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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

他疯狂摇着头,不经意间攥紧了米哈伊尔的衣袖,甚至因为过于慌乱眼眶浮现了潮意,我真的没有签过!

然而身为经纪人的青森只以为这是太宰治在耍小脾气,鉴于对方只是个年满十八的青年,估计并不知晓社会由不得他的任性。

男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语气逐渐严肃:可以的话请不要在这种时候任性,若是违约的话,后果不一定是您能承担的。

那份合约内容可以让我过目吗?意识到了这之间恐怕出了什么差错,米哈伊尔眉头紧皱,提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作为这孩子的家人。

毕竟看对方的表现,像是完全确定了太宰治已经签署过合约的样子。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好不容易抑制住哭腔,青年如同找到了可靠的避风巷那般,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胳膊。

米哈伊尔伯父

既然他是恋人的父亲,并且认可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自己是否也可以将他当作父亲一样对待?

青森又一次推了推眼镜,遮掩住了自己神色中的焦急,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放在文件袋中的合同,递向了米哈伊尔。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因为这次本来就是要将这边盖好章的合同交给太宰先生一份。之前寄了好几次,但是都无人签收。

表现出的保护者姿态的米哈伊尔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语,他直接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乙方签名栏的字迹与指纹后,神色愈发凝重。

他压低声音,将文件递到了身后的青年面前,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似的询问道:太宰君,这是你的字吗?

神色不安的青年慢慢吞吞凑上前来。

很像。太宰治咬紧了下唇,不情愿的承认着,之后立刻替自己辩解道:但是我真的没有签过,那天在找到英理阿姨确认过合约后,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合约也跟着不见了。

是陷阱,果然横滨的事件并不是结束。

手臂间传来的触感愈发令他的心脏剧烈鼓动,米哈伊尔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大脑一片混乱。不待他从这种状态中抽身,一句未曾经由大脑斟酌的话语,冲破了理智的阻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太宰君,我会保护你的。

以比起长辈而言更为亲密的身份。

第185章 背锅大魔王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噗,伯父

人形自走绷带精:米哈伊尔伯父!费佳伯父!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想什么呢。[看透的目光.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人形自走绷带精:嘻嘻嘻嘻嘻嘻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修治,你不对劲。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没记错的话,现在的我年龄是比你小五个月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至于原作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取最大值,我也只比你大七年,叫哥哥更合适吧?[和善的微笑.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要,费佳弟弟,这样年上年下就占全了,嘻嘻嘻嘻嘻。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

人形自走绷带精:可是真的很好玩啊,费佳不觉得这种双重替身很好嗑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米哈伊尔对潘多拉的感情转移到了太宰治身上,而太宰治在后期轮回中又跟你完全绑死。就在临门一脚差点要跟米哈伊尔手拉手走向Normalend的时候,天降一只大魔王潘多拉,把这两位凄惨的角色共同推向深渊。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么看来剧本费是真的好惨。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因为对象跟爹跑了,然后头顶可以放羊吗?[淡定喝茶.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也不知道抹茶味的饭团会不会有点苦。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苦不苦不知道,你愿意吃就好。

名为太宰治的青年揉了揉泛红的眼眶,那张流露出不安神情的脸在米哈伊尔的遮挡下,表情开始不断变换。

他并不是什么情商较低的存在,恰恰相反,对于感情这方面,青年的感知十分敏锐,能够轻易分辨出一个人对他的感情是否真实。

毫无疑问,米哈伊尔的这段话,立场并不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去说的。那过于短暂的言语中,流露出了许多不为人道的复杂感情,是对于两人身份而言过于禁忌的存在。

费奥多尔如今的状况并不好,只能依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着性命。就连医生也说过,即便他能熬过危险期,未来也有极大的可能沉睡一辈子。

也就是说植物人。

而这种情况下,让米哈伊尔面对一个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与他深爱的亡妻完全一样的孩子,他会做何感想?

更别说就基因上而言,太宰治是他所爱之人的克隆体。除了人格上的区别,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新的情人。

内心被强加的感情,让他忍不住想拥紧这孩子。

若是费奥多尔真的就这样一睡不醒,亦或是在沉眠中离开这个世界,米哈伊尔不觉得自己能轻易放手。

察觉到了这位长辈言语中所蕴含的感情,反应过来的太宰治也同样考虑到了这一点,内心的恐惧感不断滋生。

他的脸色一片煞白,原本抓住米哈伊尔胳膊的手也松开,颤颤巍巍地缩在胸前,试图掩盖住自己的畏惧。

不要

青年嗫嚅着声音拒绝了来自恋人父亲的提议,视线不经意间撇到了一旁在病床上昏迷的费奥多尔。他借着两人间的身高差距,靠过长的刘海遮掩住自己的表情,摇摇头道:这样太奇怪了。

意识到自己所展露的感情吓到了这个孩子,米哈伊尔呼吸一滞,慌乱之中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这种越界的感情一旦被知晓,哪怕两人明面上并没有戳破,关系也已经无法回到像从前那样纯粹。

太宰治已经知道了。

米哈伊尔伯父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是费佳的恋人吧。

青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强行靠深呼吸平复了自己混乱无比的心情,之后用一种算不上强硬的语调拒绝道:我还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他并不想将事情挑破,只能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留下最后一点脸面。

要不然到时候会尴尬的还是彼此。

米哈伊尔显然也理解了太宰治话语中暗藏的含义,然而他只能歉意地蹙紧眉头,维持住自己僵硬无比的面部表情,压低声音回答说:抱歉是我说的不该说的话。

他不应该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份太过荒谬的感情显露,更何况这还是在费奥多尔的病房中。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丝毫不顾及自己儿子的脸面,将两人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丢落在地,肆意践踏。

这怪不了你,米哈伊尔伯父。太宰治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表情流露出难以遮掩的疲惫。

他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想法,同时也对此无可奈何。说到底,两人都是被害者罢了。

米哈伊尔也沉默了许久,紫红色的双眸晦暗不明。

所幸的是,他为了不让两人的交谈被那位来自梅勒斯的经纪人听到,之前就拉着太宰治来到了病房的角落。两人的举动隔着薄薄一层泛着冰冷光泽的简易屏风,只要不失礼的刻意探寻,就不会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男人深吸一口气,久久凝视着面前那孩子跟他亡故妻子完全相同的脸,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语气十分郑重道:我这几天确实考虑过,你跟我妻子的关系太微妙了,然而这样做是对他的不公平。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心跳仍旧平稳。

费奥多尔与我的关系或许也是如此,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就身份而言,与你最为相配。米哈伊尔收回了自己暗淡的视线,不是很愿意凝视着太宰治那双眼眶泛红的眸子,如同逃避一般地撇过头去。

关于治子背后的势力,事实上我并不知晓太多。但是能够制造出你跟费奥多尔两个克隆人,想必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

治子,那个人起假名都是这样的敷衍,只不过是在他原本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女性常用的字眼而已。

是梅勒斯吗?听到眼前这个被自己视为长辈的男人的内心剖白,卷发青年的神色微怔,喃喃道。

即便精神方面受到的惊吓过大,太宰治依然抓住了对话的重点。

这场悲剧真正的开端,便是由梅勒斯的那几封邀请函拉开了帷幕,很难说身为幕后黑手的那个人与该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再加上太宰治丢失的那份合约,更加证实了对方与该企业的联系。

或许吧,这是最大的可能。神色重归严肃的米哈伊尔,晃了晃手中那份早已签字盖章的合约回答说。

自从那天的爆炸发生之后,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太好的男人攥紧了本就苍白的手指。介于先前自己稍显过界的行为,他并不敢轻易触碰面前的青年,生怕引起对方的不适。

米哈伊尔张了张嘴,然而半天并没能说出什么。他像是在努力尝试着措辞,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郑重,听着,太宰君,我在西伯利亚还存有一些资产,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动用。这时候回去凑一凑的话,应该足够填补你们家的债务。

内心那份原本不属于他的感情不断影响着米哈伊尔,让男人总是做出许多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

就比如现在,他根本无法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深陷泥潭。

青年的呼吸微微停顿,原本艰难被抑制回去的畏惧感重新浮上面庞。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经意间向后退去,然而冰冷的墙壁却阻止了他的行为。

太宰治颤抖着声音,那双鸢色眸子中流露出的不安太过浓郁,嗫嚅着询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语又一次吓到了对方,米哈伊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不,就当做是我把家产留给了费奥多尔,让他替你填补债务。但是以后你们的生活就需要自己打拼了,我无法再提供什么。男人的声线带有了些许无力感,故意表现出来蛮不在乎的样子。

事实上,他却因为青年那过于警惕的情绪而感到心脏揪痛,并不希望太宰治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那份强行施加在他身上的感情,令米哈伊尔对太宰治的爱意无法抑制,却又因两人的关系,绝对不可以显露半分。

男人扯了扯僵硬无比的嘴角,流露出一个过于苦涩的笑容,像是在努力活跃过于沉闷的气氛,自嘲道:当然,如果不嫌弃我泡的咖啡的话,随时可以来波洛找我。

青年沉默了许久,后背隔着薄薄一层衣物倚靠在墙角,过于冰冷的触感很快便侵袭了他的体温。

两人间毕竟有着二十多岁的年龄差,无可退避的太宰治只能缩在墙角,让来自米哈伊尔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即便对方无论是语气还是举动都温柔无比。

不用了,我准备靠片酬还债。青年深吸一口气,缓解了自胸腔蔓延的酸涩感,声音僵硬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几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更别说米哈伊尔的打算是不求回报的替他们还债。就算不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太宰治的良心也不允许他接受。

另一边,米哈伊尔对于这个孩子的拒绝也有所预料,他并没有感到意外。男人难得将自己作为长辈的身份摆在明面,语气极为严肃,但同时又带有了针对孩子的诱哄意味。

太宰君,这份合同一定有可以解决的方法,不是你填的就不要承认,听话。有什么事我们这些当大人的会替你担着,无论是毛利还是工藤都有在想办法,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然而无论他怎样劝阻,心意已决的太宰治是不会听进去半分的。

青年缓缓低下头去,以过分沙哑苦涩的语气呢喃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我做什么,都是在那个人的算计中吧。

不要这么说。不知道要如何安抚对方过于低落的情绪,米哈伊尔也感到了词穷。

因为太宰治说的是事实。

或许直到现在,他们这些人的反应,也在那个早已在爆炸中灰飞烟灭的女人的算计中。

就连又一次的死亡,也极有可能是她留下的后手。

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是那个人的克隆人的话,就算启用了鉴定字迹的程序,最终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太宰治从男人手中接过那份合约,神色黯淡地翻到最后一页。在散发着淡淡油墨清香纸张的最后,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枚鲜红的指纹,以及某个他极为熟悉的签名。

这份未曾签署过的合约,最后却出现了属于他的指纹与签名。

青年捧着那份足以更改他一生的合同,怅然一笑,指纹完全相同,而且如果让我站在对方的立场,肯定会利用完全相同的脸留下证据。再加上克隆人这种超出一般人理解的事,唯一知情的人除了我们,只有公安方。

太宰君米哈伊尔脸色凝重,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那孩子的表现太过悲观,仿佛在某一瞬间,在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亮彻底熄灭。

他们是不可能把这种事公之于众的,也就是说,面对这份合约我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太宰治的表情从最初的苦涩变为了释然。像是在不得不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后,发现了前行的道路并不会让他承受太多痛苦,只能自我安慰着自己──这样就好。

即便他的人生已经因此一团糟。

放心吧,米哈伊尔伯父,那份合约很宽松的。只要我赚够了足够的钱用来还债,就可以顺利回来,希望到时候东京大学不会嫌弃我不务正业这么多年。

青年微微扭头,被水雾浸染的眼眸注视着床上昏睡不醒的恋人,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甜蜜,无论怎么样,我都想等到费佳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后,和他在一起。

即便他们很可能没有什么未来可言,即便费奥多尔也可能在这期间永远的离开,但这都无法阻拦太宰治作出选择。

仿佛他们之间就应该如此,一人沉睡,一人怀揣着执念苦苦等候。

见证了眼前这一幕的米哈伊尔终于苦笑出声,同时也彻底明白了,即便眼前的孩子是他妻子的克隆体,对方深爱的对象也绝无可能会变更为自己。就像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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