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听到这话，顿时感觉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噎的他难受。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程山倒也是变得无所谓了。
反正过了今天他就一无所有了，没有必要像平日里那样，为了生意和他们虚与委蛇了。
“你——，简直顽固不化，无可救药！”
“我倒要看看，你那拿着身家性命宠大的女儿，会不会在你危难之时帮着你！”
那人没想到事到如今，这程山的脾气竟然还这么大，而显然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当下就和程山呛声了起来。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家那点破事吧！”
“听说，你那养在外面的外室被发现了，你那媳妇正闹着要和你和离呢！”
“你你你——”那人被程山气得用手指着他，可半天就只说出了一个“你”字。
最后那人“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什么，索性气恼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行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等什么时候银子到手了，你们记得把我那一份送到我府上就好，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和这样的无耻之徒多说一句，都减寿！”最后，这人还不忘再怼上程山一句。
程山被气的当下便从桌子后头的椅子上，站起了身，就想和这人争辩。
可还不等他出声，那人就用最快地速度离开了书房，似乎真的怕和程山多说一句，自己就要减寿了！
看到这一情况，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的程山，气恼地又重新坐了回去，看向眼前这几人时，神色更加难看了。
“行了，你们也赶紧走吧！我不要你们留下看我笑话，或者教育我！”
几人看着满脸不耐烦的程山，甚至都在心里觉得这家伙铁定是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破罐破摔！
就不怕现在得罪了他们，以后程家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吗！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久留了。”
“明日我们会派人来清点你府宅内的一切东西，每样都会给你登记在册，直到那些东西加起来的价值能够填满所有的欠款。”
“当然啦，如果还有的多，我们会让你们把那些东西带走的！”
说这话的是钱庄的掌柜，而这钱庄自然也是隶属于逍遥山庄旗下。
当初就是看着逍遥山庄这个名号家大业大，所以程山才敢冲着钱庄借了一大笔的欠款。
“都给我走！”程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几人看到这一情况，心里想着他都已经什么都没了，也没什么好和他计较的了，所以一个个也都离开了。
在几人刚走出书房，就听到了身后屋内传出来什么东西尽数落地的声音，怕是程山此刻正在屋内发泄心里的火气呢！
几人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走着，只是另外三位对这钱庄的掌柜态度，明显带着恭敬和讨好。
“那剩下来的事情，就全仰仗孙掌柜忙活了，我们几个就偷偷懒，只管到时候收钱就是了！”
“无妨无妨，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孙掌柜对他们也是客气，毕竟就算钱庄背后有逍遥山庄这大树乘凉，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来的好。
看到这孙掌柜对他们也是客气，几人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了。
做生意就该这样，像程山那样摆脸色的人，破产就是他那样的人应该有的下场。
几人离开很久后，管家才刚进到书房里，而此时书房内已经狼藉一片了。
“老，老爷，您还好吧！”管家的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因为周围有许多花瓶被砸碎后的碎瓷。
“说吧，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泄完心里的怒气，终于冷静下来后的程山知道，此时如果不是又发生了事情，没有谁敢凑到自己面前。
“回老爷的话，家里的那些签了短工的下人们都闹着要走，奴才拦都拦不住！”
“滚，统统都让他们滚！”
程山的脸色很难看，比刚才还难看。
虽然这些下人明天就要辞退，但是辞退和主动走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一个是他不要的人，一个是程家被那些下等人践踏了面子。
这时的程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等到了明天，或许他往后的日子很有可能，还不如那些被他看不起的“下等人”呢！
“是，奴才这就去赶他们走！”见到这情况，管家也是一刻都不敢多待。
在管家离开后，书房内又只剩下了程山一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愤怒，冷静下来的他，安静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发呆。
半晌之后，他无意识地轻启嘴唇，“我的蝶儿，以后该怎么生活呀！”
真是父爱如山，就算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被程蝶连累到如此地步，程山第一个担心的人，竟然还是程蝶这个女儿。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家中发生了何事的程蝶，在吩咐完了山庄的事情后，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她这还没进家门，就在大门口看到了一个个准备离开的下人，面露不解之色。
“难道家里要换下人了？”
程蝶不在意地呢喃了一句后，就抬步往程家走去。
只是进了家门后，程府内那些签了死契，没法离开程府的下人们的议论声，全都传进了程蝶的耳朵里。
这下，连她也不淡定了，立马冲到了自己父亲的书房。
“爹，外面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程蝶的声音还没进屋就传了出来，只是等她进来后，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去。
因为眼前凌乱的一切，已经让她相信了外面的那些谣言。
“爹，我们家，真的破产了吗？”可程蝶根本就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程山看着女儿脸上的紧张，担忧，那一声“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看到自己父亲的反应，程蝶的心都凉了。
心中气愤的她，一时口不择言，竟然对自己的父亲怒声道：“你真是太没用了！” 然后就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