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八卦伏弟子,阴阳八卦伏吾身,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离火驾火轮,震雷劈厉声。”
“阴阳八卦伏弟子,阴阳八卦伏吾身,巽风进退利,坎水多波急,艮山不出其,坤德合无疆。”
谢长姝松静站立,双脚于中宫起始,滑步踏入乾卦而后分别及次于兑卦,离卦,震卦,巽卦,坎卦,艮卦,坤卦而后又复中宫。
高殷张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谢长姝瘦弱的身影迅速在长宁宫的大理石地面上挪动,这副无形的脚步方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国师之前在教自己的时候和他提起过。
想了好一会儿,高殷才猛然想起来,惊讶的指着谢长姝的方向对云锦开口,“这好像是……八卦……”
八卦落,脚步又重新回了中宫,谢长姝满意的看着高殷,“殷儿,别忘了姑姑对你说的话。”
随后,谢长姝的身影竟活生生的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彻底消失在了长宁宫。
高殷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姑……姑姑……没了……”
——
府衙内。
罗景山同样屹于中宫之位,张开双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下一刻,谢长姝这道纤细瘦弱的身影竟直接落在了他的怀中。
方才谢长姝在长宁宫中所画的的确是八卦。
而她所用的阵法名叫天罡八卦,这阵法在用的时候需要另外一个玄术高深的人做配合,两人以桂花山楂糕为契,同时在两个地方画出八卦图。
八卦阵启动,谢长姝便能无视长宁宫的禁锢,直接出现到罗景山的面前。
这样,谢长姝便不会受制于人了。
她还能去趁着被关禁闭的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谢长姝脚步趔趄,及时揽住了罗景山的脖颈这才险些跌倒,看着看着罗景山漆黑瞳孔中倒影的自己,谢长姝笑靥如花,潋滟的双眸目光越发勾人妖娆。
“大人,谢谢你。”
“还好有您在,否则我怕是要在长宁宫中憋闷死了。”
谢长姝讨好崇拜的开口,可依偎在罗景山怀中的时候却目光清冷绝绝,“皇上也不知怎么的了,看见我便喊我姑姑,我推拖不得,便刚好利用皇上心生一计像你求救,还好您知道了我的意思。”
“姝姝,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说过,你觉得日子太苦了,每次吃桂花山楂糕的时候都会觉得被束缚的心情得到了释放,我便想着你是觉得长宁宫宫中的日子苦闷,想到用天罡八卦来接你出来。”
“大人,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谢长姝清澈的双眼目光懵懂纯真,嫣红的唇角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让人忍不住采颉,“您说,您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所以这辈子才会想着对我这么好的?”
罗景山眼含笑意,顺势双手抱着谢长姝到了一旁的红漆雕花靠椅上坐着,配合着谢长姝的话煞有其事的回答,“是啊,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想这辈子都补偿给你。”
“那您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谢长姝歪着脑袋,缱绻的目光看着罗景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
得到了这个回答谢长姝并不满意,“我不信。”
“那姝姝要怎么样才肯相信呢?”
罗景山缓缓蹲在了谢长姝的跟前,挽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替她按摩,动用天罡八卦步乃是违背空间常理之事,动用之后会有伤身体,浑身酸软乏力。
谢长姝认真想了想,“我是不信的,你们男人的嘴都是会骗人的,现在大人您觉得我有兴趣,便什么都可着我,哄着我,等着将来有一日您腻了的话,便会觉得我厌烦,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除非……”
罗景山低垂着眸子,握着谢长姝那双纤细修长的玉手的时候仿佛握着时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除非什么?”
“除非……”
谢长姝勾唇一笑,灵动的双眸目光狡黠,“除非大人您发誓。”
“我们学玄术的,发的誓言可不比旁的普通人,我们发的誓言可是要作数的,您便说,您这辈子非我谢长姝一人不取,倘若您是有着二心的,便定然会受万星吞噬之痛。”
谢长姝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
罗明轩和罗景山父子一脉,蛇鼠一窝。
罗明轩处心积虑的想要借谢长姝的命格逆天改命,身为罗明轩的儿子的罗景山也定然不是什么好动。
之所以罗景山现在还在和自己敷衍讨好,怕也只是为了假意亲近,从而寻找合适的机会对谢长姝下手。
她们父子两个还真的是一明一暗,一黑一白,配合的倒是默契。
只可惜。
她谢长姝再也不是那个会被三言两语就哄骗的傻姑娘了。
她要罗明轩尝尝什么叫做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
她要让将罗明轩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十倍百倍报复回去,来彻彻底底的洗刷她当年所受到的那些痛苦。
她要让那个勾引罗明轩的云惜雪,以及她们所生下的孽种死的凄惨,用罗明轩亲人的命来祭奠她姨娘,小开,所有惨遭罗明轩毒手的人!!!
“大人,你敢吗?”
谢长姝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俯身正好同罗景山的目光对视。
彼时正值正午,秋后蔚蓝的天空上云层还嵌着碎金一般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影,明媚又耀眼,全都落在了谢长姝的眼中,谢长姝本就灵动潋滟的目光就这样严肃的看着罗景山。
这样的谢长姝,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眉眼间的凤仪百态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该有的,倒像个……在宫里面见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心狠手辣的……女官。
罗景山抿唇不语,将谢长姝的手轻轻的放回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正在谢长姝打算讥笑罗景山做戏做不到全套的时候。
只见罗景山竟将神谕伞拿了出来。
谢长姝鬓角一缕青丝被罗景山从她的发间斩断,灵光闪过,鲜血顺着罗景山的手腕流淌到神谕伞上,罗景山择了一截自己的头发,同刚刚从谢长姝的鬓角取下的青丝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