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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这个信号太强烈,她下意识的反应也与之相配。

唇舌间是不要命地纠缠,她迷失在这没顶窒息的黑暗里。

疯狂,太疯狂了。

他吻去她唇边的痕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完全不需要有光,漆黑中他一样能熟知她身体每一寸的状态,她眉眼的轮廓,她此刻的神情,她的所有。

一切隐秘的痛苦都有了理由。

一次又一次,她不曾察觉,他也不甚在意。

直到她越来越向他靠近。

正如钟贞所说的,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不在意外面的动静。

因为有一点,萧珩是明白的。

吻她,是一件交付生死的事情。

他在黑暗中抚触她,低头亲吻。

门外,似乎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低微的谈话声很模糊。

钟贞推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点,他一吻,她就完全是跟随着他的。门外的动静让她又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他温柔地亲吻,像某种野兽舔舐她唇角舌尖的小伤口,带有不明的讨好意味。

与此同时,他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钟贞闭上眼。

要是这时候被发现,那会被指责的会是萧珩。

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强迫她。

所以……

一只手勾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在他后脑勺往下压,她尽力吻得热烈、放肆,像一位不知廉.耻的坏女孩,这样、这样他们推门而入,责怪的就不是萧珩。

本来,这事就是怪她的。

黑暗中,他全凭那份感觉抱住钟贞,这回,他就让她占上风,她乐意怎么做,他就奉陪。

门外两人脚步声渐远,她才放开他。

“为什么要亲我?”

“你觉得?”

“你也喜欢我了。”这句话,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得还算有底气。

他浅笑。

钟贞跟着笑:“那我再亲你一下。”

他抚上她的脸:“一下?”

颇有点讨价还价了。

“两下?”

“两下?”

她拧眉:“你说吧。”

他不说,他只会做。

又一次的吻,一场沦陷。

世间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只有她是永恒而真实存在的。

我想确定你的存在,钟贞。

深夜,她就要从他怀中逃走。

她仰起脸,靠在门上朝他笑,他看着她脸颊深深的酒窝里盛着今晚月光。

他眼底余翳未消,她眨眨眼。

晚安,哥哥。

她走了。

萧珩垂眸,想。

能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不说晚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长假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待在家里。

这天午后,钟老师在书房伏案批改作文,钟贞依言把假期作业给钟竹生过目。头回,钟竹生挑不出刺来,也就由着她去放松了。

她全身而退,步伐轻快地来到自己房间对门,敲三下。

钟老师听到了,喊话:“贞贞,别打扰萧珩。”

门开了,他站在她面前,眉目深邃。

她向他夸张地眨眼睛,回说:“我知道,我就给他送杯水。”

他嘴角一勾,笑意很浅。

钟老师皱眉:“你别捣乱啊,萧珩要专心准备竞赛的……”

声音断隔在门外。

钟贞往他身后瞥一眼,台灯亮着,他果然在看书。

萧珩房间常年背阴,除开窗通风,双层窗帘一直是拉上的,房间墙壁在不同时段呈现出明暗不一来。

下午四点四十三,近傍晚。

窗外的自然光微弱下来,随窗帘的质地与褶皱投至墙壁上,影影绰绰。

他低头看她,脸庞上光线暗淡,五官浅浅地一笔勾勒,胜却人间无数。

她目光停在他淡色的唇间。

那晚后,隔了一整天,他们之间没单独相处过。

早起洗漱时,卫生间磨砂门半关着,她注意门外两大人的动静,踮脚吻了下他下巴,吻罢就走。

在他眼里,她毫不留情、连回头一眼都不给。

长久以来养成的规律和习惯,让他白日里保持高度的清醒理智,而夜间对他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安全的,即便失控也不易被人察觉。

钟贞令他愈发讨厌白天、喜爱黑夜了。

现在她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纵然白昼明亮,他仍感到一种不可控制。萧珩厌恶这种状态,假如这是由她所给予的,强烈反感的情绪便消失殆尽。

他没想过这种矛盾的产生。

或许过去他活得太理智,步步冷静到极致。

但正如钟贞说的,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看着她,说:“我的水呢?”

钟贞没料到这情况,有些惊诧地望着他。

萧珩垂眼,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记忆瞬间苏醒,让他愿意付出代价。

杀死自己,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

错过了她一次,便不是轻易能补上的。

他语气平静:“我的水,被你藏起来了。”

她不由睁大眼睛,眼梢处那微微的朝下更明显了,瞳仁乌亮,衬得非常无辜。

钟贞正想说点什么以示清白,他蓦然俯身吻下来。

显然地,他说的水,和她想的不是一种。

背后的门突然一阵声响,她下意识推开萧珩,他根本没吻够,这个吻也根本不能算是吻,只是碰上了,他想要的根本没有得到——

“贞贞,我做了一个蛋糕,你要不要来尝尝?”

是秦淑原,她的声音低柔可亲。

钟贞瞥几眼萧珩,应了声。

“贞贞,别在房间里打扰哥哥,赶紧出来尝尝妈妈的手艺。”

这回说话的是钟竹生。

钟贞扛不住了,两人就站在门口还没有走的意向,她飞快地和他道别,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他忽地扣住她手腕。

她低声说了些话。

萧珩完全没在听,他目光一直在她一张一合的唇间。

她突然倾身吻了他脸颊,他迷惑于这一瞬间,轻易地相信她了。

松手,她转身离开。

一室清冷,他又轻而易举地回到白天的萧珩。

只要钟贞不在,他就是萧珩。钟贞在,他什么都不是。

这回她走了,他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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