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已走有一次黑头山,再走可谓是轻车熟路,四日后,唐寅一行人顺利返回风国的安地。
这一趟川国之行,唐寅不敢说收获颇丰,但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对川国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就以目前的川国国力和民情来看,想从外部打垮川国,基本不太可能,唯一能有胜算的办法就是从川国的内部进行离间和瓦解,而川国公子和公主们明争暗斗、朝廷与家族军的互相忌惮,这些都可以被风国所利用,当然,具体要怎么做唐寅暂时没有想好,他还需要掌握更多更细致的情报。
回到关口城,唐寅第一时间找来乐天和艾嘉,让他二人把天眼和地网中所有能调动的眼线全部安插到川国境内,以后川国所发生的大事小情,无论巨细,他统统都要知晓。
看得出来,大王已开始着手准备对川用兵的事宜,乐天和艾嘉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唐寅在关口城内外又仔细巡视了几天,觉得己方的驻防已十分稳固,他这才动身起程,回往风都镇江。
从安地到镇江不算远,但也不近,即使兼程行军,也得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一日,唐寅的仪仗行进到安地的天图郡,再往前走,便是池州和古饶二郡,那里已属莫地。
在天图郡的郡城松化,唐寅的仪仗受到郡首钟海的迎接。钟海是安人,安国未亡时,他在天图郡就担任副郡首一职,安国被风国所吞后,原郡首被罢职,钟海便顺势被提升上来。
钟海把唐寅一直迎入城内的郡首府,府中早已备了丰盛的酒宴,为他接风洗尘。对于钟海的热情款待,唐寅非常满意,席间也是与他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钟海又令人撤下酒席,换上清淡的茶点和水果,并把事先找好的歌姬、舞姬统统请上来,表演助兴。
一边赏着歌舞,唐寅边随口问道:“钟大人?”
“微臣在!”钟海急忙欠身施礼。
唐寅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接着问道:“天图郡有多少的百姓?每年的税收有多少,粮产又有多少?”
这些地方上最基本的情况自然难不到钟海,他连想都没想,立刻接道:“回禀大王,天图郡共三县、八城、一十九镇,记录在册的百姓有一百二十万,税收三百万两,田地共有五百万亩,粮产一千五百万石,每年上交于朝廷四百万石。”
唐寅点点头,安地果然富饶,只是一个郡,便可年产三百万两银子,四百万石的粮食,有安地在手,估计用不上两年,风国的整体国力就能提高一大截。
他含笑说道:“你虽为安人,但本王信任你,也重用了你,希望你能尽心尽力的治理好天图郡,不要让本王失望!”
钟海忙躬身说道:“大王的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微臣必当竭尽全力,为大王和朝廷分忧!”
“恩!”唐寅笑呵呵地说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说着话,郡首府的门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吵闹之声。钟海暗暗咧嘴,下意识地看眼唐寅,见他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这才稍微松口气,拱手说道:“听说大王到了郡城,城中百姓欢喜雀跃,皆想亲眼目睹大王的尊容,想必现在又是百姓在外聚集,微臣这就派人驱散他们。”
唐寅笑了,摆摆手,随和地说道:“不碍事。”
“是!”钟海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向站在门口的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若是惊扰大王的雅兴,他这个郡首罪过可就大了。
在钟海的示意下,府内的军兵分出百余人,纷纷跑出郡首府。
不过他们出去之后,并没有终止吵闹之声,反而让声音变得更大。唐寅皱了皱眉头,侧头说道:“阿三,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王,让微臣来处理就好!”钟海连忙站起身形。唐寅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坐下。”
钟海支吾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坐了回去。此时,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事,他只能默默祈祷,千万别在这个关键时刻发生什么乱子。
时间不长,阿三去而复返,钟海见状,又急忙站起身形,眼巴巴地看着他。
阿三没有理他,直接走到唐寅身边,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大王,府外来了数名修灵者,自称是神池的人,欲求见大王。”
坐在不远处的任笑和常封都有听到阿三的话,神池的人?好端端的,神池的人为何找上风王了?该不会又是皇甫秀台的门下弟子吧?
连一向不动声色的常封这时候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如果当真是自己的师弟们来找风王的麻烦,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之,到底是站在风王这一边,还是站在师傅那一边。
唐寅听后,微微怔了一下,心中暗笑,难得啊,神池的人找上自己时没有几次是光明正大来的,大多都是偷偷摸摸,在暗中下黑手。他笑呵呵地说道:“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是!大王!”阿三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旁的钟海先是暗松口气,可转念一想,心又提到嗓子眼。唐寅和神池之间的恩怨他也有听说过,这次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万一大王有什么闪失,自己这个郡首也是死罪啊!
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忙拱手说道:“大王,微臣这就去调集军兵”
唐寅啧了一声,反问道:“你调集军兵做甚?”
“自然自然是为了保护大王”钟海小心翼翼地说道。
“本王何时沦落到需要你地方军来保护了。”说着话,他目光一转,见大厅里的歌姬和舞姬们都已纷纷停了下来,奏乐也终止了,他挥手说道:“你们继续。”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你安心坐下来陪本王赏歌舞就好。”“哦是!大王!”钟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缓缓坐回到铺垫上。
没过多久,阿三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六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人,五男一女,年长的有四十多岁,年轻的看上去也年过三十。
直到他们走进大厅里,表演的歌姬和舞姬才各自退到一旁,向唐寅福了一礼,躬身退了下去。
唐寅打量这六人,即便不会洞察之术,但是感觉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压,他也能判断出来,这些都是高手,虽不如常封和任笑,但也没差得太悬殊。
且说这六人,在距离唐寅有七八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齐齐拱手施礼,说道:“小人拜见风王殿下。”
“见到大王,为何不行跪拜大礼?”阿三在旁冷声质问道。
未等六人说话,唐寅已摆摆手,示意阿三无妨。他笑问道:“听说列位都是由神池而来。”
“你等又怎知本王在松化?”
“我等并不知,只知殿下会路经此地,所以在此已等了五、六天。”那名年岁最长的汉子正色说道。
“哦!”唐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而后目光一偏,看向任笑和常封,想看看他俩什么反应,认不认识这六人。
常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笑则向唐寅微微摇头,表示他也没见过这六人。神池是个弹丸之地,人口也不多,但是也有数十万众,任笑不可能人人都认识,对每个人都有印象。
现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六人不是皇甫秀台的弟子,至于出自于何人门下,他就不清楚了。
看过任笑的表态后,唐寅不动声色,做到心中有数,对六人道:“你们千里迢迢,专程来松化等本王数日,必是有要紧的事吧!”
“正是!”六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由那位年长的中年汉子说道:“我等是专程来投奔风王殿下的,还望殿下能收留。”
呦!他这番话让唐寅颇感意外,即便任笑和常封也都是一怔。他俩本以为自己是神池中的异类,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和他俩一样。
唐寅眨眨眼睛,笑了,问道:“你们可知,本王与神池可有不少的过节。”
“小人知道。”中年汉子重重地点下头。
“投奔本王,很可能会与神池为敌!”唐寅笑眯眯地提醒道。
“小人明白。”
“你,和你的同伴们难道不怕吗?”
“若是怕了,今日我等便不会在此。”中年汉子回答得干脆。
唐寅身子向后一仰,扬头道:“说说吧,说说你们的理由。”
“我的理由很简单,荣华富贵,功成名就,这些神池给不了我,但风王殿下可以。”中年汉子坦诚得吓人,也坦诚得令人厌恶。
另一名青年汉子说道:“小人是因错逃出神驰的,之所以投奔殿下,是因为殿下不畏惧神池,小人可以得到殿下的庇护,殿下也不会把小人交还给神池。”
其中那位唯一的女子缓缓开口说道:“小女无意中发现,小女本非神池之人,而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人强虏到了神池,家人全部遇害,至于凶手是不是神池的人,小女现在还不敢确定,但神池,小女已不想再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