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和赵欢每天最多睡两个时辰,早晚各挨一次胖揍。不管一大一小多么不满,挨揍后必须是两颗猪头。
没日没夜的白天能承受雷火,夜晚承受霜雪。煎熬中俩人度过了三十个日夜,石料整理出大半,希望就在眼前。
或许是俩人工作辛苦且认真,刘顺大发慈悲,破天荒的没有惊扰睡梦中的二位。酣甜美美的一大觉,直睡到天明时分。
搂在一起睁开朦胧睡眼的刑真和赵欢,一个猛子迅速起身。纷纷瞪大双眸不可置信,下一刻二人几近疯狂。赵欢更是坐到地面嚎啕大哭。
原来在二人睡觉期间,已经搬平的一座座小山凭空出现。倒不是石料被重新打乱,而是剑宗无声无息又运来一大批石料。
就连一向心智坚定的刑真,看到后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看这架势,冰火两重天的苦日子还得继续,否则就得打铺盖卷走人。
刘顺笑呵呵走进二人,问道:“睡得可顺?”
刑真懒得理会这家伙,拉起地上哇哇大叫的赵欢,劝慰道:“能整理出一次,就能整理出第二次,没什么可怕的。”
经刑真的劝说,二人径直走向崭新的石山,做好了再次大干一场的准备。
刘顺突然喊住:”你俩干什么去?“
刑真美好气回了一句:“还能干什么,继续搬石头。”
“谁让你们搬石头了,任务已经结束。”刘顺喊住,颇为的焦急。
刑真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回了句:“骗鬼吧你,任务完成了还搞出这么多石山?”
“造反了是吧?敢不听我的话?”
“乖乖挑选石料搬运石山有什么错,刚刚揍完我和赵欢,又手痒痒了不成?”
刘顺气的压根痒痒,小声狠狠的嘀咕:“以为我刚揍完你们俩,就不能在揍一次了是吧?”
然后这片石料厂,众多石山群中。刑真和赵欢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胖揍,是自从到了石料厂,有史以来最狠的一次。
刑真和赵欢好似两条死狗,被刘顺一手拎起一个。缓缓走向远处,离开这片没完没了的石料。
当刑真和赵欢转醒后,已经身处露天铸造炉旁。炉子似井,以铸剑为主,在剑宗又称之为剑井。
每口剑井旁边,锻造台锻造锤等一应俱全。刑真抬眼打量,附近的锻造台周围,都站有和自己相同黑色长袍的少年在工作。
显而易见,统一制式黑色长袍,是剑宗记名弟子的着装。这些工作者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此次被剑宗招纳的记名弟子。
远处铸造师的服饰有所不同,长袍颜色红似火。观察细腻的刑真发现,每人胸前有绣剑图案,长剑图案数量不等,从一到五各有区别。
没给刑真过多观察的时间,身后传来刘顺的呼喝声音:”去,你俩分别占据一处锻造台。从今天开始更换工作,开始铸剑。“
刘顺手指向两处空的铸造台,显而易见是为刑真和赵欢准备好的。两个猪头无可奈何,乖乖的分别走近铸造台。莫得办法,二人不想再次挨揍,更不想一直保持猪头形象。
俩猪头距离铸造台不过二十多丈的距离,行进途中遭来无数好奇目光。无非是因为刑真和赵欢的形象太过奇葩,纷纷侧目仔细打量。甚至有人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刘顺对此熟视无睹,只是叮嘱一句:”看热闹可以,别耽误了手中的工作。否则离开剑宗,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人不满小声嘀咕:“你又不是剑宗入室弟子,也不是这里的管事,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等。”
刘顺猛然惊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门侍衣衫。悻悻然闭嘴,走向刑真和赵欢所在方位。
得意洋洋大声道:“别人我管不着,这俩人归我管。”
此时的刑真,全部心思已经放到这铸造上面。久违的熔炉和锻造台,再次看到后,自然而然的亲近。
索要熔炼的石头,更是无比熟稔的猴头石。刑真不禁想起了曾经给予不少帮助的农家汉子,自言自语道:“阿伯,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心之所向力之所使,刑真忘却了周围嘲讽的目光,忘记了身旁可恶的刘顺。心神动作全部被锻造吸引,熔石提炼有条不紊的进行。
没有接到锻造任务,刑真自作主张,剑宗就应该铸剑。
赵欢第一次接触锻造,完全的一窍不通。刚一临近这里,立时两眼发黑。左顾右盼,希翼偷学点手艺。
听到刘顺的话后,小脑袋四处乱转,寻找此地的管事,也就是剑宗的入室弟子。
黑衣从中一抹白很好辨认,眼巴巴的递去询问的目光。大有快来救救我,把该死的刘顺赶走。
入室弟子也正关注这边的事情,正好与赵欢的清澈小眼眸对碰。点头出承认道:“上面有命令,刑真和赵欢的确由门侍刘顺管理。”
赵欢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灌到脚,周身上下拔凉拔凉的。不情不愿转头看向刘顺,小声弱弱道:“我不会锻造,要怎么办?“
咚得一声,刘顺赏了小猪头一个板栗。极其不耐烦打击:“你看看刑真,在看看你。尽浪费我的时间。”
“只教你一次,仔细看明白喽。有不明白的地方,问一次挨一次揍。我的手段,想必你很清楚。”
待得刑真完成第一步骤,提炼出来了生铁。这才想起好像冷落了赵欢,转头看向旁边。
发现小家伙正在偷偷抹眼泪,刑真走进揉了揉小脑袋瓜,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呜呜呜“原本自己边哭边想的赵欢,近些时日一直和刑真相处。不知不觉中对刑真产生了依赖,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瞬间不争气的嚎啕大哭。
“不会可以慢慢学,锻造很简单的。我教你,是刑真哥不对,刚刚忽视了小赵欢。”
“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什么时候教会小赵欢,我在去锻造自己的任务。你和我是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完成任务。”
赵欢听闻哭声更深,搞的刑真丈二摸不着头,耐心询问:“怎么了,对自己没信心?”
赵欢使劲摇头,然后努力点头,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谢、谢谢刑真哥,我不会让您失望。”
刑真笑骂了一句:“小傻瓜”,而后看向赵欢周围的石料。顿时心情大好咧嘴傻笑。
“赵欢不怕,你这里的石料都是一些普通石料。很容易做的,你先试试看,有不会的地方我来指点。”
一大一小两个猪头,无视了周围的讥笑目光。更无视了其他锻造台都是普通石料,只有刑真旁边的是猴头石。
大猪头耐心教,小猪头认真学。气氛温暖而又融洽,其乐融融其心也融。
远处负责管理二人的刘顺,不着痕迹轻轻点头。以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难怪师傅会选中他们二人,先是过了冰火折磨的考验,和天天被毒打的忍耐。现在又过了不离不弃,以及看待猴头石为砥砺自己的磨刀石。懂的吃亏是福,多付出多收获的道理。”
随即刘顺申请放松心情大好道:”在过了爱心的考验,我就完成任务喽。“
只有中午的短暂休息,整日时间都是在锻造台上度过。夜幕降临,刑真和赵欢被带到新的住处。
生活终于有所改善,幕天席地换成了有瓦片遮风挡雨。里面肯定会有软绵绵的被褥,和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清香。
刑真和赵欢心情大好,看向自己的房屋时,嘴角的口水不知不觉流淌而出。
突然俩人心生戒备,同一时间发觉,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不约而同转头望去,发现刘顺挂着怪笑,正在摩拳擦掌。
刑真和赵欢哀叹一声:“果真如此,每天的毒打必不可少。”
两人已经绝望,认命般的闭上双眸。是真打不过这位门侍,好在他并无恶意,不会将刑真和赵欢打伤或者打坏。
既然没有性命之忧,也就不用拼命反抗。打就打吧,被揍完了至少可以舒舒服服睡觉。
等待最是煎熬,时间格外的漫长。良久良久没有拳头落到自己身上,刑真和赵欢疑惑的睁开眼眸。
赫然发现两位少年,正一前一后堵着刘顺。两位少年一位衣衫雪白,一位红似火。
刘顺前方略微高大一些的红衣少年,手持锻造锤虎视眈眈。后方稍矮一点的白衣少年,手持长剑严阵以待。
刑真立刻上前连忙劝阻:“别打别打,不要因为我而伤了你们的和气。”
刘顺撇了一眼两位少年,恨恨道:“原来是两位入室弟子,今天看在你们二位的面子上,就不为难刑真和赵欢了。”
说罢,不在理会一众少年,刘顺自顾自离去。
见刘顺走远,两位少年同时松了口气:“终于走了,真打起来非吃亏不可。”
刑真上前一步抱拳:“谢谢于清露,谢谢楚心云。”
略微高大手持锻造锤的于清露,拍了拍刑真左边肩膀。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你是师傅最喜欢的人,我是师傅的弟子,互相帮助理所应当,不必客气。”
“知道我师傅是谁吧?”
刑真嘿嘿一笑:“商叔叔。”
略微矮上半头手持长剑的楚心云,拍了拍刑真的右边肩头道:“你对我有恩,帮助你是理所当然。这点儿小事儿,连报恩都算不上。”
刑真坦然:“说的是拜托夕若贝,带你来剑宗的事吧?随口一提而已,算不的什么恩情不恩情。”
“现在夕若贝回困魔窟了吧?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问问,为什么没有到中五境确有本命飞剑。”
楚心云随意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足够的财力和实力支撑。就算是神修一境,也可以硬生生培养出本命飞剑。”
说罢,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长剑,怅然道:“你我这样穷苦人家出身,就要一步步自己打拼才可以。”
刑真嘿嘿一笑,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楚心云耸了耸肩,看向于清露道:“他告诉我的。”
后者直言:“白天在锻造场就看到你们了,当时忙着锻造没和你打招呼。晚上刚刚停下,我便找来楚心云一起来和你相聚。”
刑真哈哈大笑:“一点儿没变,仍然是锻造高于一切。”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和我一起来剑宗的小家伙,名字叫赵欢。”
后者见生人,难得的露出些许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