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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节

二人的互动,段萧罕见的脸红全都被云苏看了去,他气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掷,拂袖大怒离开。

离开了中厅,却没离开花萧府,云苏去了南鹭院。

到晚上的时候,七非来喊风泽吃饭,还有苏八公,云苏自然而然地也跟上,进了饭堂,却没人,三人各自挑了个椅子坐,刚坐下没多久,段萧、宋繁花、玉香就来了。

这次因为有苏八公和云苏,段家军的人没来凑热闹,当然,大战在即,他们也无心来凑热闹了。

偌大的饭堂,以前每次都人满为患,闹哄哄的,今天却异常安静。

吃饭吃到一半,段萧冲玉香问,“你想在哪里吃这个团圆饭?”

玉香忽然被问,一时莫名。

段萧挑眉,将今日云苏在中厅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重复罢,额外地加一句,“边吃边想,离开饭堂前一定要订下来,也好让王爷尽快回去准备。”

这句话隐含两个意思,一,团圆饭在怀兰院举办,二,定好在哪里吃,云苏就得走。

玉香听出来了,自然选了怀兰院。

云苏优雅斯文地吃着饭,闻言点点头,说,“那就明日晚上吧,本王在怀兰院设宴请你们。”

段萧道,“不要晚上,要中午。”

云苏挑眉,“既然是在本王的院子,时辰自然是本王选。”

段萧冷笑,“宴请的又不是你,你好意思喧宾夺主?”他看着风泽,“你想白天吃还是晚上吃?”

风泽自然是向着他的,开口说,“白天。”

云苏沉默不言。

苏八公道,“那就明天中午。”

云苏勾唇冷笑了一下,心想,入了本王的怀兰院,是白天还是晚上重要吗?最多是白天多忍几刻,却也改变不了宋繁花的命运,明日他若是不能把她得到手,那他就枉为王爷。

云苏沉沉地吃着饭,吃罢转身就走了。

风泽与苏八公一起回了南鹭院,玉香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段萧带宋繁花去散步消食,环珠和绿佩远远地跟在后面,无方和朱礼聪也跟在后面,七非也跟着。

六月的陵安城,虽然白鹭很多,可月光依旧很亮,段萧牵着宋繁花的手,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望月,他想到第一次在衡州他带宋繁花去净尘寺看月,没看到,后来就再也没能一起看到衡州的月亮,而如今,前路未知,生死难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衡州,回衡州的时候,能否有那闲心赏月,还能不能赏月,好像都是一无所知,在京城,他觉得京城的月亮与衡州的不一样,而此刻在陵安城,依旧是不同的地域,他却觉得陵安城的月亮跟衡州一样的亮,他伸手将宋繁花抱住,足尖一点,飞上屋檐,坐在青砖琉璃瓦上。

宋繁花笑问,“做什么?”

段萧拉她躺下,双臂枕在脑后,看向头顶残如勾镰一般的月亮,笑道,“之前在衡州,我想带你看月的,但那个时候实在是觉得赏月是一件浪漫风雅之事,得找浪漫风雅之地,结果,没找到,倒枉费了一番月色,而今天,我却觉得,只要是与你一起赏月,哪怕是破屋顶,也是浪漫风雅之地。”

宋繁花也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盛开一片的月色,笑应,“在衡州的时候哪是你没找到浪漫风雅之地儿啊,是你那个时候嫌弃我,不愿意与我赏月罢了。”

段萧闻言,眉梢一挑,抬腿就往她腿上压去。

宋繁花连忙躲开,一边躲一边笑,“哦,恼羞成怒啊?之前你在衡州做过的事儿,我现在是一翻一个帐本,一翻一个债,你别惹我,不然,我一本一本翻给你。”

第190章 瓮中捉鳖(上)

段萧笑着冲闪的远远的宋繁花说,“你过来。”

宋繁花摇头,“不要。”

段萧颇有些好笑地问,“你给我记了多少债了?从那八千两银票开始,你给我说清楚。”

宋繁花坚决不说,开玩笑,这可是她往后制裁要挟他的资本,都跟他说了,她还拿什么去作威作福?再者,之前他确实干了很多必须得让她记债的事啊。

宋繁花离段萧很远,同一个房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各自抱臂枕在脑后,中间隔了五米竹杆儿的距离,段萧大腿搭在二腿上,惬意非常,他一边看月一边说,“明日的宴会,我总觉得云苏是奔着你去的,你说说看,你得怎么防着他。”

宋繁花也跟他一样,大腿搭在二腿上,双臂枕在脑后,半胸的黑发压在白皙的玉腕间,长裙从腰际以下,被她挑起来的大腿撑开飘逸之姿,虽整个动作毫无闺阁女子的淑态,却又不失洒脱风采,她悠悠散散地说,“今日在南鹭院,我向他下战书了。”

段萧一愣,顷刻间扭头瞪她,“下战书?”

宋繁花笑道,“唔。”她把今日段萧来之前发生在南鹭院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一句,“八月十五,问鼎峰,你我二人合力杀了他。”

段萧道,“你确定杀得了?”

宋繁花道,“总要试一试。”

段萧笑道,“好。”

宋繁花闭上眼睛,一边吹着微风,一边轻哼起了衡州小调,既是衡州小调,段萧自然也会的,听宋繁花哼了几句后,也闭上眼睛,随着她的声音一起哼了起来,宋繁花听到段萧与自己一起伴调,嘴角轻勾,伸手从怀兜里掏出那把短萧,放在唇边吹了起来,这次换段萧轻勾唇角了,一个用萧吹调,一个用音哼调,不一会儿,守在下面的环珠、绿佩、无方、朱礼聪、七非都听见了。

无方打趣说,“少爷跟六姑娘越来越会玩了,好好的院子不逛,偏要跑到房顶去消遣。”

七非碎他,“这叫情调,你懂个屁。”

无方瞪她,“我不懂,你懂?”

七非笑道,“当然啊,我可是跟在未来主母身边的。”

无方不屑,“我还是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呢。”

七非道,“我敢跟你打堵,未来咱们这些人,包括少爷,都会听主母的话。”

无方本来想说不可能,但忽地想到少爷对宋繁花的那个宠爱劲,咽了咽气,哼一声,不说话了。

朱礼聪看一眼七非,默默转开视线,看向头顶的月光。

环珠和绿佩一脸欣慰高兴地站在下面,双双也看着月色。

宋繁花和段萧在房顶上各自占山为王,呆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哼了两三首衡州小调之后,段萧起身,走到宋繁花跟前,与她并排地躺一起,二人也不说话,一人吹萧,另一人就看着月色听萧,起初是宋繁花吹,段萧听,后来是段萧吹,宋繁花听,段萧的萧比宋繁花吹的好,这样的月色,配合着这绵绵醉人的萧声,听得宋繁花如痴如醉,不由得感叹一声,“你取名为萧,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吹萧吹的特别好?”

段萧笑着将短萧收起来,扭头冲她问,“你觉得我的萧吹的好?”

宋繁花笑道,“嗯。”

段萧越发高兴了,他问,“喜欢听吗?”

宋繁花也转过头来,看着他,此刻的男人半边脸照在月光中,半边脸被侧过身的一截阴影覆盖,剑眉硬挺直拔,深邃的眼中聚满星光,脸庞弧线一如继往的冷酷,却因为嘴角轻勾着笑,软化了那冷酷的线条,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温情而动人,宋繁花伸手摸着他的脸,又摸他的下巴,笑道,“喜欢。”

段萧觉得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又在勾引他,理智告诉他这个地点不合适,不要受了她的蛊惑,得把持住,可慾望穿墙打孔,无孔不入,偏要让他缴械投降,段萧没有忍,当然,他也不想忍,如此佳人在侧,良辰美景,他若不窃香,都对不住这天地月色,段萧毫不客气地低头,攫住宋繁花的唇,没有深入,就那般似水柔情地吻着,一吻罢,段萧伸手抚抚她的脸,对她道,“你若喜欢听,往后我天天吹与你听。”

宋繁花伸手抱住他的腰,笑应,“好。”

段萧反手抱住她,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温馨美好,两个人在房顶上又呆了一阵,然后跃下来,又在院中牵手散步,从宋繁花来到花萧府后,就接二连三地有事,段萧还没有好好陪宋繁花在府里逛过,白天是没时间的,段萧心想,以后晚上吃罢饭,他都带她在院子里转转。

又转了一个小时,眼见天色很晚了,段萧对宋繁花说,“回屋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大概不会太平。”

宋繁花说,“好。”

二人转身回白鹭院,环珠、绿佩、无方、朱礼聪、七非都跟着,段萧扭头对他们说,“今晚不用伺候了,都回去好好休息。”

无方、朱礼聪、七非二话没多说,应一声就走了。

环珠和绿佩看向宋繁花。

宋繁花对她们道,“去吧。”

环珠和绿佩纷纷哦一声,听话地下去了。

宋繁花和段萧回到白鹭院,进了正院,一前一后进到卧室里,等门关上,段萧伸手开始脱衣服,脱罢走过去,将准备往桌前坐去的宋繁花拦腰一抱,去了床榻。

宋繁花立刻说,“今晚不行。”

段萧看着她,低笑,“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夜夜折腾。”

宋繁花翻他一眼。

段萧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掀幔,将宋繁花放进去,给她脱衣脱鞋,等二人都躺在了床上,段萧伸手扬起一股气风,将烛火熄灭了。

第二天段萧起的很早,他起来的时候宋繁花还在睡,他也没惊忧她,小声地下床,换了衣服,穿好,出门,唤无方去打水,等净了面,他问,“安逸山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无方道,“很安分。”

段萧眯起眼,嗯一声,说,“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将女儿嫁给朱礼聪。”

无方笑道,“是呢,沈九来传过话,说安逸山知道成亲的日子在六月十三后,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关了半天,等出来就开始大肆操办了。”

段萧道,“我们这边也该操办了,成亲这样的大事,一辈子最多也就一次,陵安城不是小地方,安逸山是城主,他的女儿嫁人,这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我们不能让他失了城主脸面,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的,不说要办的多风光,至少得对得起他城主的身份。”

无方笑道,“朱礼聪说怎么样都无所谓。”

段萧也跟着笑,“他不喜欢安筝,自然是觉得无所谓的,若是他爱安筝,那定当是要巴心巴肺地亲手操办这一切的,不过,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他费心这事儿。”说着,对无方吩咐,“你等会儿带朱礼聪去城内找成衣铺子,挑选一套合适的新服,时间有点儿赶,重新缝制肯定是来不及了。”

无方笑道,“好。”

段萧又想了一想,说,“今日我会带宋繁花、玉香、风泽和七非去云苏那里,你通知肖璟和薛少阳,再通知夜不鸣,让他们三面夹击,将正武军击歼在城外,格杀沈扬,正武军和沈扬一危,苏府的人必然会动,只要苏进、苏昱、苏墨出了城,就让安逸山关闭城门,我们在城内瓮中捉鳖。”

无方问,“不把云苏也引出城吗?”

段萧顿了顿,眸光敛着晦沉的光,半天才低声冷笑,“他要是出了城,我还捉什么鳖?”

无方一愣,“啊?”他道,“少爷要捉的这只鳖不是苏八公,而是云苏?”

段萧缓慢地放下手中的毛巾,背手走到院中,看着院中迎着天光而舒展开的迎光树的枝叶,看着那些窝在迎光树下慢慢展开翅膀的一只只白鹭,看着那些白鹭睁开慵懒的眼,洞悉打量着这个世界,他伸手掳住一片毛糅糅的迎光叶片,笑道,“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我请了苏八公入瓮,就是要捉他这只鳖,但其实,我要捉的,是云苏。”他手指微微使力,叶片顿在他手中辗为粉碎,他背起手,仰脸看着天空,“我让风泽认了苏八公,又让他陪在苏八公身边,为的自然是牵制住他,让他没办法对云苏施以援手,而要想将这爷孙俩分开,目前也只有风泽有这个能力。”

无方叹道,“少爷真是好……”计谋。

计谋二字还没说出来,大堂屋的门口就传来另一道声音,宋繁花抱臂斜倚在门上,冲迎光树下的男子说,“以云苏的敏锐,风泽态度的突然转变,不可能没让他察觉到异常,他定然也猜到了你的计谋。”

段萧听到宋繁花的声音,笑着将手收回,扭头看她,“睡好了?”

宋繁花道,“嗯。”

段萧对无方说,“去换清水来。”

无方连忙哦一声,端了盆子下去,他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

无方离开之后,段萧看一眼宋繁花的衣着,不是长裙,是劲装,头发不长,却也被她绑着扎在了脑后,因为这样的装扮,倒让她生出一股飒爽英姿之感。

段萧挑眉,“怎么做这副穿着?”

宋繁花道,“这样方便打架。”

段萧额头一抽,顿时失笑,走上前,看着她,猛地伸手将她一抱,一脚踢起将门关住,门一关上,他就把她按在门上重重地吻了起来。

宋繁花莫名被袭,压根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段萧已经作恶地在对她上下其手,她正气怒地扬手要打他,结果,段萧好像已经摸准了她的规律,在她的手扬起来的时候,猛的一下又推开她,他站在那里,眉眼含笑,嘴角生艳,冷酷的脸俊逸绰绰,绰出万种风情,他低笑地说,“昨晚一整晚我可都没碰你,让你睡了好觉,果然是昨晚睡的好了,所以一大早上起来你就这么刺激我?”

宋繁花愤怒道,“我什么时候刺激你了?我明明站着没动!”

段萧道,“你这样站着也是刺激。”

宋繁花一噎,心想,你自己不安于色,见色就起意,还说别人?她是压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段萧多说一句的,多说一句就多一句让他趁机言语占她便宜的机会。

宋繁花直接转身,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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