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离开她的嘴唇。
两人依旧保持着明娆坐在料理台上,居高临下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密地和他接吻的姿势。
明宴换下皮鞋,踩着全新的室内拖鞋走进来时,看到就是这幅难分难舍的画面。
拎着的纸袋的手蓦然一紧。
明宴面色微沉,目光停在女儿白皙细腻的脚丫子上。
明娆没有穿拖鞋,双腿懒懒靠着江慎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大长腿,充满了视觉反差,衬得她小脚愈发白皙。
大概是亲得太过沉醉,脚指头还微微蜷缩起来。
简直没眼看。
但明宴毕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见两人“似乎因为太投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他也不急。
明宴抬手掐了掐眉心,转身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慎这间新公寓不大,典型两百平三房两厅两卫户型,除了主卧没动之外,另外两间分别改为衣帽间和琴房。
半开放式厨房与客厅相连,拆了半墙做成小吧台,两个空间各自独立却又互通互透,很方便聊天,悠闲随性。
这些都是明娆一手设计的,但当初她设计的时候,大概也想不到,这样的布置,坐在客厅的明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在厨房里的身影。
江慎松开明娆的嘴唇时,她已经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脖颈,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胸腔内的心脏跳得毫无章法。
全然不知自己温软乖顺地抱着江慎的模样,早就被明宴尽收眼底。
明娆眨着湿润的眼睫,气喘嘘嘘地抱怨:“江小慎,我们不可以再这样亲下去了,我们明天还要去民政局离婚,这样太奇怪了。”
江慎抬手,不紧不慢地擦去她唇瓣的水光。
见她嘴唇因为短时间的频繁亲吻,已经有些肿了,眸色不由深了些。
客厅还有人等着。
不出意外的话,不是许清棠,就是明宴。
江慎克制地闭了闭眼,这才低下头,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不亲了。”
他低沉的嗓音也因为亲得太久,有些喑哑。
“……”
不知怎么回事,江慎说话的声调语气,明明都很正常,明娆脸颊耳根却越来越热。
江小慎干嘛非要靠得这么近说话?害她莫名有种人后偷|情的禁忌感。
明娆揉揉耳朵,正想要推开江慎,跳下料理台,就听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亲完了?”
明娆:“……………”
明娆:“???”
明娆:“!!!”
客厅什么时候有人了?
而且这人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明院长?
明娆呼吸瞬间停了几秒。
江慎握住她的腰,将她从料理台抱了下来。
等明娆站稳,他才搂着人往客厅走。
江慎个头高,已经看到明宴了,说:“别怕,是明叔。”
明娆:“……”
是她爸才可怕好吗!!
来到客厅,对上明宴冷静微笑的脸庞,明娆浑身僵硬,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
她忍不住靠近江慎,偷偷跟他咬耳朵,用着气音,小小声地问:“我爸什么时候来的?”
耳力极佳的明宴笑容温柔地为她解惑:“五分钟前,你还搂着阿慎亲个不停的时候。”
“……”
明娆第n次痛苦地闭上双眼。
江慎握住明娆紧张得无处安分的小手,安慰地轻拍了拍,而后抬头,直视明宴:“明叔,我跟阿娆……”
“阿慎,你先别说话,”明宴淡淡打断江慎的话,“让娆娆自己说。”
明娆眼睛眨得飞快,咽了咽喉咙,故作镇定:“我们亲着玩的。”
明宴挑眉,重复她的话:“亲着玩儿的?”
明娆用手肘撞了撞江慎。
江慎毫不犹豫,主动揽过责任:“对,是我……”
“江慎,我真的对你很失望。”明宴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次语气多了些凌厉与责备。
江慎安静下来。
明娆见他垂着眼眸不说话,明宴又一副要骂他的样子,一下子急了:“爸,你别骂江小慎……”
明宴斯文俊美的脸庞终于浮现冷意:“我不止要骂他,我还要骂你。”
明娆一看就知道明院长是真的生气了。
她立刻乖乖地垂下脑袋,蔫巴巴地说:“好。”
明宴差点被她气笑。
明宴拿起身旁的纸袋放到桌上,目光缓缓扫过明娆身上那件男士衬衫,与明显过长,翻了好几折的西装裤。
“为什么江慎要让何叔回家帮你拿衣服?”明宴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俩是不是睡了?”
明娆没想到她爸会问得那么直白,瞬间面红耳赤地喊道:“爸!”
明娆语气激动:“没有,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们就是亲了而已!”
明宴“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她:“亲了而已?”
明娆飞快点头。
“那你们昨天回家拿户口本做什么?”
明宴这话是对明娆问的,但看的却是江慎。
明娆怔住。
下一秒,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她求助地看了眼江慎,然后才看回明宴,结结巴巴道:“爸,你、你怎么知道……”
明宴好气又好笑:“你昨天下午跟江慎回家一趟就不见人影,也没打电话回家说一声,隔天江慎就让人回家拿你的衣服,我能不觉得奇怪吗?”
说完,明宴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往后边的沙发一靠,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调整情绪。
明娆欲哭无泪。
明院长也太精明了吧?
就这么两件小事,她爸也能发现不对劲?
“明叔,我跟阿娆真的没做什么。”
江慎太清楚许清棠跟明宴有多重视明娆,也知道他跟明娆领证的事瞒不住。
江慎说:“阿娆昨天喝醉了,才会睡在我这儿,是我忘了给你和许姨打电话。”
明宴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示意江慎继续说。
明娆忽然感觉到江慎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心头一跳,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到江慎说:“是我太喜欢阿娆了,昨天才会趁她喝醉,哄着她跟我领证了。”
明娆骤然瞪大双眼。
原本一直保持淡定的明宴也明显愣住了。
谁都没说话。
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良久后,明宴才从鼻端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
而后,意味不明地扫了眼江慎。
那个声音太冷了,听在明娆耳里,仿佛像是明宴已经在心中做出某种决定。
──比如让江慎永远滚出明家,不准再跟她有任何来往,然后顺便断绝跟明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关系。
明宴看着江慎,眉梢微皱,似是想说什么。
明娆瞬间一个激灵,飞快道:“没有,不是,是我喝醉了,非得拉着江慎领证,爸,你别听江慎胡说,他是怕我挨骂,才会那么说的。”
明宴顿了下,看向她时,情绪平缓不少:“别那么紧张,就算江慎真那么做,我跟你妈也不会对江家做什么事。”
明宴语气温和:“乖宝,你要是被逼的现在就说,别怕,爸爸给你撑腰,现在就带你们去办离婚。”
明娆听懂了明院长的意思。
这是打算让他们离婚,然后不许江慎再靠近她。
但是江慎又没有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是她逼江慎的。
江慎的父母在他十一岁那年就离婚了。
然后他就被接来了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