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手摔到脚的话,只是血,能动吗?不能动才需要怀疑骨折和脱臼。
“能动。”患儿家属说。
“除了手脚擦伤出血,有其它症状吗?他能说话吗?会哭吗?”谢婉莹继续问。
“他说疼。”
听家属反应的这些情况来看,估计这小朋友看似外伤严重,其实情况还行。有时候孩子手脚上那点出血是很能吓到家长的。
现场有两个车祸重伤员,两个医生是不敢轻易走开的。谢婉莹给这个新来的病人家属解释:“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把孩子带来让我们看看,也可以直接送孩子去村卫生室。”
她话没说完,对方向她咆哮如雷:“你不去看我儿子叫我抱过来?你是谁?”
“我是医生。”对这点谢婉莹可以很肯定地对这家属说,她是医生需要负责人态度面对任何一名患者的,“这里有重伤患者,我们不能离开。你儿子能说话能表达,你可以将他抱过来给我们看看的。”
再说,真紧张自己儿子,不该是抱着儿子急忙跑来找医生吗?这是一般儿童家属最常见的反应和表现。眼前这个男人无论说话的态度和表情都有点不像是正常人。
果然是,大辉脖子上的青筋爆突,眼珠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仿佛恨不得一把掐住谢婉莹的脖子,放出了狠话:“你们医生敢不去看我儿子?”
他们医生不去的话,这男人想怎样?
文贵急得叫道:“你住手。医生在给我妹妹看伤,走不得。”
“你妹妹有我儿子重要吗?”大辉举起拳头转向他,不准他说话!
听情况不妙,文贵奶奶急忙喊住孙子说:“你爸不在,你别和他打,你打不过他的,赶紧叫村干部过来。他是个不要命的二愣子!”
第898章 一行人去县医院
说着,文贵奶奶担心得身体发抖,知道这个亲戚被人传为有精神病的,打死人不偿命的。
聂加敏一路听,听到这儿听懂了些老人的话,眉头紧皱告诉学生:“callthepolice!”
报警是可以报的,但是老师在国外可能不清楚,在这种地方报警等警察来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没办法,最近的派出所离得远,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眼前这个情况谁能预料到,突然间来了个好像精神病的患者家属。
好在外头除了减小的下雨声,嘀呜嘀呜,汽车的马达声,有人来了。
文贵家门口陆续来了两辆车,一辆是从县医院开来的救护车,另一辆小面包车上面载着老村长和两名村干部。
“总算是来人了。”文贵奶奶走过去抓住孙子的手激动到眼泪直流,感觉到家里人有救了。
帮医生们拿吊瓶的文贵,对奶奶点点头,眼眶里积着泪:这下妈妈妹妹终于可以去医院了。
县医院救护车上的医生和老村长一块走进了屋里。
见来了不少人,大辉想打人的目光里有了丝忐忑,退到了墙角。
没人顾得上他想做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伤员身上。
谢婉莹代聂老师和县医院医生沟通道:“这个患儿伤情严重,需要先上救护车,初步诊断可能为脾破裂。”
县医院医生问他们身份:“你们是?”
“他们是国协的医生,今天到十二庄义诊,路上被他们拽来了。”老村长通过电话得知些情况,对县医院的人说。正因为是这样,村干部不敢轻视这个事赶紧弄辆车过来,其实想和人家首都的大医生碰个脸。
听是国协的医生,县医院的医生不用有任何怀疑,对他们两人说:“请你们一块跟救护车去医院。我怕我们医院的外科医生处理不了这个患儿,我们医院没有专门的儿外科的。”
对方的请求聂加敏答应了,不然等于他们之前的急救白做了。
孩子上救护车,孩子妈妈上村长送来的面包车,一起送往县医院。县医院的医生把自己救护车上的位置让给谢婉莹他们两人,自己坐面包车护送孩子妈妈。
文贵同妈妈坐面包车上,家里留下了奶奶。
安排好,人员各就各位。抬病人的抬病人的,拿东西的拿东西的。谢婉莹让老师先上救护车,自己在后面快速收拾好现场医院的医药箱带走。
等拎起箱子走出屋门,迎面跑来了个抱小孩的妇女。
“我老公他说来找医生,找半天不知道去哪里了。医生在吗?我儿子摔伤了!”妇女大声喊话。
来的人恰是大辉的媳妇。
听到老婆的声音,大辉从屋里钻出来了。
大辉媳妇一把将儿子塞给他,抱怨:“累死我了,医生去哪里了?”
医生和文贵家的病人到救护车上去了。
“有救护车,上啊。”转头看见了救护车,大辉媳妇催促老公。
大辉抱孩子带媳妇拦在了救护车前,非要一家三口挤到救护车上。
第899章 为了救护车拉扯
“你们不能上去的,太多人,坐不下的。”司机用力拦着他们三人说。
“我儿子需要上救护车!”大辉媳妇说。
“让医生先看看是什么情况,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救护车的。”司机对她说,指向刚好来的谢婉莹,“她是医生,你们问她你们儿子上不上救护车。”
谢婉莹借助车灯观察对方怀里患儿的情况。
两岁的小男童窝在爸爸的怀里,小眼眶怕怕地屯着眼泪,俨然被爸爸妈妈的动作吓到更多一些。可见这孩子的神志很清楚,表情灵动,没有大出血的模样。
坐在救护车上的聂加敏,对学生点了下头,表示判断和她一致:这新来的孩子没有文贵的妹妹情况严重,不可以上救护车。
每个患儿的家属对孩子生病受伤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是漠视过头,有的是紧张过度了。大辉家家长是属于后者。
想到这,谢婉莹试图给这个孩子做点处理措施安抚家属情绪:“我给你们一点消毒液,你们先给他擦擦伤口。”转头她再和走出来的老村长交代:“麻烦你们再弄辆车送他们去医院。这孩子的情况没有另外两个伤员重,救护车载人量有限,请他们坐下一趟车去医院。”
一秒听懂医生说的话,老村长向大辉一家摆手:“你们让开,让医生先走。”
听到这话,大辉媳妇激动起来了,拉起儿子的小手小脚,再掰掰儿子的小脸蛋当众展示:“你们看看,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全碰成这样了,能不严重吗?”
本来擦伤有些疼,被妈妈这样硬扯更疼了。孩子哇哇大声哭起来。
“你别拉他,你吓坏他了。”谢婉莹让家属停下拉扯孩子四肢的动作,孩子发育未全不能这样乱拉的,“不然这样,你一个人抱他上救护车。”
只好拼命再往救护车里塞个娃子和大人试试了。
可人家不干,这家人的诉求只有一个,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必须上救护车。其他孩子的命他们才管不着。
大辉媳妇冲谢婉莹的脸大吼大叫:“我老公必须陪我们一块去,没有他我们不行。你让那孩子下车。救护车上那孩子有我儿子这么多血吗?我儿子未来留疤了怎么办?你和文贵他家是什么关系?”
好家伙,质疑他们医生在紧急情况下罔顾人命私开后门了。不想想自己和文贵家是亲戚,要是文贵家和他们医生有不可告知的私人关系,他们能不知道?业外人不知道的是,医生才不会为这样的事冒险搭上自己的名声。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谁伤得更重不是靠肉眼所见的那点血来判断的。要知道做个医生门槛高需要长年读书的。
眼前这两口子明显没有正常人的理智。谢婉莹心头有些急,想让聂老师护送孩子先走,但是聂老师刚从海外来不熟悉国内环境不善普通话,她不跟着怕是老师和县医院有沟通障碍。
第900章 医生先走
“村长——”文贵奶奶在屋里着急地拍大腿喊人。
大辉媳妇捶打自己男人大辉身上:“你哑巴了吗?你让他们家孩子上救护车,让我们儿子在这里等?下雨,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救护车来。你要知道你儿子是你们家的独苗。”
大辉鼻腔出来的气呼哧呼哧,像牛一样喘。
“你——”老村长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手指头指到了大辉媳妇的鼻头上:你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当初嫁这个男人是因为这男人的脑子有点问题你好操控。你现在在这里瞎闹,想甩锅谁?你儿子谁摔的?怕被你男人打是不是?
被老村长的目光这样瞪了下后,大辉媳妇发怵,退了步。
老村长回过头给谢婉莹眼神:“医生,你们走你们的,这里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去救人,不用理这群家伙。”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村长的话肯定可以信。谢婉莹点了下头拎着医药箱跳上救护车。
救护车门啪关上,拉响警笛开走了。
大辉媳妇身体哆嗦了下,发现老公回望到自己时,立马双手一抹眼睛,捶胸顿足大哭大闹:“我儿子怎么办?救护车走了,走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假戏真做了呢?
老村长哼了下,负手走开,任大辉媳妇自个儿瞎闹下去,先再去张罗车救其他人了。
救护车上,聂加敏问问学生:“他们会找到另一辆车帮忙送那孩子到医院吗?”
“会的。”谢婉莹让老师放心。
不管怎样,在医生眼里,哪怕再瞎闹的家属或许有罪,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若不是这家子蛮横不讲理非要三个人一块挤救护车,他们是可以带孩子先去医院处理的。不过到了医院,那孩子大概是只需要皮肤表面的伤口消消毒而已。
救护车一路开,开进了县城。
全国的县城那会儿没几个大搞建设的,房屋比较破旧。县医院一样,陈旧斑驳的白色外墙在夜色下巍巍的,一共只有几层楼,能收治的病人十分有限。里头手术室只有几间,和一天做近百台手术的国协根本没法比。
环境不行,人员也不行。能做复杂手术的医生屈指可数。因此只要是比较严重一点的病人全送城里医院去了。
望着县医院,谢婉莹回忆起了自己老家的医院。
松圆是个很小很小的城市,市里大多数医院只是稍微比县医院好一些。很多手术照样是做不了的。好比她之前遇到曹师兄的时候,如果曹师兄那晚上不在她表姨的医院,那晚上那病人只能转到省会去就医,转院过程中必死无疑。
国内的医生数量貌似还行,实际上有足够技术能力的医生偏少。尤其在基层叫做广泛的缺乏,导致下面的老百姓遇到急危重病就医实在过于困难。
与其形成鲜明矛盾的是,在普通百姓的心里亲人的命是无价的。
救护车先到,抵达县医院急诊室门口,里头的值班医生早前接到了消息,跑出来接人了。
第901章 抵达县医院
“车上有国协的大专家是不是?”
救护车后车箱门打开,聂加敏和谢婉莹坐在车上听站在车外几个穿白大褂人的人说话。
这几个人估计是县医院急诊室的医生了。
谢婉莹转过头,看见了聂老师文静的脸突然有些沉默是金。
这会儿提什么专家?这会儿不该先问患者情况吗?问医生身份做什么?
可见聂老师强调专业性要强,可能不喜欢对方在这种情况下探问身份露出好奇心。谢婉莹想,主要老师在国外不清楚国内基层医务人员的情况。基层平常是没有机会可以跟最好的老师进修学习的,医生这行业偏偏要学到老,因此听说是稀罕的首都专家到来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