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於月清的面上反而镇定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笑。
於君凌全然没有察觉到於月清的反应变化,搂着燕指柔,一路便朝着与於月清等所在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的身高比之寻常女子都要高上一些,在身材娇小的柔娘子身边更是高出了半个头有余,这么一揽,燕指柔便靠在了於君凌的肩头之上。
可是就在她准备飞起来的那一刻,胸口之处突然传来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剧痛。
猝不及防之下,於君凌闷哼一声,低眼一看,一把约莫手掌长短的匕首,插在了她的心脏口,锋利的刀刃已经没入了一半有余。
而柔娘子一双美丽得无与伦比的双眸之中,竟含着森森的寒意。
於君凌在其中甚至看见了可怕的狰狞跟疯狂,这个眼神,不像是一个深处闺中的大家小姐,更像是久经杀戮的恶魔!
一触到这样的眼神,於君凌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祀司之魂!
“丫头,快走,这家伙是祀司之魂!”夜冥急了,他可以感应到这里有两道祀司之魂,但是他也根本感应不出是在谁的身上。
千猜万想,谁能料到,除了於月清之外,燕指柔的身上竟然也能有这样的东西?
听到夜冥声音的瞬间,於君凌就将手撒开,燕指柔的身体因此而离开了於君凌的身边,“噗嗤”一声,匕首被她拔了出来。
於君凌只觉胸腔有鲜血透过喉间涌出,紧接着,一大口血便吐了出来。
鲜红欲滴,美得颤动人心。
虚弱之感,前所未有的剧烈。
燕指柔将匕首拔出之后,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往前一冲,对准的位置,竟是於君凌的喉咙。
“快跑!”夜冥大惊失色,嘶声大吼。
於君凌已经被刺破了心脏,这样的情况之下,绝对无法避过她的这么一击。
紫金圣龙还在处于闭关状态,若是等他出关之后,发现丫头死了,那他……也活不了了!
不仅是夜冥知,於月清也知。
看到这样一幕,於月清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快意,从心里一直渗透到了骨子里。
就在於月清以为燕指柔这一刀定能将这小子杀死的时候,突然她的动作顿了下来。
那一双原本阴寒怨毒的眼睛,在那一霎那充满了惶恐之色,燕指柔的动作像是被硬生生制止了一般,僵持在了原地。
她在看到於君凌胸前那一道狰狞的伤口之时,眼泪,瞬间而下,她大喊:“凌公子,快走!”
於月清大感讶异,就在她头颅的旁边,一抹黑色的虚影出现,双目散发着血红的光亮,面目狰狞,正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瞪着燕指柔,怒吼:“不成器的女人,连一个小丫头都压不住,真丢人!”
燕指柔的面上露出了痛苦神色,很快,双目便变得怨毒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有些狰狞,她道:“你这个老东西,站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这个女人多难搞吗,从这个小子一出现,她就一直想要冲出来,我能镇住她这么久都是我能耐!”
“哼,无能便是无能,休想找什么借口!”
就在他们吵架的空档,於君凌左手之上,传来了一道温热之感。
深紫透黑的光芒,从手腕一下涌到了左边方才受伤的心口之上。
於君凌清楚感觉到了从心脏深处,一股酥痒的感觉冒出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地痊愈。
这样的一幕,不仅仅於君凌看到,於月清跟周边的众位弟子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於月清头边的那一抹黑色虚影见此一幕,惊呼出声:“魔元晶!竟是魔元晶啊!”
於月清亦是认得这个东西的,眼睛一亮,旋即便贪婪地舔了舔唇,笃定道:“竟是魔元晶,洛雪问是你杀的!”
拥有魔元晶的人,据她所知,仅有凌霸天那个家族的人才可以拥有,而凌霸天的魔元晶早在十几年前被洛雪问提炼了一半,随后人就不见了。
而凌霸天的家族之中,只有一个后代,那便是落日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天才少女,於君凌。
这个少年下流无耻、卑鄙龌蹉,而且年纪虽小,但是属于男子的猥琐气息毕露无遗,自然不可能是凌霸天,更不可能是於君凌!
所以,於月清除了这个可能性,不作他想。
於君凌听到於月清这么笃定的话,咧嘴一笑,道:“是又如何?”
好家伙,竟然承认了!
於月清又是吃惊又是不屑,道:“你能杀了洛雪问确实是能耐,但是,一个不完整的魔元晶而已,能够帮你止血就不错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心脏破裂而死。”
“是吗……”於君凌像是有些虚弱地置疑了一声,旋即,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半个的话,确实只能止血而已。”
於月清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她胸前的伤口之上。
只见那一处地方,血迹已然淡了许多,甚至可以看到了一些鲜嫩的皮肤露出来。
这……愈合了?
於月清瞳孔一缩,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完整的魔元晶,洛雪问的身上只有一半才对!”
洛雪问身上确实只有一半,而那一半,已经被於君凌给融入进了自己原本的那一颗之内,确切的说,现在她的身上有一个半的魔元晶。
但是让於君凌此刻有些后悔的是,若是方才趁其不备之际,她想要将於月清杀掉的话,轻而易举。
可她没有,一来,她觉得自己跟於月清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论是於月清还是凌君玉,似乎都是自己欺负人占了上风。
二来,於月清是她名义上的姐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亲情关系确确实实存在。
不论是为了爷爷还是为了自己的本心,於君凌对於月清都未曾真真正正动过一定要除掉她而后快的念头。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於月清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既是她不仁在先,就休怪她於君凌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