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手中是她有些加粗的腰,那明显的孕态让沈宴之双眸发红,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要撕碎她似的。
宋雨桐被吓的小脸儿煞白,往后躲了躲。
直到退到墙根,背抵在墙上,宋雨桐才觉得安全了撄。
沈宴之的眼神有些渗人,宋雨桐深吸了几口气,才说:“我怀孕快六个月了,我早上看到媒体报道你结婚了,没想到竟然是鱼小姐,鱼小姐人不错,看得出她也很爱你,你们应该会很幸福的。”
生怕沈宴之会做什么,宋雨桐先声夺人,主动提起了鱼果。
鱼果是他的妻子,他多少会在意的。
宋雨桐猜的很对,当她提到鱼果的时候,沈宴之眼底的锐利是消失了一点点,可他脸色还是阴沉的很。
他就那么盯着宋雨桐,隐忍着怒气,许久才声音低沉的说道:“是那个男人的?”
见他还沉沉的盯着自己的肚皮,宋雨桐沉默着偿。
沉默等于默认。
宋雨桐以为沈宴之会很生气很愤怒,没想到他冷冷的扯了一抹笑:“很好!宋雨桐,你真是好样的!”他的每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关从嘴里蹦出来的。
秀眉微微皱起,她看着沈宴之,也有些激动了:“我知道,当初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可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家庭,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都应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结束?”男人漆黑的眸里滑过一道冷意:“所谓的结束,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真有意思,宋雨桐,谁给你的自信?”
他从兜里取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宋雨桐伸手护住宝宝,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沈宴之手中的动作一顿,眉深深拧了起来,横眉看了她那一种戒备的姿态,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管不顾的点燃了烟。
烟味儿一下子飘了出来。
宋雨桐闻到呛鼻的烟味儿朝窗子边移动了下,伸手推开了窗。她阻止不了这个男人的行为,只能自己动手改变环境了。
男人挑着烟,瞪着她。
宋雨桐一再劝解自己要淡定,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问:“沈宴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烟灰掉了下来,沈宴之的眼皮抬了抬,没说话。
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自从两年前,这个女人毅然决然的走掉,他已经两年没遇到过她了。
他并不想见再看到她的,可送苏晴来医院时,他看到了她的身影,虽然很快的稍纵即逝,可他知道是她。
所以,他又来了。
宋雨桐见他没回应,有些乱了阵脚,忍不住再次搬出了鱼果:“鱼小姐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我们以后保持距离的话,我是不会跟鱼小姐提起这个的。”
沈宴之的眸瞬间冷了几度,他扔掉烟头,皮鞋直接踩了上去,把烟头碾碎:“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以后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宋雨桐以前没怕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曾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可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却有些不寒而栗,只因为当初,她爱上了别人,离开了他。
离开,就等于背叛。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沈宴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次没有追上去。反正她在这家医院,注定再也无法逃掉。
他淡淡的扫了一下窗外,夜幕已经把整个医院都笼罩起来了。
他上前靠在开着的窗上,凝望着远处。
……
“臭小子,我给你谈的那门婚事,就我老战友家的丫头,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你还要再玩几年才满意?你都老大不小了,当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都让我抱上了孙子,你是不是想看我死不瞑目啊!”沈老爷子又一次成功拦截住了沈宴之,直奔主题。
沈宴之握着有点膈手掌的戒指,想起那段无情的留言:我找到了更合适我的男人,我走了,别找我。
“臭小子,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故意无视我!你信不信我从今天开始,关你禁闭!你说我跟你谈这个事情都谈了多久了?每次都让你好好考虑,又没逼你,你说让你结婚有什么不好的?你到底在跟我耗什么?”沈老爷子气的五官都歪了。
“好。”忽然,沈宴之淡淡道。
“好什么好?关你禁闭好?”沈老爷子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那英俊深刻的五官有些幽深,他抬起头,很从容的望着沈老爷子,一字一句的问:“爷爷,我说好,那就结婚。”
啊?沈老爷子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
呆愣愣的看着他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愿意结婚了?和我战友家那丫头?”
“爷爷你做主,事情安排好了,通知我。”沈宴之的心冷了,娶谁都变得一样了,他大跨步走出去,看到院子里的假山喷泉,握紧的手再度用力。
倏地,他猛抬起胳膊,松开手。
掌心的戒指就落到了湖底,碧绿色的水面除了淡淡的涟漪,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带着一身凉意,沈宴之出现在医院门口,准备回家。
谁知,路灯下,车边立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不知道等了多久,可能有些冷,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时的用双手在胳膊上来回的摩擦,好像这样就能升温一样。
她小脸低着,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宴之的眉拧了起来,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不是让徐谦送你回去了吗?”
低沉的,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在鱼果耳边响起。
鱼果盯着地面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双穿着皮鞋的大脚,那鞋子一尘不染,程亮程亮,泛着光泽。
她连忙惊喜的抬起头:“你回来了,忙完了吗?这么久,是不是苏晴的事情很棘手?”
一句话,沈宴之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徐谦留给鱼果的说辞吧。
他伸出手,一颗颗解开西装的纽扣,脱下西装,套到了鱼果的身上:“外面冷。以后别这么等了。”
鱼果握着他的西装,喜滋滋的点头:“我只是想等你一起回家。”
黑眸幽深,一望无边,平淡的看不出任何波纹。
“上车。”许久,沈宴之绕过车子,打开车门。
“好!”鱼果顺从的点点头。
两个人上了车,鱼果靠在座位上,车里开着暖气,不一会儿,温度就上来了,顿时暖意让她的手脚不再冰冷。
“苏晴这件事情是不是影响到你工作了?”鱼果想起刚才徐谦无意中透漏出来的,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这是小事。”
“小事徐助理还会纠结?徐助理说,因为这个报道,对沈氏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徐谦嘴真多。”漆黑的眸闪着不悦。
“没有,我也是等你有些无聊,才问了徐助理。”鱼果的视线在沈宴之的侧脸上打转,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这会儿情绪也有些不对,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察觉到鱼果的目光,沈宴之在空隙里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他还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心思的,鱼果忽然就安心下来,咧嘴一笑,立即摇头。
可能是她多想了。
“我们在马场时,怎么会被***?是顾卿郁他们通知的记者吗?”鱼果忍不住问到。
“嗯,有可能。”
“那他还真是不择手段。他为什么要和苏晴联手一起污蔑你,诬陷你?人真的很复杂,看不透彻啊!”鱼果感慨万千。
“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明天还要上课吗?”沈宴之直接转移了话题。
“上啊!”鱼果像小鸡吃米似的飞快点头。
“穿厚点。”沈宴之的眸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嗯。”
沈宴之稳稳的开着车,往滨河湾方向走着。
鱼果觉得多少有些热了,她伸手解开套在自己身上的西装扣,她从背后把衣服拉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怀里,捋了捋,准备抱上,等下车时让他穿上。
谁知,忽然就有一根长头发从西装上掉了下来。
原本长头发没什么可好奇疑惑的,可鱼果一看,那竟然是一根有些发红的发色。
她的头发,自从在c市被徐谦亲自带着去染回来后,她的头发一直呈黑色。沈宴之今天也抱过苏晴,可苏晴的头发是亚麻色的,这根头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鱼果捏着那根头发,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沈宴之淡漠的视线又朝着她望了一眼。
指尖一滑,头发从指缝里掉了出去,一下子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鱼果连忙拿起放在膝盖上的西装外套,往下面看了看。
“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鱼果呼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到底是谁的头发?难道是她看错了?
现在想验证,却又没了证据!
等等,她在怀疑什么?怀疑沈宴之外面有女人?怎么可能!鱼果被自己心头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连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要想了。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滨河湾。
小月他们已经回来了,客厅的灯全亮着,十分的亮堂。
他们神色像是也有些焦虑,在客厅里徘徊着。
一见到鱼果,小月已经飞速的跑了过来,拉着她转了个圈,着急的问:“夫人,你没事吧?我都听媒体报道了,苏晴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沈宴之面容冷峻,薄唇紧紧的抿着,鱼果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阻拦,才说:“没事没事,我们刚从医院里回来,苏晴还不错,没出什么大事情。肚子里的宝宝也还在,很安全。”
“那我就放心了,夫人你不知道,下午一看到报道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小月说的极为夸张。
景管家站在一边,看沈宴之的脸色隐隐约约有些不耐烦了,他连忙拉住小月的胳膊:“好了,别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了,夫人明天还要早起上学,我们别影响先生和夫人休息了。”
小月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一双眼睛瞪的大了。
“没关系的!”鱼果笑了笑。她知道,他们只是好意,在关心她。
“那夫人,先生晚安。早点休息!”小月偷笑着,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下人们,散了。
鱼果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下腰身。
跟着沈宴之上了楼。
简单的洗漱完毕,她有些困了。
今天跑了一整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真够累的。
沈宴之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擦了擦脸,把毛巾随意的搭在肩膀上,走向了门口。
“老公,你不睡吗?”鱼果一下子从被窝里半坐了起来,盯着他开门的举动,问了起来。
“你早点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说完,沈宴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室内,昏黄的灯亮着。
鱼果趴在枕头上,看着隔壁空荡荡的枕头,心底总觉得不安。
想起车内的那根头发,鱼果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疑神疑鬼了。
可能是太累了,才会让她有点神经衰弱,胡思乱想吧!
她需要好好休息下。
闭上眼睛,伸手抱着枕头,就像是抱着沈宴之一样,鱼果把脸埋在枕头里,仿佛还能闻到沈宴之的气息,这样一来,才多少有些安心。
渐渐的,鱼果进入了梦想。
当第一缕太阳透过窗,照在鱼果脸上时,鱼果醒了。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伸手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昨夜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枕头。
她睡眼惺忪的眸一下子就清明起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旁边的半张床,凉的,她身上的被子,还是她昨夜盖时的折痕。
沈宴之昨晚没有回来睡!
鱼果连忙下了床,穿着睡衣急匆匆的就跑向书房。
打开书房,里面空无一人,满室呛鼻的烟味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鱼果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烟灰缸上,就看到里面积满了烟头。
这里每天都有人按时打扫的。
这么多的烟头,说明昨晚,沈宴之根本没有睡觉?
他居然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还抽了一晚上的烟?
他在处理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另他心烦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