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航和他父亲目眦欲裂,破口大骂,他母亲已经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面目狰狞,神情绝望的李家航父子和他已经崩溃的母亲,裴风突然有种意兴阑珊,了无兴趣的感觉。
上一世李家航犯下的累累恶行依旧历历在目,但这一世……他和一只蝼蚁又有何分别?
关键还是在他自己。
上一世,他只是一个任人蹂虐,软弱怯懦的可怜虫,这一世,他魔神归来,已经成长为李家航乃至他身后的南江李家根本无力抗衡的绝世强者了。
时过境迁,上一世的仇虽然要报,但李家航这个人……连做他敌人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根本不配。
一念至此,他眉头微皱,缓缓一拂手:“杀了吧。”
“嗤——!”
“嗤——!”
又是两剑,穿心而过,李家航父母瞬间毙命。
“畜生……你这个畜生啊!姓裴的,就算我死了,也要化作秽物……”
“死。”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闷响,就像是气球爆开的声音。
裴风虚空一握,李家航的脑袋直接炸开了,脑浆四溅,鲜血碎骨横飞。
“噗通!”
李家航就像条死狗一样栽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生息。
“尸体归你了。”
裴风一脚将李家航的残尸踢向了不远处的李音兰,随即心念一动,旁边的凌海英体内骨骼经脉尽碎,像摊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个凌海英……其实并没起到什么作用,现在南江李家尽灭,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狐娘,一会儿尸体残骸处理完毕我先回首府市,你把这李家大院烧为灰烬,和李音兰一起检查一遍有无什么疏漏,务必在天亮前完成。”
“是,裴先生。”
狐娘微一思忖,沉声道:“不过裴先生,到时候火势一大必定引人注意,是不是……换一种办法?”
“我已在这李家大院四周布下了绝生魔域,魔域之内发生任何情况,外界都无法察觉,也进不来,你放心做便是了。”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音兰和狐娘,淡淡说道:“我这绝生魔域,内外绝灭五感,电力尽断,什么信号也传不出去,你和李音兰也都出不去……这样吧,一切处理完了,你们二人触动心脉魔阵,我便知道了,自会解了这绝生魔域的。”
李音兰正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摧残李家航的尸体,血肉四溅,对他的话完全置若罔闻,狐娘则目光凛然,微一抱拳:“知道了,裴先生。”
……
走出李家大院,裴风拨通了卫东来的电话。
“卫师,明日你召开盟会,不能到的也都通知到位——一周的准备时间,下周六,针对首府市裴家的行动全面开始,不惜代价,倾力打压。”
电话那头,卫东来讶然道:“这么快?裴先生,南江李家这边刚告一段落,各家伤筋动骨,损失都不小,您看是不是……”
裴风声音陡然一寒,冷冷说道:“一鼓作气,这才是兵家王道。别说是伤筋动骨,就算损失惨重也得给我上!”
“南江李家已经灭了,再废了首府市裴家,裴盟最重要的两件事就算是了结了。”
“明日盟会,我不会在场,你主持大局,有异议的……直接逐出裴盟,或是断绝合作关系,听清楚了么,卫师?”
电话那头,卫东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肃然回了一句:“听清楚了,裴先生,您放心,一切交给我。”
挂上电话,裴风背负双手,抬头望向天上皎月。
对南江李家,就是八个字——斩尽杀绝,绝不留情!
但对首府市裴家……他还真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做。
爷爷裴明宗自然是不该杀的,但如何处置他……也要看他到时候的态度再定。
裴尚云裴行天父子那一脉,当然是要斩草除根,全都杀尽的。
裴明宗一共五子一女,除了裴尚云裴行天父子那一脉,其余人该杀该留……他还需细细斟酌一番。
毕竟,其中有些人涉及到亡父裴少云,以及母亲苏梦怜的内心感受,他并不想让亡父背负业果,生母伤心难受,或是心有负罪感。
眼下,是该先去首府市兵武区刑讯那只逆天鹰呢,还是该先探探裴行天的底呢?
沉思良久,他心中有了决定。
……
首府市东南方 塘水市 北孙庄乡 裴宗陵园
这里是首府市裴家的祖业,也是裴家宗室陵园,占地近千倾。
裴宗陵园里,埋着裴家近800年来所有的宗亲先人,陵园中央是裴氏古冢,那里……埋葬的全都是裴氏正宗的先人,旁支、远亲的裴氏先人倒也能入葬裴宗陵园,但却不能入古冢,只能葬在陵园边缘地带。
夜色幽深,守在陵园门口,正阖目静修的雷公突然浑身一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眼睛是睁开了,但却一片空洞漠然,也不开口,他就这么静静地盘腿坐着。
“裴先生。”
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裴风脑海深处悠悠响起。
“雷公,你现在身在何处?”
“塘水市,北孙庄乡,裴宗陵园。”
裴风蓦地一怔。
雷公成为魔傀后,他一直也没顾得上他,只以为他一直跟随在裴行天身边,或在裴府,或在裴行天的私宅。
突然之间这一问,居然得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答案——裴宗陵园!
这个裴宗陵园他知道,上一世还跟着母亲去祭拜过几次。
首府市裴家……祖籍就是塘水市北孙庄乡。
半夜三更,雷公居然在裴宗陵园,太不正常了。
只能说明一点——裴行天……肯定也在那里!
“裴行天在古冢?”
裴风眼中寒芒一闪,魔念传音道。
“是的,裴先生。”
裴风双眼微微一眯缝,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裴行天平时很少回裴府,是不是都在古冢呆着?”
“通常都是半月修行,半月外出。是,修行都在古冢,他通常都会让我守在古冢之外,外出之时,他不会让我随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半月修行,半月外出?
裴风眉头微微一皱,思忖片刻沉声道:“告诉我,古冢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