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宫玉冷不防问:“明硕,你何以信任我?”
明硕顿住脚步,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宫玉,这才考虑宫玉的问题,他何以信任她?
是啊!萍水相逢,他何以信任她?
可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会,还是没有考虑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宫玉全身无形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清冷却高贵的气质,莫名地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你应该值得信任吧?”明硕傻乎乎地反问。
看得出来,他挺神经大条的。
宫玉淡然一笑,“不知道。”
明硕害怕她不管淳于彦,急道:“姑娘,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把世子交给你,你得帮我好好守着啊!再说了,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来救世子,要是世子被那些杀手给杀了,那你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还有,姑娘,世子还欠你一万两银子的治疗费呢!世子要是没了,你找谁要钱去啊?”
语如连珠似的,他把所有能够诱惑宫玉帮他照顾淳于彦的借口都道了出来。
“钱?”宫玉点点头,“也对,他得活着。”
“那就好。”明硕松了一口气,瞧了一眼暗夜中的树林,道:“姑娘,怕那些人寻到这里来,我得赶紧走了。”
刚说走,夏文桦看他时,他人就已经去了老远。
夏文桦若有所思道:“玉儿,你当真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才答应他的吗?”
一万两银子是很多,可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要宫玉把钱看得太重。
宫玉:“……”
她是为了银子吗?不,银子对她的诱惑力不大,她主要是被心里的某一种情绪所牵引。
直觉告诉她,原主认识淳于彦,有可能还很熟悉,就是她记不起来了。
追溯先前她说要救淳于彦和现在主动站出来保护淳于彦的举动,她不得不怀疑原主大概还留了一抹神识在这体内。
那抹神识平时的时候感受不到,待遇到对原主来说很重要的人或事,就复活过来抢占主导地位了。
也因此她才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了一些有违本性的事。
宫玉沉吟一阵,“二哥,一万两银子应该挺多的吧?”
夏文桦审视着她,“他现在昏迷不醒,你不怕麻烦吗?”
“我……”宫玉朝屋里看去,“二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以前好像认识他。”
“什么?”夏文桦吃了一惊,京都定侯府的世子,那身份可不简单啊!宫玉何以会认识他?
宫玉拍拍自己的脑袋,“可惜我记不得了。”
如果淳于彦当真与原主相识,那她倒是愿意帮帮淳于彦,就当是还了自己借用原主身体的情。
夏文桦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不好,玉儿,明硕没有把那些人全部引开,还是有一部分人朝这边过来了。”
一旦过来,发现他们就是必然的事,届时厮打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和宫玉能够对付得了那些不要命的杀手。
宫玉侧耳凝听,亦是发现了朝这边跑来的脚步声。
不敢耽误,她眉眼一动,朝淳于彦走去,看淳于彦还睡得挺熟,把墙上挂着的药瓶拿下来,便伸手罩到淳于彦的上方,动用异能连人带桌子的收入空间。
要想救淳于彦,并且不搬动他,似乎也只有将他暂时藏在空间里了。
房屋里还有夏文桦换下来的湿衣服,原本夏文桦已经不想要了,可为了避免留下痕迹被人寻到他们,他干脆也拿过来让宫玉收入空间。
二人的耳力惊人,探查着声音,随即摸索着下山。
青山寺的香火旺盛,寺庙建得也好,往山下走不多时,青山寺的寺庙就出现在了眼中。
夏文桦以前来过这里,对这里的路径还算熟悉,加上他的耳力好,避开了那些杀手,只用半柱香的时间,他就领着宫玉从青山寺的山上安全的下来了。
从这里回去,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
想着要回去过年,二人看时间不早了,都心急如焚地加快脚步朝家里赶。
二人无意中得到了水晶魔石的能量,虽然没有轻功,但那速度也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于是,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二人竟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赶到村口的石桥上了,而且二人赶了那么远的路,还都没有气喘吁吁的迹象。
这个时间,往常村里的人都睡觉了,而今夜,好些人家都还点着灯。
宫玉和夏文桦放慢脚步,瞧着这偏僻又贫穷的小山村,二十多天不见,还挺亲切的感觉。
路上没有遇到人,到了家门口,院门也是紧闭着的。
宫玉在前推门。
“吱呀”一声,寒风中破旧的院门没有上门栓,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厨房里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看样夏文轩和夏文楠还没有睡。
想着他们,宫玉就开心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心中已经把夏家的三兄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厨房里的二人听到动静,不管是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夏文楠都急切地开门从厨房里出来。
二十多天了,没有一点宫玉和夏文桦的消息,他急得都快不修边幅了。
蓦然看到宫玉。哦不,应该是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不敢相认,单是激动得嘴唇颤抖,想说又说不出话来。
宫玉朝他走去,微微一笑,“文楠,我们回来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夏文楠终于敢肯定了,这就是宫玉,他心心念念、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去了山林就不会再回来的芋头。
临近了,他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宫玉拥在怀中,鼻头酸楚道:“芋头,你回来了,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抱着宫玉,他的手臂紧了又紧,怎么都觉得不够,好似要把宫玉嵌进他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才能够安抚他这二十多天以来所受到的担惊与害怕。
宫玉苦笑不已,抱得这么紧是要干嘛?
夏文楠连连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再也回不来了。”
鼻中吸了一气,觉得有些话不说不痛快,他接着又道:“芋头,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