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年不担心占领不了日本,唯一只是担心在快速占领日本全境的过程中,会导致对方抵抗激烈。更优质的阅读搜索笔趣里Biquli.Com特别是让如今好不容易造成的幕府和长州藩这种反幕势力两方鹤蚌相争的局面失去,导致原本不大听幕府的命令的地方藩国,和幕府抱团求存,进行殊死反抗,便会让征服过程中的讨虏军将士死伤过多。
而且,林鸿年记得他在被调来长崎之前,陛下曾经说过,直接以武力征服一个有长久历史以及人口众多的民族,有时候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能扶持一方势力,通过将这方势力稳妥地控制在手中变为傀儡,再通过这傀儡掌控整个日本,可能会更好。不过,这个傀儡很难找,既要有威信,又听话才行。
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是抓了两名奸细,自称是天皇的特使,从京都过来要见林鸿年。林鸿年让侍卫将人带进来。
高杉晋作和一名护卫被五花大绑着,感觉自己像死狗一样地被扔在地上,紧接着,蒙住眼睛的布条被解开了,嘴巴里被塞住的一股恶臭的烂布头也被拔了出来,高杉晋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明晃晃的光亮,也慢慢因为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变得正常起来,恢复了视力后,高杉晋作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个有点像寺庙一般的大殿堂前,高杉晋作注意到,刚才将自己和护卫按倒在地上的,是数名身着灰色统式军制服的彪形大汉,看来都是讨虏军士兵了。虽然怨恨这些大汉,但高杉晋作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身穿的军服很是好看,威风凛凛,比自己身上的羽织武士服好顺眼多了。
高杉晋作正要询问,后堂传来脚步声,一名五六十岁的汉人老头从后堂的屏风背面走了出来,身边还有两名随从作陪。
那老头甚是威严,径直走上公堂,朗声道:“本官乃中华帝国驻九州藩特使林鸿年,堂下之人可是京都叛军的奸细?”
高杉晋作一怔,这不正是自己要见的那个姓林的大人么?
回想起自己坐船在朝长崎的海上,被一队说汉话声称自己是东洋舰队的海军俘虏,差点被直接扔入海中喂了鱼。在自己一直声称是天皇陛下派来的使者,要见长崎林大人的情况下,才被送到长崎来,但没想到,虽然一路上被当成了奸细,却也算运气好,这么快便见到了这位林大人。高杉晋作连忙喊道:“林大人,在下是大日本国天皇陛下派来的使者高杉晋作,贵国如此做派,怕是不妥吧?还不快快让人将我松绑,以礼相待?”
林鸿年闻言眼睛都瞪直了:“什么,你说你叫高杉晋作?是日本天皇的使者?”
高杉晋作颇为得意:“正是在下!”他以为林鸿年被其身份震住,将头抬得更高了一点,等着林鸿年让人松绑,再请他就坐。
可没想到,林鸿年根本没有理睬,只是问道:“可有凭证?”
高杉晋作大恨,他身上藏的盖了天皇大玺的国书早被擒获他的士兵搜去,肯定早就送到这姓林的手中,现在却还来问他,摆明了是不想理会他这个信使。这样一想,不禁心急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前两次他们长州藩从京都就已经派出了两批使者前往这长崎,向九州藩和这姓林的当然主要是向姓林的示好,可自始至终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现在看来,这不是偶然,绝对是这个姓林的故意为之。难道,以前两次和现在的这一次国书上自己开的条件还不够吗?
高杉晋作仔细一想,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名林大人,一看便是老谋深算之辈不好相与,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
若是对方根本不接招,就麻烦了。这样下去,长州藩和四国藩根本就挡不住这强大的中华帝国的进攻。高杉晋作这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策来,说不定桂小五郎说的向幕府服软都比如今这种状况要强。不行,必须要拿出让对方心动的条件来,让对方退兵。
因此,高杉晋作反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谦恭一点,道:“林大人,小的也不多遮掩了,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此番小的是代表京都朝廷向贵国求和的。林大人有何条件便提出来,只要贵军能不支持幕府,退兵保持中立,德川幕府能答应的,我们都答应!”
林鸿年哈哈一笑:“高杉晋作是吧,那你说说,你们到底能答应我中华帝国什么条件?”
高杉晋作倒是被难住了。
他原本带来的国书上写的条件,是付给对方黄金150万两,再将九州岛直接正式割让给对方,并向中华帝国开放所有的通商口岸,给对方最惠国待遇的关税,同时恢复历史上唐时规矩,认其为宗主国,年年朝贡。但这个条件显然对方很不满意,才会如此对待自己,根本不将自己当一国使者看待,幸好自己直接地说了出来,让姓林的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条件一定要让对方有所触动才行,若还是同样的条件,说不定直接被这姓林的就此软禁甚至处理掉都有可能。
高杉晋作第一次感到己如鱼肉、人为刀俎的悲哀。
“林大人,只要贵国不支持幕府,承认京都新朝廷,不干涉日本国的内部战事,我们京都新朝廷必定能控制整个日本。到时候,我们可以赔偿300万.....不不,500万两黄金,在此之前,割让九州岛和北方的北海道给贵国。其他的通商关税等条件,与国书上的一致,除此之外,还允许贵国在日本勘探与开采矿产的权利。如何?”说完这句话,高杉晋作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现在的念头就是自己成了十足的卖国贼,日后的大日本史书,肯定会重重地记载一笔自己今天的罪恶。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得这么做。
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必须忍辱负重,整个日本的将来的希望,未来的强大崛起,都在于他今天能不能将这屈辱挺过去,等日后日本国发展起来,强大起来,所有的屈辱都要加倍地还回来。
因此,尽管心在滴血,他的面上还是报以谦卑的微笑,望着堂上的林大人,等待对方的回答。这个条件,必定能打动对方了,这是高杉晋作能想到的最大胆最屈辱的卖国条件了。
果然,对方心动了。
只见林鸿年朝身旁的一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道:“利通我儿,你不是日本各地都去游学过,可知道这高杉晋作是谁?他说的话能作数吗?还有,这日本天皇前几天不是说归天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什么日本天皇来?”
那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躬身回答:“回父亲大人,高杉晋作本只是长州藩主的一名小家士,丝毫不曾听说过。不过,根据情报,此人最近冒出了头,与桂小五郎等激进派,将原本把持长州藩藩政的保守派击败,掌控了长州藩,连藩主毛利敬亲也被其架空而成为傀儡。至于日本天皇,听说最近因为长州藩和四国藩军队杀入京都,将明仁天皇杀害。至于新冒出来的天皇,应该是他们随便哪里找来的冒充皇室后裔的幼儿吧。”
高杉晋作大吃一惊!这个儒生他认识,是萨摩藩藩主岛津齐彬跟前的幕僚亲信大久保利通,萨摩藩的一个著名的武士,才华横溢,没想到,竟然改姓了,认贼作父,成为这个姓林的儿子。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竟然连他们在京都做的那么隐蔽的事情也都知道,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长州藩乃至反幕势力,可就完蛋了。
林鸿年却不管高杉晋作怎么想的,只是讽刺地笑道:“真是卑劣歹毒啊!如此背主弑君之徒,竟然还有胆量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难道日本的和族人,都是这样的小人吗?幸好,利通你脱离了这淤泥。”
高杉晋作见两人旁若如人地有说有笑,完全将他视为空气,还辱骂讽刺他,不由大怒,但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只得压住怒气,强自求饶道:“林大人说笑的,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传言。明仁天皇虽然被人杀害,不过凶手是幕府,他们还想杀害皇太子,却被我们救下,拥立为新的天皇,是为明治天皇。今日晋作便是奉民治天皇和新朝的太政大臣兼总裁炽仁亲王之命,来递交国书,愿为贵国的藩属国,时代朝贡。此外,还有刚才说的那些条件,只求贵国能保持中立,不援助幕府,退兵回九州藩。”
林鸿年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掏出手帕夸张地擦了擦眼泪:“真是笑死我了。利通,你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么,他指着你家里的财物对你说,这些东西分一半给你,只要你承认这些东西是他的。”
说着,林鸿年也不等林利通回答,干脆利落地对道:“高杉晋作,你知道幕府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利通,你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