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使团来访,又有宫中的喜事,盛京城中也越发热闹起来。
沈绵听江星列说,这是陛下下令,要让大燕来使们好好看看盛京是如何的繁华景象,好彰显大夏泱泱大国的气度风貌。
沈绵也和江星列出门玩了两趟,沈绵觉得太过热闹,还不如寻常时候,再加上淑和郡主已经回来,因此沈绵就不出门了。
宫中的宴会定在七月二十七,这一日是陛下的寿辰,也顺便给小皇子过个满月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进宫。
数一数也没几天了,沈绵想到进宫就心烦。
晚上两人在饭桌上说话。
“说起来,我还没有为你庆祝过生辰呢。”沈绵道。
江星列立刻道,“数一数我的生辰,十二月初十,前年那会儿你大哥哥回来了,你说怕他发现,不敢出门,只给我送了礼,去年那会儿你在从青州回来的路上,连礼都没有给我送,后来也没给我补一份,绵绵啊,你就这样待你夫君吗,我可是用心挑了你喜欢的,你得赔给我。”
沈绵给他夹菜,道,“大丈夫不拘小节,这些事情你记得真是清楚。”
“我都记着呢,今年想好要送我什么。”江星列道。
沈绵心想前两年确实有些亏欠了他,但是要送江星列什么礼,沈绵却是十分为难,送他什么呢。
江星列什么都有,自己也嫁给他了,要送什么好。
“太早了,现在才七月。”沈绵避重就轻道。
“有道是年怕中秋月怕半,离中秋就剩二十多天了,离十二月也没多远。”江星列反驳。
沈绵一时无言以对。
“香囊呢?”江星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认真看着沈绵。
沈绵轻咳一声,“不着急,我还在挑花样子。”
江星列把筷子放下,道,“绵绵,你这怎么张口就胡说呢,往日你待我那样坦诚,怎么嫁给我才一个多月,就总是胡说八道呢。”
沈绵要挑什么花样子,她帕子上的花样都是自己画的。
“我这不是~近墨者黑吗。”沈绵给江星列夹菜,绣活儿实在是要命,沈绵不想动针。
“什么近墨者黑?”江星列道,“你是说我黑?”
他真是冤死了,他什么时候在沈绵面前胡说过。
“可不是么。”沈绵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你绣两个,我以后天天挂在身上,行不行?”江星列拿起筷子,殷切地看着沈绵。
沈绵咬着筷子,忧愁万分,“我那手艺,你带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快绣吧,我给你画花样子。”江星列道。
沈绵叹口气,“行吧,我赶在八月十五那两天给你,行不行?”
“行。”江星列满意地点头。
沈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画了许多年的画,右手上是有茧子的,但是拿针线却并非她的长项。
可江星列既然喜欢,又如此殷切地催促他,沈绵便觉得绣就绣吧。
“吃饭,想什么呢?”江星列问她。
“没什么。”沈绵回道。
江星列看她的样子,松口道,“要是实在不想绣,那便算了。”
沈绵立刻摇头,笑道,“我都答应你了,我们沈家的女儿,说到就要做到。”
“你现在是江家的夫人,更要说到做到了。”江星列道。
沈绵笑道,“好好好,我算是卖身给你们江家了还不行。”
江星列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沈绵推开他的手,两人这才安安稳稳地吃了顿饭。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雨,沈绵起的早,把江星列送到门口,跟他商量了晚饭吃什么,让江星列帮她带两盒糖回来。
江星列撑着伞离开,沈绵目送他走出巷口,江星列回头向她摆手,沈绵这才回去。
雨里带上了些凉意,沈绵对碧云道,“秋天快到了。”
“是啊,该给夫人准备秋天的裙裳了,也不知道是家里一起做,还是咱们思敬院单做,”碧云有些犯难,“奴婢回头去问问家里的管事。”
沈绵道,“不必问,有人来量咱们就一起做,没人就咱们就自己做,衣服做那么多,也穿不过来。”
“夫人以前不常出门,您如今要是出去参加哪家的宴会,每次都得穿新衣,一个月总要出去那么两三回,秋天的赏花宴最多,自然得多做些衣服。”碧云道。
沈绵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一下雨我就想睡觉。”
“那您要不再睡一会儿?”碧云询问。
“不用,昨日画的朱雀大街,还有几笔要补,我得去弄好,去青云寺求画的人也多,还得画几幅送子观音,那几个孩子的画回头也要送到我这儿,我得想想怎么教他们仨,带回来的佛经也要细看,还是梵文的。”沈绵细数着自己要做的事情,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碧云看她忧愁的样子,又提醒道,“夫人,世子说了,从这个月起,青州的账本也要您自己看,章程也得您自己拟定,他不帮你看了。”
沈绵听了更愁,“青州的账不是一直他在看的吗,那也不多,帮我一起瞧还不行吗,非要我自己看。”
“要奴婢说,世子也是为您考虑,您就算不管咱们国公府的中馈,可日后思敬院的事情,您肯定是要管的,总不能思敬院的事情都要世子过问,长此以往,院里的人肯定不能敬服您,这样不好。”碧云劝说道。
沈绵连连点头,“好了好了,我的好碧云,你可别念叨我了,叶晓云又托人给我带话了,想打探打探你的口风,你考虑地如何了。”
碧云和碧水年纪都不小,已经该放出去成亲了,沈绵最近挺挂心她们的婚事,也盼着她们能找到良配。
碧云闻言当即皱起了眉头,半晌才说,“叶家两兄弟的人品都是好的,可是嫁不嫁这事儿,奴婢也说不清楚,您让奴婢再想想吧。”
沈绵拉着碧云的手,道,“不着急,不着急,我也不催你,实在不想嫁人,留在我身边也好。”
碧云露出笑容,“有夫人这话,奴婢就安心了。”
碧云心想,她大约是跟在夫人身边太久了,也盼着能找一个待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可是这心愿实在难以实现,叶晓云虽然不错,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沈绵走回思敬院,门口有人等着她,是三房的两个小娘子。
沈绵笑着问道,“下雨呢,怎么不进去?”
江芝檀牵着妹妹的手,道,“嫂子,我和蕙儿以前没有来过思敬院,今日还是头一次来,听说您不在,就在外面等着。”
江芝蕙站在一旁,眨着大眼睛冲沈绵笑。
沈绵上去牵着两个小娘子的手,“走吧,嫂子带你们进去。”
江芝檀笑得极腼腆,也不四处看,江芝蕙好奇地到处打量。
刚刚进走上门廊,白糖就扑到了沈绵腿上,把江芝蕙吓一跳。
沈绵抱起白糖,“没事,是兄长和嫂子养的猫儿,叫白糖。”
江芝蕙轻轻摸了一下白糖,沈绵道,“进屋里玩。”
姐妹两人走进厢房,沈绵叫碧云拿了吃的过来,和她们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