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诡异的来去无踪,苏舞颜看准时机,鞭身犹如灵蛇淬着火光朝他劈去。
鞭声破空传来“啪啪!”城主挨了一鞭却像没有感知的木偶一样,呲着牙冷笑。
出手就是一团黑色的火焰,苏舞颜见状,莲步轻挪一举避开。
苏舞颜运起鞭,鞭尾点到他的左肩,他还是没有知觉的模样,扯着僵硬的嘴角阴森森的看着苏舞颜。
落魂鞭自左而右,兜转一圈下来猛然勒住了他的脖子,只见他手中还没来得及释放的火球一瞬间湮灭。
他挣扎着却无可奈何。苏舞颜手腕一动,落魂鞭紧了又紧,城主也慢慢的变成了灰烬。
黑暗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光明。
现在苏舞颜才知道自己所处的城镇是一片死城,刚刚被黑暗掩盖的血迹现在大大方方的展现苏舞颜眼前。只见整个街道都像是被鲜血覆盖,眼前一片鲜红却不见一个尸体。
待她想要知道更多事情的时候,场景随之一变。
“董事长!您不要着急!”一西装笔挺的人提着一个文件包扶着一旁同是西装革履的老人,关切的说道。
“叮当叮当……”手术进行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阵阵引起心悸。
小小的姑娘站在手术室门前,不知所措的喊道:“爷爷!爸爸妈妈怎么了?为什么他们浑身是血?”
被唤做爷爷的人温柔的叫过那个小女孩,说:“朵云,乖,来爷爷这里,不怕不怕啊!”
苏舞颜就静静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只是他们看不到她。
她看着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和蔼的紧紧抱着他的孙女。
她记得她的爷爷就是现在的样子,永远慈爱。
可是,直到她十岁,她的爷爷,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对她就像使用工具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从八岁开始,她不仅没有了爸爸妈妈也失去了爷爷。
“都是你!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他们两口子也不会死!”他停下来抚了抚胸口:“你个小克星!”一个年老的人拄着拐杖指着面前颤抖的小姑娘。
苏舞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多可笑,这骂声就是她爷爷送给她十岁生日的礼物。
女孩小小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只是神情有些冰冷,连脸上挂着的泪珠也没有伸手去擦。
就那样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知道父母离开的原因,静静的明白爷爷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哪怕错了,她也承担了不是吗?
小小的她再没有爸爸妈妈,曾经温暖的家就像眼前的一样冰冷。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对她恨之入骨!
“爷爷,现在我不是苏朵云了!你也不要再恨我了好吗?”苏舞颜看着眼前老人对小时候的她无情的打骂,小女孩一声不吭的接受,接受他的指责。
直到——
苏爷爷在苏朵云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宣布她即将与启临集团的大公子启霖昊订婚。
她瞪大了眼睛,听着爷爷公布的所谓“好消息”,她只觉字字穿耳,一下又一下拼命撞击她的心房。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苏生过的念头竟意外的萌芽,那就是逃,逃离这里!
她走了,从小到大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意愿,逃离的无声无息。躲在千一的公寓里,逃避了所有指责和伤害。
没过几天,爷爷的秘书找到了她。
“大小姐,求您回去吧,董事长他出事了!”苏朵云一刻不停的奔向他的病房。“爷爷,爷爷!朵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这是她在世上最后的亲人,她不想成为真正的孤儿。
苏舞颜不可控制的大哭起来,跪在她原本跪着的地方,拉着躺在病床上老人的手:“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会听话……求求你!爷爷!”
就见一个穿着古装少女的虚影与那个穿着吊带裙梳着高马尾的女孩重和在一起,前者十五岁,后者十八岁。但,相同的是:她们不舍得他离去。
就在老人恢复意识,眼睛慢慢睁开的那一刹那,场景又陡然一变!
十五岁的苏舞颜虚影与十三岁的苏舞颜重合,那一双小手都紧紧的拉着戴着白色玉镯的皓腕。就听苏舞颜哽咽的压抑哭声:“娘亲!娘,你回来!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苏舞颜怔了怔,松开手,带着面具的脸上滑过泪珠。站了起来,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仿佛失去了泪腺,再没有一片晶莹冒出。
可是,她好像魔怔了一般望向自己的手,无助的顺着墙滑落。
单薄的身子蜷缩一团,埋着脑袋在肩窝里,不断的抽泣,不断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脑中浮现出楚若选徒那天,所有人的谩骂,她捂着耳朵不想听。
“不是的!娘亲不是我害死的!爷爷!爷爷你醒醒!我错了,我错了!”任记忆更迭,眼前出现的一幕幕交错。
她依旧无能为力的大哭着,看不到眼中的清明纯澈,看不到嘴角自信狂妄的弧度。她大力的摇着头,唇角被用力的咬出了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丢下我?为什么?为什么说我克父克母?又为什么我不能被爱?我也是个孩子啊!”她哭着,喊得声嘶力竭,无助的等待没有援兵的黑暗。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一个转身,奔跑着逃离眼前的场景,努力忘记脑海中的记忆。蓝色的裙摆旋转仿若盛开的花朵。“好疼!疼!”苏舞颜抱着脑袋,步履蹒跚。
“不要!”她磕磕绊绊的逃离这个破落的小院,就在她的惊呼声中,她来到了她亲手埋葬娘亲的地方。
顿时无数的幽蓝的光芒充斥着她的感官,周围昏昏暗暗,冷风掺杂着诡异,慢慢逼近她。“哈哈哈哈……”她放弃了所有挣扎,一步一步走向杨婉君的墓穴。
“娘亲!”忽然就见墓穴上方出现了杨婉君,她还是那样美丽端庄,慈爱的唤道:“云儿,来娘亲这里!”苏舞颜一把摘下面具,拿着它,一个箭步越了上去,拥抱着那份温暖。
她哭的像个孩子,抱着杨婉君,说:“娘,你没有离开我,没有!”嘴角牵起的弧度任晶莹一片片无声息的滑下:“我,我好高兴!”
她可以,可以接受一切指责,放任那些谩骂毫不留情的语言一次次摧残她。她认为:是的,没错,一切因自己而起,就让自己偿还。
可是,她也需要一个臂膀,在她无法坚强的时候拥她入怀,侧耳倾听她的无助彷徨。
突然搂着苏舞颜的手,一点一点慢慢移到了她的脖子,轻而易举的掐住了宛如天鹅修长洁白的脖颈。在苏舞颜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眼睛里倒映着苏母关爱的笑容,就听:“好云儿,下来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