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子,前面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热闹?”
“平民宅区里有户林姓人家,她家女儿可不得了,被皇帝给封赏了,赏黄金千两,良田五顷,还送了一家日进千金的店铺,这林氏女啊真是为祖争光呢。”
“竟然被皇帝给封赏了,那林氏女做了什么大事,得皇帝如此青睐?”
“听说,林氏女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呢,这点赏赐真的不算什么,太子的命价值千金不为过。”
“那姑娘真是能干啊,不知有没许配人家?我家那小子正好还没娶亲……”
“呦,三姑子,跟你有一样想法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那么出生的女子,那个男子不想求娶,这女子可是真真正正的旺夫命啊,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有福了。”
“看你眼睛发亮,是看上那林氏女的嫁妆了吧,她家家室也算清白,父亲是做捕头的,正义十足,家里还有个弟弟,母亲也是贤惠的很……”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你连她家底都打听清楚了,势在必得啊,不过说亲的都要踏破她家门槛了,我看是没你家什么事了,劝你还是别想了。”
林宅门口排满了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热闹,有几个人还端着板凳手里拿着瓜子磕着,唾沫星子横飞,好不热闹。
这样热闹的画面,从皇帝赐田给林家开始的,林宅大门紧闭,好似听不到外面这般热闹,相比起外面的热闹,林宅里一半欢喜一半忧。
朱艳艳抱着满月的儿子数着盒子里的黄金,笑开了花,本以为嫁给林明聪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以后林明聪抓坏人,她继续拿着屠刀买肉,只是一个眨眼,她生下了胖小子,而林昕妤成了招财女,三天两头的往家里送钱,她这后半辈子都不缺钱花,太也不用早九晚五的辛苦了。
林明聪坐在朱艳艳面前唉声叹气,皇帝的赏赐,这对与林家来说是大喜事,也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林昕妤毕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是该考虑她的婚嫁问题,可门外那些来上门提亲的,哪个不是看在林昕妤手里的丰厚嫁妆上?
他苦了半辈子,也没攒下几个钱,如今这京城的宅子和家当都是林昕妤巧手赚来的,说来真是惭愧,女儿能干了,倒显得他这个父亲很没用。
朱艳艳来来回回终于将金子数清楚了,合上木匣子,见林明聪还在唉声叹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婴儿,星月很乖,咬着手指又睡着了。
朱艳艳握住林明聪的手道:“夫君,外面那些媒人怎么打发才好?”
若是把这些媒人都用“看不上”打发走了,无疑是害了林昕妤,倒是百人百张嘴,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家昕妤眼界高,以后上面提亲的就少了,这样以来,昕妤要怎么才能嫁出去?
除非现在就给林昕妤相门好亲家,以此将那些媒人给打发走,只是,这京城里的人家可不好选。
林明聪摇头道:“我也正为这件事情烦恼呢,这些女人一直堵着门,我连去衙门报道都不能。”
朱艳艳道:“夫君,皇上还赐了店铺,不如你衙门活计还是别做了,帮昕妤搭理店铺得了。”当商人可比当捕头强多了。
林明聪摇头,“我这脑子一根筋,不适合当商人,不如夫人去接受那店铺好了。”
朱艳艳看着怀里的婴儿,“可星月还那么小,离不开人的。”
林明聪低头看向朱艳艳怀里安睡的婴儿,肉嘟嘟的小嘴很是可爱,抬手捏了捏孩子的脸颊,他站起身道:“这件事我们商量也没用,我得去问问昕妤的意思。”说完站起身大步离去,朱艳艳抬手抚摸着面前的盒子,那里面可是满满金灿灿的金子啊,都是她的钱。
林明聪站到林昕妤房门前,林昕妤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朱玉拿着一张纸站在他面前,微笑着给他行礼,“见过老爷。”
林明聪点点头,脸上的抑郁一扫而空,看了眼朱玉手里的纸问,“这是什么?”
朱玉笑了,献宝似的碰到林明聪面前,“这是小姐的招婿告示。”
林明聪的胡子抖了抖,眉毛也跟着上挑,“招婿告示?”这姑娘家的也不害臊,居然还想出这些名堂来。定睛看去,告示上写着:“什么贵?什么重?风吹什么动?什么里面能藏风?”
“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这是三个上联,林明聪的眉头渐渐舒展,笑道:“昕妤此法妙哉,妙哉。”
朱玉洋洋得意道:“我家小姐自然聪明了,小姐说了,完整对出下联者,她会考虑。”
林明聪点点头,示意朱玉赶快去办,自己则跨门进入林昕妤的房间,此刻的林昕妤手里捏着一卷书,对着窗户反看着,神色平淡,丝毫没有被外面喧闹扰了心神。
听到动静,林昕妤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来,对着林明聪微笑道:“父亲,一定很头疼吧,都是女儿不好,惹来这些事。”
林明聪摆摆手,在林昕妤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被邀请参加宫宴,又被皇帝赏赐?”
林昕妤简单的说了一下宫宴被皇帝赐婚后改成赐物的事情,“父亲,对于女儿而言,婚姻是何等的大事,如今女儿也没遇到想托付终身的人,因此不敢贸然让皇上赐婚,二则,女儿希望我喜欢的那个男子他也喜欢我,只有两情相悦才能幸福美满,就像爹爹和二娘那样。”
林明聪点点头,握住林昕妤的手,“昕妤,你做的很对,爹爹也不会逼迫你嫁给自己不喜之人。”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昕妤望着面前慈爱的父亲一阵感动,前世,她的任性把林氏一家子全推到风口浪尖,遭到灭门的惨运,今生她拼其姓命也要保护整个家族。
太子宫里,四德拿着一把扇子给君清泽扇风,说着今日京城里的热闹,当然,这也包括林昕妤的事。
四德:“皇上给慕容家下旨,将慕容青黛改嫁为御王,听说为了这件事,慕容青黛一哭二闹三上吊过,最后都被慕容夫人拦下来了,林姑娘得了皇上的封赏在京城里可出名了,民谣都在唱,娶妻要娶贤,娶妻要娶林氏女。”
君清泽放下面前的书叹气,“那丫头……本太子也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赐婚,却要那些身外之物,是她心比天高,谁也看不上吗?”
四德道:“可不是嘛,现在林宅门口冷冷清清了,原本那些要给林姑娘说媒的人全都走光了。”
君清泽哦了一声,一些疑惑,“那她是怎么断了那些说媒人的念头的?”
四德眉飞色舞的说了招婿告示的事,听得君清泽不由一愣,“对对联,亏那丫头鬼点子多,我还以为她要比武招亲呢。”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完全散尽,眸色幽深,不由喃喃,“什么贵?什么重?风吹什么动?什么里面能藏风?”
四德抽了抽嘴角,心想:主子,你想对上对联,让林姑娘考虑你吗?
御王府,闭门思过中的君清御谁都不见,拿着一根鱼竿坐在荷塘前的大石上陶冶情操。慕四远远的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踌躇不前,御王说过,他现在要竖耳不闻窗外事,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打扰他。
君清御觉得自己的确需要好好静静,宫宴的后续调查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如他所料的那般,他和慕容青黛是被人设计了,侍卫在床底下找到一具男尸,听说,那是公主身边的侍卫。
被杀的那么悄无声息,想必是个高手,随即太医在那侍卫身上发现迷药的残留,这么说来,原本要设计的人是慕容青黛,后来是他阴差阳错的进入房间成了替罪羊。
想到有人在房间里学林昕妤的声音,勾起他的好奇心进入那房间,君清御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他如果找到罪魁祸首,定将他碎尸万段。
这天下,居然还有人敢算计到他头上,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君清御越想越无法淡定,或许是今天的太阳有些烈,照的他有些头晕。
君清御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慕四命令道:“过来给本王打扇。”真是木驴脑袋,都没发现他很热吗?
慕四快步上前,拿起扇子为君清御扇风,一面悄悄的打量君清御的面色,“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君清御冷眸扫了慕四一眼道:“那就说。”
慕四道:“顾公子传来消息说,林姑娘在家门口贴了招婿告示,能对上三道对子的,就有望成为林家女婿。”
君清御嗤之以鼻,“真是幼稚又荒唐,林昕妤什么时候学会开这样的玩笑了?”
慕四道:“偏偏有人信了,不少才子聚集在林宅门口商讨如何对对子呢,很多才子说这几个对子出的真是绝了,竟然比金科状元的考试还要难。”
君清御早就听说林昕妤自从被皇帝赏赐后就名声大噪,如今不少妇人都寻思能让儿子娶林氏女为妻,说她是旺夫命。
旺夫命?
君清御若有所思,他双眸一亮,丢下手里的竹竿起身朝外走,慕四急忙追上,“殿下,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