地问,这么吞吞吐吐的,她都把萧司辰的嘴巴撬开了。
萧司辰放在腿上的手指收紧,犹豫了好一会儿,又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道:“雨晴姐这辈子都……都不准备再找了吗?”
“找啥?”简雨晴脱口询问,脑子没跟上萧司辰的节奏。
看萧司辰不好再开口的模样,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你是说那个啊!”
她苦逼地抚了抚额,“你在想啥呢?我现在带着三个孩子,谁会要我呀?”
很少有男人愿意帮别人养孩子的,还一养就是三个。
有些即便开始的时候愿意,到后期也会将她的孩子与他自己的孩子区别对待。比如原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她的能力,倒是不用男人出钱帮她养孩子,可她自己都有能力养了,又何必去找一个男人来帮扶自己呢?
何况,这个时代的男人都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而她,如果没有遇到她深爱的男人,绝对不会再生,所以与其让自己烦恼,还不如一个人过得了。
“雨晴姐……”萧司辰好想告诉她,他可以,他不会介意,也从没嫌弃过简雨晴。
相反,看简雨晴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简雨晴。
简雨晴不了解他的心思,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安抚道:“我没事的,司辰,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干嘛要想那些烦心事?”
萧司辰一怔,转而就觉得简雨晴说得对,是啊!他干嘛要去想那些烦心事?就这么过着不也挺好的吗?
如果这辈子简雨晴注定了无法嫁给他,那他宁可一辈子守着简雨晴,都不会随便娶一个女人来过一辈子。
他的心结暂时解开了,日子倒是过得还舒心,而徐黄氏就比较愁闷了。
徐黄氏对简雨晴发的毒誓耿耿于怀,时不时地就会猫在简雨晴家的围墙外面看简雨晴和萧司辰的生活。
她期盼简雨晴和萧司辰碰出点火花来,然而她每次去看,简雨晴对萧司辰的态度都和姐弟差不多,这让她的胃口越来越不好,假如有一天萧司辰娶了别的姑娘,那她不就要像宋小翠一样被天打雷劈了吗?
萧司辰考上举人的事情传了十里八村,也因此,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巴不得嫁给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徐春担心别人把萧司辰抢走,哪怕害羞,也还是鼓起勇气到萧司辰的面前来耍存在感。
这事儿让一些人家知道,那些人家赶紧去请媒人,让媒人牵线。
徐黄氏一听这事,比萧司辰还着急,眼看媒人要去简雨晴家,她忙跑去半路拦截,然后跟媒人胡扯。
媒人不了解情况,看她跟萧司辰是一个村的,说萧司辰有心上人,且早就对简雨晴情有独钟,便半信半疑地打退堂鼓。
说来,萧司辰在简雨晴家生活了两三年,虽然简雨晴大了他几岁,但他也不是不可能对简雨晴生出那样的想法。
各方面考虑后,媒人怕损了姑娘的名声,只好半道折回。
送走了一个媒人,徐黄氏松了一口气,可是,媒人不只是一个,要不了几天,她又得去折腾一次。
久而久之,她的目的被人发现,大家也都在背后数落她。
简雨晴与村里人的接触少,对外界发生的事不甚清楚,听说考了举人要去府衙作登记,她把孩子寄托给徐大娘,便赶紧和萧司辰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