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饶命,我既然已经落入了仙子之手,自知无法逃脱升天,
但恳求仙子先不要将我魂魄打飞,听我将事情说完,
假若仙子最后都不想放过我,我自当受此一劫,也没有什么怨言。”
冥鬼说完便给凤汝嫣磕头,“只求仙子给小的一次机会,让小的诉诉冤情。”
凤汝嫣看那冥鬼身上的怨气很重,那股扈厉之气让他的周身都散放着黑色的阴气,久久都未散去。
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你说吧,我暂且不杀你。但是你要如实招了,假若有一句假话,定不会饶你!”
冥鬼磕头谢恩,“我叫胡田,家住孔阜城东的元宝镇,我爹在镇上开了一家珠宝店,仙子之前收的四个鬼,有一个是我儿子,而被封在碗里的就是我的女儿玉娇,
另外两个鬼都是我找来的,我看到庙里有真气,知道有仙人在此,可是,为了拿到碗,我也顾不得了。”
“你说碗里的那个小妖是你女儿?”
冥鬼说道,“是我女儿玉娇。”
“你女儿怎么被封在碗里的,而你和你儿子又是怎么死的呢?”
冥鬼哀嚎了一声,哭泣比之前还要大声,呜呜的哭的更厉害了。
好像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情,哭的捶胸顿足的,“这都是我那管家害的……”
呜呜,那鬼便又哭了起来。
冥鬼只所以身上有扈厉之气,便是因为心里有执念,也就是有冤情。
而这冤情便是他无法彻底回到冥界当冥鬼的原因。
他便会在凡间逗留,而已经没有肉身,又没有了魂魄的鬼。
假若执念太深,当最后的那点做人时的记忆被阴气取代,假如仇不得报。
那便真是要吃人了。
所以,凤汝嫣不能让这扈厉鬼危害凡间,倒想听听他的冤情,“你只管说与我听,假若是真的有冤情,小仙愿意帮你报仇。”
冥鬼睁着空洞的窟窿眼睛,一张苍白的脸上然还是很吓人。
但是这鬼却哭了。
他的眼角还流出了眼泪。
并且连连给凤汝嫣磕头,“仙子若是能帮我报仇,胡田即便魂飞魄散,也毫无怨言。”
“你说吧,到底此人为何会杀你们一家?”
“那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胡田二十岁,科考落榜后,受了打击,精神萎靡不振,便无心向学。
整日的在家无所事事,后结交了一些不入流的朋友,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单出入烟花场所,寻花问柳,还常常一掷千金,购买首饰博得那些青楼女子一笑。
胡田的父亲胡元里在镇上开了一家珠宝店,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
但是也架不住他儿子这么败。
照这么败法,多少家产也会有败光的那一天。
终于有一天,胡元里给儿子施了家法。
用棍子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胡元里打完了,回屋里哭了半天,儿子五岁上便死了娘。
他为了不让儿子受气,便一直没有再娶。
从来没有打过儿子一下,想着,为了今后胡田不要天天花天酒地,这顿打也就值了。
可谁知,胡田在家躺了半个月之后,能起身时,便又偷偷溜出了家门,又去了青楼。
连着半月没来,花魁知道胡田出手大方,便都争着服侍他这个大主顾。
自然这些女人都是为了胡田荷包里的银两。
胡田被一群女人围着,早已经忘记了伤疤,也忘却了自己在考场失败的落寞。
他花钱买醉,又开始了风流快活的日子。
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知道他有钱,便都时常勾搭胡田出去,然后约他到酒肆里吃酒。
只是最后结账的都是胡田,而胡田也知道,大家都是看他有钱才跟他做朋友。
他也并不在乎谁对他真心还是假意。
只要有人奉承吹捧他,他便与谁做朋友。
胡元里看儿子天天花天酒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而胡元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拿他当宝贝一样疼。
后来,看管教不好了,就想让他娶妻生子,好好的成个家,兴许还能收收心。
也了了胡元里的一大心病了。
之后,胡元里便托媒婆上门说亲,只要哪家有何事的未嫁女子,便都先说与他。
事成之后,还要重赏媒婆。
媒婆做媒,自然是成了才有钱,而有的成不成也给个跑腿钱,也不会让媒婆子跑空。
而胡元里却放出话来,只要说成了,一百两纹银即刻奉上。
而儿子成亲,再给一百两纹银。
这下,可是乐坏了镇里的三个媒婆子,得知说成了,赏金比别家的要多。
自然的哪家有合适的待嫁丫头都先可着胡元里先挑。
镇里一共有三个媒婆,这一天三趟,为了尽快给胡田找个好姑娘,倒要把胡家的门踏破了。
只因有合适待嫁之女,先拿到生辰八字后便给胡家送来,而后在命人悄悄上门相看。
胡田在青楼寻欢作乐,胡元里为了儿子的亲事忙的是焦头烂额。
媒婆找的这些姑娘家也是镇里的富户,开绸缎庄的,开染坊的,开药铺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大家小姐。
但是一听说是胡田,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将媒婆也推了出去。
好人家的姑娘,大家闺秀,谁会找胡田这样的呢?
一天不学无术,寻花问柳,人家姑娘也不同意。
而后便又找了几家,虽然都是门当户对,但是一听说是胡田,便都推掉了。
媒婆嘴唇子都磨破了,好话说了一箩筐,饶是能言善辩,将死人说活,而一听说是胡田,便都变了脸。
不单将生辰八字收回,还将她们赶了出去。
要不是为了那一百两纹银,媒婆也不会这么用心。
心想那一百两纹银,得不到,心那个痒痒,但是又没有办法说服好人家的姑娘嫁给胡田。
便都无计可施了。
三个媒婆都与那胡元里说了,银两也不要了,只是看胡元里是真心实意的找她们说媒。
怎奈他儿子不行,名声太臭,元宝镇没有不知道他家儿子品行的。
外村又不熟悉,也不敢打包票,遂就都辞了意,告诉胡元里,她们也做不成这媒了。
可是,不管成不成,三个媒婆跑了几天,也出了辛苦的。
胡元里心里过意不去,便一人给了二两银子,当做茶水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