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媚芸脸色煞白,被小厮紧紧的抓着手臂,她嘴里却一直叫着,“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沈氏一声断喝,“在你屋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
而后沈氏将小人交给常嬷嬷,“收好了,这就是证据,等着老爷问起来,看这小贱蹄子怎么辩白。”
侯爷与沈氏一样,对这些巫术是最痛恨的。
“带走。”
沈氏一声令下,小厮将柳媚芸连拉带拖的带出了希芸阁,关在了柴房里,等着老爷发落。
侯爷得知后,赶到了大厅里,连夜审问了柳媚芸。
此时,大厅里的上首坐着侯爷和沈氏,另一侧坐着的是周墨寒,跪在地上的是柳媚芸。
侯爷不可置信的看着狼狈的柳媚芸,这还是他宠爱的小妾吗?
柳媚芸可是他最心爱的小妾啊?可以说是他心头的宝般珍贵。
在侯爷眼里,柳媚芸温柔善良,美丽多情。
他常常自叹自己能够娶了柳媚芸,而享受到了他从大夫人那得不到的爱意。
虽然她有时候有些任性,但是这么多年还算本分,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周贤从夫人那听说柳媚芸扎小人迫害苏娉,他并不相信。
而此时,周贤看着柳媚芸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柳媚芸委屈的抬眼看了周贤一眼,那眼中带着不舍,带着乞求,带着对侯爷的眷恋,“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而后她颤抖着肩膀嘤嘤哭泣起来,哭的周贤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了,“媚芸,你到底做了什么?如实说来。”
沈氏冷冷的看了眼周贤,就知道侯爷不会信她,而后看了眼常嬷嬷,那常嬷嬷会意,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小包来,交给了周贤。
周贤一头雾水接过小包,打开一看,那满身是针的小人吓了周贤一跳。
他眉头紧锁,目色清冷,拿着小人看着沈氏,“这……是什么?”
“老爷,这就是你宠的小妾做的好事。”
周贤起身走到柳媚芸身边,痛心疾首的看着柳媚芸,“这是你做的?”
柳媚芸一把抓住侯爷的脚,声泪俱下,“侯爷,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而后看着沈氏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夫人,我知道你是因为老爷对我好,你心里不舒服,就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一些小事我也就忍了,可是你演这么一出戏,想我在老爷面前无法做人,这样你就可以得到老爷的心了,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老爷会相信吗?”
沈氏气的无可如何,指着柳媚芸,“小贱蹄子,你,你这是狡辩。”
柳媚芸阴鸷的一笑,而后抬起头来,泪水涟涟的说道,“我到底是不是狡辩,老爷自会明断,会还我清白的。”
周贤一时也没了主意,回头看着沈氏一眼,虽然并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明显就是动摇了。
沈氏没有想到这柳媚芸如此的狡猾。
这么重要的证据在手,还能让她扳回一城。
这女人太阴险狡猾了。
此时,坐在一边的周墨寒到沈氏跟前耳语一番,沈氏眼睛一亮,“什么,怎么会是这样,你人呢?”
周墨寒说道,“人在武玄斋里。”
沈氏看了眼柳媚芸,而后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还有此时,快把人带来。”
周墨寒朝着门外的冷邱叫了一声,冷邱进来后,走到周墨寒身边,周墨寒与他交代了一番,而后冷邱就离开了。
周贤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沈氏和儿子为何如此神秘。
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想问,又不便于问,就只好坐在椅子上,手也敲击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来,只是眼睛一直瞄着跪在地上的柳媚芸,有心要与她说句话,又看着沈氏威严的坐在一边,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柳媚芸顺势做出更贱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侯爷心疼的看了眼,“媚芸,这真不是你的弄的东西?”
“老爷真不是我弄的,夫人他们一帮人疯了一样大半夜的到我房间搜东西,然后我房间里就出了这么一个小人,夫人就说是我的,然后就被押到这来了,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柳媚芸又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沈氏瞪着眼睛看着跪在那的柳媚芸,“你这小贱人,还真是会狡辩,黑的能让你说成白的,等一会,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媚芸眼珠乱转,也是忐忑不安,这老女人又耍什么花样?
正说着,外面传来冷邱的声音,“侯爷,人带到了。”
周贤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看沈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冷冷的说道,“带进来。”
门口的丫鬟挑开帘子,冷邱带着人进来了。
这人一进来,屋里的人都呆住了。
周侯爷也认得此人,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柳道长?”
而后周贤看向沈氏,他被搞懵了。
这道长又与这事有何干系呢?
沈氏更是吃惊不小,儿子刚才与她说了几句,说柳媚芸的哥哥也参与了这事。
有个哥哥更蹊跷了,而且还是柳道长,沈氏真不知道柳媚芸什么时候再康宁城有个哥哥?
这沈氏心里也彻底糊涂了,就看向他儿子,想等着儿子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周墨寒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他看了柳道长一眼,“柳道长,你与三姨娘是什么关系?”
柳之合看了眼柳媚芸,柳媚芸无声的摇着头,不能说,哥哥你要是说了,妹子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是我妹子。”
柳媚芸咬牙切齿的叫着,“我不是……”
柳媚芸此时犹如见了鬼一样,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哥哥会来。
柳之合无奈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柳媚芸,“妹子,都招了吧,都怪哥哥不该给你出主意,用巫术害那……三夫人的命。”
“哥哥,你……”
柳媚芸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揭穿她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红着眼睛狠狠的盯着柳之合,她真想不认识他,更好奇的是哥哥怎么会来到侯府?
她的眼中都是泪,只是没有落下来。
她的心愤怒不平,“都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沈氏淡淡的说道,“柳媚芸,你还狡辩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没有做!”
柳媚芸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即便柳之合都站在了她面前,她依然还在狡辩。
沈氏摇头道,“那苏娉现在还昏迷着,你用这银针扎的小人,使用巫术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还想害死她,你怎么这般狠毒啊?”
听周墨寒说完后,周贤是最吃惊的一个。
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着。
几次想握着杯子都无法握住。
此时的柳之合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的柳之合,神色萎靡,冷笑着。
他在茶房里关了几个小时,虽然没有用刑,可是却让他见识到了那个女人的厉害。
他至此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当他睁开眼睛时,就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屋子很黑,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而后就看到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他看不清楚脸,只是问他与柳媚芸什么关系?
他本想不说,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被一道光打了一下,他就出现在了幻觉,他感觉自己双脚离地绑在了屋顶的一根横梁上吊了起来。
而后他的大脑便像不受控制一样,全都说了。
当时,周墨寒就在凤汝嫣的身后。
这一切周墨寒也都亲耳听到了。
“柳道长,你是否给过柳媚芸一包药,那药是什么药?”
柳之合眼神恍惚的说着,“给少爷吃的一开始是嗜睡草,只是想诬陷苏娉,而后就加了龙麝。”
周墨寒接着问道,“那这药吃了会怎么样?”
“会死。”
周贤完全糊涂了,“这事不是紫月做的吗?”
当时还是他审问的,紫月都招了,后来紫月咬舌自尽了,这事也就无法在调查了。
难道这事还与柳媚芸有关系?
柳之合因为已经见识到了凤汝嫣的厉害,现在问什么,他也不敢隐瞒了,“那紫月是被我妹子逼的,她要是不做,妹子就要杀她……”
柳媚芸瞪着柳之合,“你,你胡说八道!”而后转头看向侯爷,“老爷,你不要听他胡说,他不是我哥哥,我也不认识他这个人。”
“妹子,你就承认吧,我为了你,练了几十年的功法都被收走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俗人了,我这么多年来为了修道成仙,我十岁就离家出走,娘说我死了,家里人都不认我,我就想等着我得到成仙的那天,我要给你们看看,我可以做神仙的,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遇见你而毁了,为了帮你谋夺家产,让渊儿能接管周家的家业,你让我配毒药毒死周墨寒,而后又让我想办法不让苏娉的孩子生下来,现在被发现了,你该醒悟了。”
柳媚芸如掉了魂般沉重的喘息着,她嘴里念叨着,而后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朝着沈氏看过去,“都是你逼我的……”
“你是大夫人,什么都要听你的,你何时把我们娘俩放在眼里了?”
“柳媚芸,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才对吧?你仗着侯爷对你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哈哈哈哈哈,柳媚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是这声音听着有些惊悚。
此时的周贤已经傻掉了,他坐在那半天没有说话,身体都在发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中那个美丽的女人会这般歹毒?
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
还是自己眼瞎了?
周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柳媚芸跟前,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大叫了一声,“拿我的鞭子来。”
柳媚芸疯了一样哭喊着,“老爷,这都不是真的……”
周贤此时看着这女人感觉她的脸那么的狰狞,那么的可怕。
周墨寒是周贤最后的底线。
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谁都不可以碰一个手指,即便是他宠爱的小妾,那也不行。
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只有一条了,家法伺候。
鞭子拿来了,周贤拿着鞭子,他第一次在柳媚芸身前站的挺直。
“媚芸,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害我儿子?”
柳媚芸从来没有看见过侯爷望着她的眼神那么冷,冷的仿佛要将她一眼就打入那地狱中一样,她感觉到了恐慌,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脸色煞白,吓的连连后退。
而后周贤一声吼,扬起手中的鞭子一抖,那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传出来,在那暗夜里,特别清脆。
“啊。”第一鞭子打在了柳媚芸身上。
打的那女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老爷,不要打了,我错了,不要打了……”
“你为何这般对我?”
“侯爷,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只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想这么做的……”
“你如此歹毒,竟然想害墨儿?”
“我没有……”
“啪。”的一声,鞭子又重重的抽在了柳媚芸身上,一条醒目的红色血迹透过白色的裙衫,沾连在了身上。
“你竟然丧心病狂的想害死我儿子,紫月就是被你逼死的,你还不知悔改,竟然还要害苏娉,你的心为何如此歹毒?”
侯爷如发怒的雄狮般一边怒吼着,一边狠狠的抽打着柳媚芸。
他不能接受,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女人,竟然阴险到要害他的子嗣?
又是一鞭子抽到了柳媚芸身上,那一条条红色的血迹顺着裙衫流出来,周贤一边抽打,一边冷冷的说道,“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我看看你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柳媚芸起初还能挣扎,还能叫侯爷,还能求情,后来周贤打的越来越狠,越来越重,她的声音逐渐的小了,卷缩的身子也渐渐的不再动了。
柳媚芸奄奄一息,如一个血人般躺在那,头深深的埋下去。
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血顺着嘴角又流到了脖子上,那双不屈服的眼睛睁大很大,她的手死死的攥着,一身锦绣的华服也被染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