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这感觉把宫玉雷得外焦里嫩的,她一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的人,何以会对这里的环境感到熟悉?
宫玉很清楚那熟悉的感觉与原主无关。
也就是说,那像是她小时候的事一样。
管家在前面带路,宫玉不知不觉的停下来,蓝眸透过绸带盯着那棵枫树。
约莫是有一定的年代了,那枫树长得很是粗壮,枝干也多。
记忆中,那枫树没这么粗,也没这么高。
宫玉在现代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个梦。
梦中,她小小的身子爬树,突然传来一声狗叫,吓得她从树上掉下来,脑袋就磕到了树下的地砖上,流了许多的血……
那场景太可怕了,好几次她在梦中刚从树上往下掉,就猛的惊醒了过来。
还有些事模模糊糊的,宫玉记不清楚,只隐约记得在她从那树上摔下来之前,母亲去寺庙里求了一道平安符,让父亲装在一个盒子里给埋在了枫树下面,说是那样能去晦气,保她一辈子平安。
宫玉忽然想挖开来看,倘若那枫树底下当真有那么一个盒子,那是不是说……
不敢相信,宫玉脚下晃了晃,所有的认知都像是要被推翻了一样。
夏文棠走去了老远,发现她没动,又反身过来,“小点点,你看什么呢?”
宫玉盯着那枫树的下面,慢慢地抬起手,唇角颤动地开口:“大哥,我可不可以把那里挖开?”
夏文棠一怔,“挖开?”
这是在镇国将军府啊!挖人家的树很不礼貌的。
若是想挖,回王府去,别说是挖一棵树了,就是把王府挖个底朝天,他都无所谓。
“我,我就是想证实一下。”
宫玉情绪复杂得呼吸不稳,双腿也有些挪移不动。
管家过来喊俩人。
宫玉借故不走,“我想看看那棵枫树,一会儿再过去,行吗?”
管家瞥了一眼,“姑娘看得见吗?”
这称呼冒了出来,他就有些嘴角抽搐,此女作妇人装扮,又与亲王走在一起,应该喊夫人吧?
不过,人家从未公开过,他似乎也不能太冒失。
宫玉不回答他,慢慢地走过去。
夏文棠无奈道:“小妹顽劣,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收敛性子,哎!”
这口气,满满的都是宠溺。
管家道:“无妨。”
说完心中庆幸了一把,人家是小妹啊!幸亏没有乱喊。
管家又带夏文棠往客厅那边去。
至于宫玉,有夏文棠罩着,即便是做出了什么不礼貌的事,一般人也不敢拦着。
所以,宫玉在无视周围偶尔走过的下人后,便取出了一把小锄头自己挖。
那小锄头还是跟夏文桦几兄弟去山林里时收入空间的,后来没用过,她倒是遗忘在空间里的某个角落了。
宫玉平时也不是这么冒失之人,今日实在是太震撼了,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
一锄头下去,将泥巴扒到一边,又一锄头……
有下人看得惶恐,忙跑到客厅里去禀报南宫将军。
本来挖树这事虽然唐突,却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关键是人南宫将军把那棵枫树看得紧,任何人都不能动的啊!
感觉宫玉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样,为了避免受到牵连,发现的下人就只有告知南宫将军了。
彼时,南宫将军正在客厅里招待夏文棠喝茶。
夏文棠递上邀请函,他倒是热情地接在手里,就是对夏文棠此番前来的目的,他还是挺纳闷的。
堂堂一亲王,跑这么一趟就只为送上一张邀请函,那不是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吗?
只是,人家是亲王,即便心里那么想,他也不好明说出来。
下人匆匆忙忙地进入客厅,给夏文棠行过礼后,便在他耳边低声说出与夏文棠前来的女子所做的事。
南宫将军脸色一沉,拿茶杯的手都紧了紧。
夏文棠看他神色不对,道:“南宫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将军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宫玉做的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致使他在夏文棠的面前也保持不住风度了。
夏文棠纳闷地跟着他出去。
不一瞬,几人就到了院中。
只见那棵被南宫将军甚为看重的枫树下,一个蓝衣女子还在蹲着挖。
南宫将军气恼地吼:“住手!”
恰这时,宫玉的锄头挖下去发出“砰”的一声碰撞声。
有盒子,果然有盒子。
宫玉更震撼了,这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啊!
南宫将军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过去,又阻拦道:“你这姑娘是在干嘛?给我住手!”
再挖几锄,那盒子就能出来了。
宫玉有些不死心,可是人家不准挖了啊!
抬头看去,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已是到了眼前。
那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一点胡须,虽然年龄不小了,却也能看出年轻时帅气得让人难以媲美的容颜。
南宫将军简直要气炸了,哪有人第一次来家里,就这么唐突地乱挖的?
宫玉愣了愣,木纳地站起身。
这便是原主的父亲吗?
她此刻仍然这么想,实在是难以将自己与原主完全重合。
原本她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不属于自己的,她就会下意识地排斥。
南宫将军瞧了瞧她挖的那个坑,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该怎样去斥责夏文棠带来的这个女子?
宫玉犹豫再三,嗫嚅道:“我,我可以看看底下是不是真有一个盒子吗?”
南宫将军的身子一颤,失口道:“你知道底下有一个盒子?”
那盒子埋下去快有二十年之久了。
想当年,夫人让他埋下去的时候,明确地告诉过他,此事决不可透露给外人知晓。
为此,他埋盒子都不让别人代劳,还完全是在所有的下人都熟睡的夜里做的。
过后,他带女儿来看过,想着孩子不懂,便宠溺的在孩子面前说了。
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有告知过别人。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盒子埋下去没过几天,女儿就从枫树上掉下来。
他当时还一度埋怨那寺庙的平安符不灵,想将其挖出来。
夫人难过万分地斥责他,若是没有那平安符,他们的玉儿就不只是受伤,而是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