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听了谁的话来作妖,那人又给你多少好处,但我们家就荣这一次。你要是能不被灭口,往后就鸟悄的活着,再让我看见就打断你的腿!”
柳苗的话成功的把杨桃娘吓得拔腿就跑,倒不是这会就怕了柳苗,而是那句灭口的话。
乡下人再不懂,也听人说过大户人家为了名声,会私下里要人命的事。
原本还想去拿赏钱的杨桃娘,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用身上的银钱活下半辈子了。
“紫玲,你安排人去跟她两天,没人去找她就不用再盯着了。”
柳苗吩咐自己的小丫头,呸道:“不要脸,也好意思闹上门来,真当我们娘几个还是刚分家出来的那会,由着人欺负呢。”
三房这边热热闹闹的不必再提,老宅那边可是干的热火朝天。
三房虽然摆流水席宴请全村,可老宅的人被他们刨除在外,唯有五房两口子没有被刨除在外。
柳元宝还和柳老太他们一起过日子,但赚的工钱却都是自己拿着,就连小赵氏也只得小头,两口子也不像从前那般的好。
“柳元宝你刚才说啥?你敢再说一遍?”
小赵氏的叫骂声响起,堂屋那边的老两口听见了,却都没有作声,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反倒是有点人气。
一向怕媳妇的柳元宝觉得对不起小赵氏,本还陪着不是的,这会被小赵氏扔来的茶碗砸坏了额头,顿时也来了火气。
“泼妇,赵氏你别以为我不敢休你!就这伤,我把送衙门去,你就别想出来!”
是真的对小赵氏的暴脾气不愿再忍受,也是借题发挥,柳元宝抹了一把血迹,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容得下她,以后还是我柳元宝正经八百娶的媳妇,她过门就是妾。”
“要是你不同意,那我就让族里写封休书,往后你愿意嫁哪个就嫁哪个去,别在我跟前撒泼,我柳元宝受够了!”
柳元宝摔门而去,把儿子吓哭了也没有哄的意思。
长子病病歪歪的,一直靠药吊着,小赵氏之后怀了孩子也保不住,柳元宝不厌烦才怪。
看着柳元宝离开,柳老太哼了一声,骂道:“都活该,让你们作,让你们不孝,这都是报应!”
曾经偏疼的人一个个出事了,柳老太没有半点心疼,更别说是拉拔一把了,只觉得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柳老头没有说话,装上一袋旱烟点着了,慢悠悠的朝村尾走去。
三房办酒席是没让人通知老宅的,可柳老头真的去了,除了让大家伙觉得尴尬之外,谁也不会去赶人。
就是王云一家子,只要客人不惹事也无非就是多添一副碗筷,他们准备的饭菜还能不够不成?
而柳老头仿佛真的就是过来吃一顿饭,一直坐在角落里,也不和别人说话,吃完就走。
倒是王秀有些不确定自家公爹的意思,因为有了身子也不方便帮忙干活,吃完饭回家的时候,便和柳树青说了这事。
“老宅那头不是又要整幺蛾子吧?”
“咱们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好日子,他们要是再闹腾,三嫂他们得咋看咱们啊!”
王秀摸着肚子,很多话没有说透。
老宅人都是自私的性子,柳树青自然也随了这点,喝了点酒的他不耐烦的道:“他们爱咋地咋地,咱们劝不了也不掺和。你就好好的给我生几个儿子,咱们现在日子也不差,要是咱们儿子和小五关系处的好,还愁没有好日子?”
看了柳树青一眼,这回王秀倒是没再说话。
虽然觉着三房出息的太快,他们怕是没有机会再亲近些,可万一就有那样的机会呢?
就算和三房保持现在这只是好邻居的关系,那也比在别处强多了,只要肯干不愁小日子不红火,三房那边不刻意拉拔也不打压,这就很好了。
然而杨柳村这边热火朝天的热闹着,十里八村的富绅都派人送了贺礼过来,刚刚去了三房家闹腾的杨桃娘却没得着好。
大儿子一路跟着杨桃娘出村,把首饰和银子连哄带抢的拿走大半,终究是念着点母子情给她留了点东西傍身。
女子被休都是住在娘家的,杨桃娘这几年在娘家当牛做马的,吃顿饱饭都难。
可想回去收拾下东西就走,却被小侄子眼尖的发现她身上有银子,竟然都被哥嫂给搜刮了,转首就卖给了人贩子。
杨桃娘是岁数不小了,但也不是不能生,卖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是能出手的。
柳苗派出去的人自是知道杨桃娘的境地,但也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如实的回禀了柳苗。
“就当不知道,省的杏儿因着他们再伤心,还是让她高高兴兴的做新嫁娘吧。”
柳苗沉默了一会,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杨桃娘的命运不济是真,但柳苗也不会同情这样的人,一切都是报应罢了,至少她还有命在不是吗?
中秋节到来之前,陈阁老一家也从知府府中搬到了自家置办的宅子里,柳芽再次来为陈阁老复诊,并给他留下了能滋养身体的药丸。
“我要回杨柳村给杏儿送嫁,这段时间不能来为阁老大人看诊,这些药丸足够一月的量,每日早晚各一粒便可。”
“参汤之类大补的药品慎用,温补的汤和流食可以多用些,尤其是水要多喂阁老大人喝些,早起最好加少量的盐和糖。”
陈阁老是接到靳北疆的命令方才服下药,并且实实在在的受了伤,柳芽自是要尽力照顾,不能让他一把年纪留下后遗症。
这些话柳芽之前也叮嘱过,但又再说一遍,也是要陈家人重视。
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怕陈家人万一懈怠了管理下人,便有伺候不周到之处。
这个年代,有钱有权的人家,都是下人伺候的,便是孝子也最多就是陪在病榻前,偶尔给端一回药碗罢了。
当然,有那磋磨儿媳妇的婆婆,也会在病的时候要求侍疾,纯属是为了让儿媳妇不好过,再博一个一家和乐的好名声,彼此折腾着。
“杏儿出嫁,我们是不方便过去的,只愿那孩子今后的路能顺逐。”也感谢你们一家人对她的厚爱。
陈夫人后面的话并未出口,可那感激的眼神太明显,柳芽想当看不到都不成。
“多谢陈夫人的祝福,想来杏儿是需要的。”柳芽浅笑。
有些话在不可以放在明面的时候,那就彼此意会吧。
送走柳芽,陈夫人独自在房间里待了两个时辰,丫头请了好几次才用午饭,眼睛已然是红肿一片。
父重疾,陈大老爷自然也要在身边尽孝,见爱妻如此难过,只得劝慰道:“那孩子苦了多年,也是苦尽甘来了。夫人莫要如此难过,让其他小辈担忧也非你所愿。”
陈大老爷没说的是,他们欠柳家三房的人情,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三房没有倚靠,那陈家便做他们的靠山,不计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