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见了,嘴角抽了抽,但眼角余光看到乔宝莹先前提来的二十斤肉,心里头也没有这么肉痛了。
接着熬了一锅排骨萝卜汤,那浓浓的乳白色骨头汤看得黎氏都要流口水了,就没有见村里哪个妇人比这个儿媳妇更会吃的。
家里杀了鸡,乔宝莹把鸡分了几个部位,鸡胸肉她留下了,头和脚去掉装了起来,其它的做了宫爆鸡丁,鸡胸肉切成一块一块的腌制,接着裹层蛋清再裹层面粉直接下了油锅炸。
黎氏坐在小板凳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乔宝莹,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瞧着那钻板上剩下的头和脚,黎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黎氏从哪儿弄来兔肉,她看了看没有动手,黎氏冷眼看着她,心想着这下难倒了吧,倒要看你怎么弄。
乔宝莹想了想,手速飞快的切成大块大块的兔肉,温水下兔肉煮开,接着捞出来。兔肉含油量不高,乔宝莹下足了油,把香葱、姜蒜往油里爆香,接着再把兔肉入锅爆炒,炒得两面金黄再倒入一些凉水,没过兔肉,放入香料与酱汁,大火烧开再小火烧至汤汁的两成起了锅。
黎氏已经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小小的儿媳妇,果然是个好吃的种,那乔家院里头不知道有多穷,怎么就养出一个这么会吃的媳妇出来。
黎氏那桶里养着不少小鱼,怕是从河里捞出为的,年前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下河里捞,就为着过年的时候打打牙祭,这种鱼最不值钱,小小一条,连一口都不够,然而乔宝莹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这种河里的小鱼,在前世有不少用这种晒干的小干鱼做零食吃。
乔宝莹把从桶里捞出一碗小鱼,她把鱼洗净,去脏和泥土,加面粉和盐用用筷子拌均匀,接着锅里下油,放入裹好面粉的小鱼,只听到炸得滋滋作晌,很快香味就传了出来。
待小鱼两边炸成金黄,从热油里捞出来放置一旁,接着撒让香葱,再炒了一个青菜,六菜一汤就出来了。
农家院子里头,五荤一素再加一个荤汤,自是最好的招待了,也是黎氏使了浑身解数,要是放在平时招待亲戚,只需要炒个大肥肉,就是最好的招待。
这一次乔宝莹掌厨,黎氏站在灶火前,气得那叫一个吐血,瞧着那口油锅,虽然用完后,乔宝莹把多余的油装了起来,可是黎氏还是觉得太费油了,转眼半罐子没了,哪有不心疼的。
饭菜温在灶火上,黎氏此时脸色不好,只叫乔宝莹去屋里知会一声,该开饭了。
乔宝莹权当没有看到婆母那脸色,谁叫她叫她掌厨,这样吃法放在前世她随手都能弄出来,便是在她的小院子里头,她也偶尔会弄一些来吃。
来到正屋门外,刚要敲门,就听到里头几人正在争论。
苏辰说道:“……为什么没有考虑其中一个是左撇子?假设真的凶手是左撇子,那他的那一刀才是致命的伤。”
苏辰的话才落,屋里忽然静默下来,乔宝莹没有立即进去,反而站在门外没动。
里面赵文欢沉吟了一会,接着面色一喜,说道:“倒是没有想到,不错,你的话我会带给知县大人,奕儿,你怎么看啊?”
正文 第44章婆媳对战
苏奕面色一窘,毕竟只得十一岁,刚才教授考他们两人,结果他二哥分析的条条是道,而他却半点也没有想到。
两位凶手,一位右手受伤,一位左手受伤,可是左手受伤的那位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正常情况下,人的胸口上比较硬,伤人不应该对准腹部较软的部分么?偏偏两人同时刺入胸口。
这案子年前发生的,知县派人查案,赵文欢曾去过一趟,先前便把这个案子讲给了底下的学子听,苏奕是唯一一个童生身份呆在赵文欢底下的,他教的学生都是入县学的生员。
苏奕一时间没能答出话来,赵文欢面色微微一收,没有了先前的欢喜,直接转移了话题,“成了,咱们大年初一的便不要谈这公事上的事。”
乔宝莹在这个时候敲门入内,说要开饭了,于是这个严肃的话题跟着放下。
饭菜一上桌,赵文欢往桌上瞥了一眼,对于农家菜,他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才淡淡瞥了一眼便被其中一道炸鸡胸肉给吸引住。
男人们入桌吃饭,乔宝莹才发现她跟婆母是没有座位的,直接回厨房里,先前六菜一汤她没有想到自己没得吃,所以也没有留下一点,于是两人回厨房,黎氏便把先前乔宝莹留下的鸡头鸡脚往锅里胡乱一炒,再接着下水煮,熟了装出来,伸筷子就给乔宝莹夹了一个鸡头。
乔宝莹忙夹着鸡头送到黎氏碗中,“婆母劳累了一年,这鸡头该给长辈吃才是,这大年初一的有个好兆头。”
黎氏嘴角抽了抽,见乔宝莹说的话滴水不露,硬是夹不回去,便从碗里夹了个鸡屁股送到乔宝莹碗中,“儿媳妇说的对,这鸡头我吃了,儿媳妇就吃鸡屁股吧,以后多子多孙。”
乔宝莹差一点吐了出来,她看着碗里的鸡屁股,忽然想起一句话,自作虐不可活,说的就是她,她为嘛要把这些东西给留下来,先前想着就在婆母家里吃顿饭,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这些东西留下来就是膈应她,再说这些东西加在那里头着实也不好吃,没想到眼下临到自己吃了。
婆媳两人闭着眼吃碗里的东西,各自心里吃得多辛苦。
好在锅里还有骨头汤,乔宝莹一口气吃了两碗大骨汤,终于把那翻涌的胃给抚平了。
正堂里的男人们吃完了饭,乔宝莹和黎氏去收拾,两人往桌上一看,只见六个盘子吃得一干二净的,连那汤都喝得不剩,再看那赵教授的桌前吐的那一堆骨头,黎氏高兴的不得了,虽然有些肉痛。
乔宝莹蹲下来洗碗,冰冷的水滴在手上,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冷意,乔宝莹本想烧点热水洗碗,那黎氏却是不准,说她费柴火。
油馊馊的,冷水怎么洗得干净,乔宝莹从灶上拿了干净的布巾擦了又擦,终于把几个碗擦完,那布巾油得不成样子,还结成块了。
这会儿黎氏从外头带着一脸笑容的进来,刚才赵教授说他们家做的饭菜比县城里酒楼的做的还要好吃,正高兴着,却看到乔宝莹手里的布巾,当即脸都绿了,指着那布巾问:“这是怎么回事?”
乔宝莹疑惑的看着她,“洗碗给洗的。”
“谁叫你用我的洗脸巾擦碗的?”
乔宝莹看着那一堆碗只觉得恶心,忙把碗又放回水里。
黎见她这样,气急了问:“你做什么?”
“重洗。”
“呵,你合着嫌我那脸巾脏呢?重点是你从哪里拿的这布巾子?”
乔宝莹指了指灶旁的挂钩。
黎氏的嘴抽了抽,“你就这么没眼力见呢,快把我的脸巾洗干净了。”
乔宝莹看了看水里浸泡的碗,再看了看黎氏的脸巾,于是真诚的说道:“当时不知道这是婆母的脸巾,这布巾上泡了油都结块了,可能洗不掉了。”
黎氏上前一把夺下布巾,看了看,看了又看,当即把脸巾甩在泡着碗的水里,“你想法子给我洗干净,否则跟你没完。”
于是乔宝莹说道:“婆母,这布巾子要洗干净也是可以的,咱们用炭灰洗,只是洗完了可能油渍是没有了,但这布巾怕也是不能用了。”
黎氏总会不知道,一到冬季,她这个掌厨的最讨厌这些油腻,指甲缝里沾了油再抓柴禾的时候,指甲缝里全是黑黑的一层,简直令人受不了。
乔宝莹想了想,接着说道:“婆母,我家里头有些皂荚膏,不如我这会儿回屋里给你拿去。”
皂荚膏?黎氏双眸一亮,这玩意儿可贵了,那酒楼里才用的东西,想不到这败家媳妇也买了,如果她主动拿来那当然是好的,黎氏勉强同意,“成吧,你早去早回,最好拿多点,这布巾子被你弄脏成这个样子,恐怕一点点是洗不干净的。”
乔宝莹很是诚恳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