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耕耘心中震撼渐渐隐藏,他对于芍药姑娘更多了一种捉摸不透的印象,心道不简单,但是口中却否认道:
“刚才敲诈的钱财?芍药姑娘何出此言啊?”
芍药姑娘咯咯笑道:
“没想到公子也这般不老实?公子刚才在福来客栈门口大显身手的事迹,估计已经传遍这火城的大街小巷了吧。”
江耕耘一听果然如此,这芍药姑娘确实已经开始关注他们了,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你说的那事?那哪里是什么敲诈?那包什么的想勒索我,他得罪了我,不用些银子摆平吗,那是他孝敬我的。”
芍药姑娘也装作江耕耘说的很在理的样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公子看上去本像是文化人,倒是能处处找到理由。”
江耕耘呵呵一笑道:
“说笑了说笑了。走吧,只要今天吃的尽兴,不管他银子多少!”
芍药姑娘没有拒绝,不管是上午还是现在,现在知道了江耕耘两人深藏不露,她更是要去多接触接触两人。而江耕耘也觉得有点意思,若芍药姑娘真是百花会的人,明明已经知道了他此刻已经和刘府结下了些梁子,仍表现出来愿意交往的意思,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几人客客气气的,这火城芍药姑娘要熟一些,江耕耘和魏三刀,便跟在了她的后面,芍药姑娘还带着两名随从,一行五人,就穿过了渐渐嘈杂起来的大街,倒没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算是平静的到达了目的地。可到了才发现,目的地似乎本身就不太平静。
“大爷!来玩嘛?”
“大爷!这里这里,快进来听听小曲吧?”
江耕耘和魏三刀抬头一看,一座独栋小楼不算气派,但却是热闹非凡,大门牌匾上刻画下“梨花苑”三个秀字,而两侧各立一副竖匾,分别写道:
一夜风流不谈明日大事,两人同眠只求此刻春宵。
竟然还有横批,就叫梨花带雨。这梨花苑门口,来来往往一天不知多少人,此刻有人千金买醉,几乎是进去的,很少有出来的,走过路过的许多男丁女眷,倒是习惯了这般吆喝揽客,而那过往男丁,大都忍不住朝里面看望几眼,要是独自一人倒能饱饱眼福,可要是拖家带口,就难免被呵斥一通。
“这?芍药姑娘你说的就是这?这不是,烟柳之地嘛。”本来江耕耘想直截了当的说这不就是妓院嘛,来这里作甚?可一想起芍药姑娘极有可能是百花会的人,而又想起百花会创会的初衷,他便改成了一个文雅的统称。
芍药姑娘正经的说道:
“没错,就是这里了,这里有酒有肉,关键是还有美人伺候,环境一流,气氛活跃,二位初来火城,正好领略领略火城的风土人情。”
江耕耘听后想笑,来妓院领略风土人情?这话他是头一回听说,恐怕也只有芍药姑娘能说的出。江耕耘哪有喝酒吃肉美人伺候的想法,这些胭脂俗粉还难入他的法眼,他说道:
“这里环境倒是一流,气氛也比较高涨,只是这里未免太吵闹了些,不免叨扰了雅兴?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芍药姑娘不以为意的说道:
“何为雅何为俗?所谓雅俗共赏,方能尽兴。看样子,公子并不是个喜欢清净的人,要是不想凑这个热闹,里面还有包间,也算繁华中的净土了。”
所谓客随主便,江耕耘倒是不能拒绝了,但他却有疑惑,玩笑似的凑近小声问道:
“芍药姑娘,冒昧的问一句,这地方貌似是男人出入之所吧?你这样……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了。”
芍药姑娘听后破声一笑:
“公子,您闹了这个笑话,不仅让我想笑话您,更对您有了新的认识。您不会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吧?这里没有谁规定只能男的进去,只要有钱,只要任性,女的也一样可以到里面玩的尽兴。”
江耕耘确实从没有进去过这种场所里面,被芍药姑娘这么一说,就好像这妓院是每个人男人都要进去玩乐的地方,而他没去过,就会受到鄙视。他不禁有些羞愧,但随即恍然大悟道:
“真是长了见识。就不知男人是进去喝酒享乐的,女人进去也是如此吗?”
不待芍药姑娘回答,芍药姑娘身旁的一个女子回答道:
“公子就有所不知了,这烟柳之地的女子,个个都会一门手艺,要么会弹琴唱曲,要么会闻声起舞。”
而芍药姑娘身边的另一个女子也像是多了解这妓院生活一样补充道:
“还有的会情境赋诗,还有的能写一手好字做的一副好画下的一手好棋呢。”
说到这,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所以说男人把心思放在吃喝玩乐上,而有些女人,在这里面倒也能娱乐消遣一番。”
江耕耘听这两人把妓院的女子夸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一个放出去都堪比富家小姐,那既然如此,这些人又为何会自甘堕落到这里呢?当然,这个女性话题他在女性面前暂不做讨论,他说道:
“那行,既然芍药姑娘都不避讳,那我们就悉听尊便了。走吧,任意消费,我请客,我买单。”
芍药姑娘算作轻车熟路,领着江耕耘二人进去了,门口那招呼揽客的姑娘,本来想上前招呼的,但见及公子身边的小姐丫鬟,误以为是夫人家眷,就不好施展狐媚秘术了。
进了梨花苑里面,发现外面一般,里面却可谓别有洞天十分情趣,楼上楼下都挂着彩带,角落空处插添着鲜花绿色,里面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是嫖客们愉悦舒适的傻笑,是姑娘们逗乐打趣的欢啼,好一处男人欢愉的天堂,果真是领略风土人情的绝佳胜地。
江耕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面的,看里面人满为患,欢歌笑语,莺歌艳舞,不由感叹,果然自古英雄多寂寥,唯有青楼走一遭。
里面的老鸨正好招呼空闲,见几人进来,立马上前招呼道:
“呦?芍药姑娘,今天有空啊,还是老地方?”
芍药姑娘说道:
“对,带了两个新朋友来,还是安排原来的包间。”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好像她一直都是这副笑容,曲意逢迎的说道:
“好好好,没问题,给您留着呢,我叫小青领您们去,我这还有点事,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吧,可要玩的尽兴哈!”
芍药姑娘抿嘴一笑,江耕耘和魏三刀也只好尴尬笑以回复,然后跟着所谓一身青衣的小青,移步上了三楼,楼梯拐左当头包间。每个房间外观都几乎一样,只是打开房间,才发现里面并没有外面这般艳丽,相比之下就淡雅了许多。
进了包间,其实也就是寻常的房间,有桌子,有床,有板凳,有椅子。房间内部的装潢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陈设用料也有讲究,说其是青楼,更像是富家的卧榻。
三人坐毕,芍药姑娘开口说道:
“真是唐突失礼了,都还没请教两位尊姓?”
江耕耘和魏三刀也不打算说全名,江耕耘说道:“我姓江。”而魏三刀也说道:“我姓魏。”便没了下文。
芍药姑娘也算做知其一二,这一般隐秘之士,怕人知晓了踪迹,所以要么敷衍化名,要么单单说一个姓,芍药姑娘说道:
“那江公子、魏大哥,这梨花苑的姑娘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无不精通,不知二位想享受何等服务啊?”
江耕耘有些惊奇的问道:
“没想到芍药姑娘对这如自家后院一般悉数知晓,看来来的次数定是不少啊!我们好应付,姑娘且安排吧。”
芍药姑娘说道:
“那行,那我就按这里最高的礼仪给你们安排了,叫上两个姑娘给你们倒酒,再叫上两个姑娘给你们夹菜,再叫上两个姑娘给你们揉肩捶背,当然更少不了两个姑娘给你们铺床暖被。”
江耕耘和魏三刀一听,然后板着指头算了算,不禁说道:
“哎呀,这待遇?算了算了,不就吃个饭嘛,这也太隆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