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京城开家店铺。白天开门迎客,晚上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也不求大富大贵赚多少钱,知足常乐就好。”
谈起未来向往的生活,梁映章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搭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梁映章紧张地抬起脸,对上宋清辞的眼神,道:“你看,我的世界就这么小,容不下相府侍郎府,更装不下兄长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翁翁的遗愿,我永远不可能来京城。”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由秋入冬。
书院放了三天假,让学生们准备年前的最后一场旬试,旬试结束,就能放冬假了,宣告着一年结束。
梁映章在府里看书看得太累,出门去三芳斋跟胡掌柜夫妻俩讨论新点子。
还在不远处,她看到一个背影从店里走出来,恍惚之间以为是宋清辞,差点叫人。直到那个男人转身向胡掌柜告辞,走进一顶高级轿子,才露出了正脸来。
样貌方正,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良好的家风,但并不是宋清辞。
梁映章上前去问:“胡掌柜,方才送走的客人是谁?”
胡掌柜道:“这位客人是远伯侯世子。上回在店里订的定亲喜糕,他亲自来看看。”
“这种小事还劳烦世子亲自来做,还真稀奇。”
“可不是,我也是头一回见。眼看就要冬至,远伯侯府与吏部尚书府的定亲宴降至,这是京城年底的一桩大喜事。世子很在意这桩婚事,连喜饼这种儿都面面俱到。”
梁映章被提醒了,傅仪贞要与远伯侯世子定亲了。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就是傅仪贞和宋清辞的婚事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坏了一桩姻缘。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变成愧疚感,默默地积压在她心里面。
中午在店里吃了午饭,胡掌柜准备出门去送货,梁映章也想去逛逛,就跳上了骡车。
胡夫人站在门口,笑道:“圆儿小时候也喜欢跟着她爹去送货。每次坐在骡车上,不知道多高兴,冬天下雪小脸冻得通红。”
胡掌柜:“梁姑娘可不就像是我们的女儿嘛。”
梁映章的脸刷一下红了。
胡夫人对丈夫说道:“你脸皮厚随便认女儿,看把梁姑娘说得都不好意思。人家有爹娘。说起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在哪家府上做事?”
梁映章道:“我住在平昌坊。”
夫妇俩惊讶地对视一眼,“那可是达官显贵们住的地方。连府里做事的仆人都穿着绫罗绸缎,梁姑娘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府上的主人还这么开明,能让丫鬟出来做生意。”
“那是,那是。”
心虚浮上面,梁映章总不能说实话说自己是相府表小姐,岂不是让人笑话。
***
胡掌柜要去送货的地方是一个叫文筠馆的文馆。
馆里时常有雅集举办,文人墨客经常出入。
文筠馆与三芳斋所在的展业坊隔了段距离,最近三芳斋名声大噪,所以馆主在这次以“礼茶”为主题的雅集上,想订点新花样,便找了三芳斋。
最后,文筠馆选订了一套叫“鹿鸣呦呦”的系列茶点,以绿茶粉制作而成。味道还是其次,关键在新意上,让文筠馆馆主拍案叫绝,当场下单。
梁映章这才明白,前几天胡掌柜让她出主意,原来是在这里派上用场。
“这款糕点我给白鹿书院的苏院首尝过。名字还是他取的。”梁映章得意道。
胡掌柜惊讶道:“哎呀,梁姑娘连白鹿书院院首都认识?这可了不得。”
“我家小姐在那里读书。”
“原来如此。”
梁映章帮胡掌柜把糕点搬进去,走的是后门。
此时前门十分热闹,停满了来参加这次雅集的马车轿子,甚至还来了不少朝廷中的官员。因为此次请到了裴公出席,所有人都是慕名而来,想一睹裴公的风采。
蓬荜生辉的贵客里,还包括了翰林宋毓敏。
此时的梁映章正坐在后门的骡车上等胡掌柜出来。他去帐房里结钱,让她在外面等。可是等了将近半盏茶功夫,人还没出来。
百无聊赖之中,梁映章决定去前院看看。
走到一处中庭,迎面而来一个人,也不看路,把她撞到了。对方神情慌促,连个道歉也没有就往后院方向去了。
“这人怎么这样。”
梁映章自认倒霉,心想刚才那个年轻人穿着得体,看样子还是个有学识的人,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朝前院靠近,忽然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大叫。
“不好了!有人死了!是投毒……”那人还没说完,就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梁映章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冲出来两个文筠馆的家丁将她抓住,“抓住她了!她是投毒的嫌疑人,另一个人呢?”
胡掌柜也被押了出来,惨白的脸上是灭顶之灾的表情。
第42章 投毒
梁映章顾不得反抗,就见一个接一个中毒的人被扶出来,中毒之人的症状都是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呈现口吐白沫的呕吐症状。
眼前的景象让胡掌柜瘫软在地,他做生意几十年了,从没碰到过这种可怕的事情,更别说还被人抓起来诬陷投毒。
他安慰旁边被吓到默不作声的梁映章:“梁姑娘,你别怕。我们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