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元妃明显愣了一下，她明显不知道顾晚柠是有相公的。
顾晚柠如今对于这种简单对话已经没有丝毫障碍，对答如流。
“那……王他知道吗？”
“他知道，可他想要强迫我留在他身边，艾元妃，我爱我相公，就像你爱王一样，我不能离开他。”
顾晚柠的一番话将艾元妃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她因为爱着王，才忍着自己心里的苦涩，想要帮他把人留在身边。
可这位女子不止不喜欢王，还有相公。这让她无法再开口。
顾晚柠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不知道阿史那还能克制多久，毕竟她现在中了秘药，身娇体弱易推倒。
她现在用激将法逼得阿史那不碰她，但这种方法一次两次可行，次数多了就未必可行了。
她必须得离开了，梅长瑾的解药还没配置出来，看楚兰泽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杀她，或许，她可以和楚兰泽做一笔交易，离开这个鬼地方。
楚兰泽那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只要自己对他有利，想必他也不会杀了自己。
总比待在西突国好，她烦死了现在走几步就喘的状态，更讨厌这种凡事被别人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艾元妃？”顾晚柠唤了一声，将皱眉不语的艾元妃唤醒。
艾元妃目光落到她身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你的做法是没错的，是我太自私了。”
自私到不管对方喜不喜欢王，她都想替王留下。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艾元妃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了，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良知去劝说她。
“等等，艾元妃。”顾晚柠的语气稍微有些急促。
艾元妃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有事？”
“嗯，艾元妃稍等，还请坐下，我们细说。”
艾元妃迟疑片刻，明明觉得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顾晚柠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宫人，“能不能让您的丫头去外面？”
艾元妃正要说话，那丫头却摇头道：“不行。”
艾元妃忙轻声呵斥了一声，“去吧，外面等着。”
那丫头有些不情不愿，“可是元妃，你身体不好，我不能离开你。”
“你放心，我不会对艾元妃做什么，我发烧了手足无力。”
艾元妃微微一笑，最终还是让自己的丫头出去了。
她脸上的笑很纯净，不像是后宫生活很多年的女人。
“艾元妃，冒昧问一句，您生的什么病？”
“大夫也说不出来，就是咳，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去大公主府找梅长瑾梅大夫，他医术出众，别人或许不明缘由，他应该能帮上你。”
艾元妃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大巫医都说无药可治，只能拖一日是一日，那梅大夫真的能治？”
“能不能得看过才知道，但他是我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艾元妃点点头，心中明了，“谢谢你给我指了路，你想要我帮什么忙，你说吧。”
她就知道后宫里出来的女人不会是傻的，她还根本没多说什么，对方就猜到了。
“没错，我是有点事情要请艾元妃帮帮忙。”顾晚柠微微一笑。
艾元妃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门外，“你想让我帮你离开？可是，我就算帮你离开了，王也会想其他办法将你抓回来。”
“对，我想让艾元妃您帮我离开这里，至于离开了会不会被抓回来，那是以后的事情，还请艾元妃先帮我离开这里。”
艾元妃苦笑，“我几日若是帮了你，王会震怒，不止会怪我，等他把你抓回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没错，可我一想到我相公还在等我，我就没办法坐以待毙。”顾晚柠说着，见她还是没有动摇，下了一剂猛药，“艾元妃很爱王对不对？”
艾元妃没有否认，“从我十三岁起，我就爱上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深爱他。”
“既然你深爱他，那你就更要帮我离开。”
顾晚柠也不得不承认艾元妃是个善良的女人，若是换成其他女人，肯定想尽办法要将她赶走，怎么可能帮阿史那留下她。
“为什么？”艾元妃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因为如果我真的成了他的女人，一日日，一年年，如果我逃不走的话，我自然会想尽办法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我会让他只爱我，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你能忍受吗？”
艾元妃心口一颤，想到那样的日子，想到阿史那不再爱她，甚至不再见她，她难受得像是被人剜了心。
痛意蔓延，最后却都变成了苦涩，“我希望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样我只会恭喜你羡慕你，可惜，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
明显，依旧没有动摇。
顾晚柠却微微一笑，“你忘了我刚刚说过什么吗？有梅大夫帮你，如果你能健康地活下去呢？你能忍受我独占阿史那？”
艾元妃心口一跳，“你说的只是如果而已。”
“没错，我说的是如果，你可以自行选择怎么做，但有个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好不是吗？你难道不想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一直得到他的宠爱？”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健康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一直被他宠爱着更加令人心动。
这一次，艾元妃终于迟疑了，没有干脆地拒绝。
“艾元妃可以慢慢考虑，但时间有限，我不知道王还能克制多久，如果错过了时机，我改变了心意，想要得到王的心，那么你将是我头个要解决的目标。”
顾晚柠故意说得这么狠，毕竟，这是宫斗最常见的手段。
艾元妃当然知道，所以她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你容我思考片刻。”
瞬间，房间里就安静下来，顾晚柠躺在床上，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没有催促对方，可是心里却有些着急，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也没有其他筹码能打动艾元妃了，现在只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她的选择会关系她之后的人生走向。
如果她没办法出去，阿史那那个禽兽估计撑不了多久。
即便她是现代人，被人玷污了也不会要死要活，可第一次，她想留给白延之。
她其实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否则当初在南朝就已经将自己给了白延之。
所以，就这么被阿史那占了，她会觉得很憋闷，很想杀了他。
她思维飘散了很久，忽然，艾元妃开了口，“我想好了。”
顾晚柠握了握拳，略有些紧张，“嗯，你说。”
“你说得对，我应该争取一下，我爱他，我想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边，所以，我帮你。”
顾晚柠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会为你英明的选择感到庆幸。”
艾元妃也笑了，“希望如此，你稍等，我得去安排一下，否则等王忙完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好，我等你。”
艾元妃起身出去了，但没有多长时间，她就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她的贴身丫头。
“她是我信任的人，不会乱说。”
顾晚柠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艾元妃吩咐那丫头，“去伺候国师梳洗，换上我的衣服。”
那丫头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按照艾元妃的吩咐做了。
顾晚柠很快就被换上了一身素色的衣裙，他们两人体型都很瘦，但艾元妃要高一点。
“我给你带了这种鞋子，你穿上应该能高一截。”
顾晚柠低头一看，脚下的鞋子有很厚的盆底，也没多问，直接穿了进去。
“乍一看，还挺像我的，一会儿你出去之后，就捂着嘴假装咳嗽，我的丫头会带你出去。”
“好，我信你。”
她相信一个劝说她留在自己丈夫身边，只为丈夫能有个喜欢的人不再孤单，她觉得这样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何况，这种情况下，她没有第二种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艾元妃的丫鬟走了。
出去之后，她就用手帕将自己的口鼻遮住，一边走一边咳。
旁边的丫头还在她背上轻抚，“艾元妃，赶紧回去吧，外面风大，您身体不好，别再受凉了。”
两人这么一番互动，旁白士兵也没多想，扫了一眼，就看着他们两人越走越远。
艾元妃的丫头将她送到了大王宫的后院，有一辆送菜的车在那里等着。
“你进去吧，赶紧走了，别白费我家元妃一番心。”
顾晚柠看得出来这丫头很不赞成艾元妃这么做，也看她不顺眼，可是她也没别的选择了，“谢谢，好人长命百岁，你家元妃会恢复健康的。”
这年代主要是医疗条件太差，什么小病都能要命。
万一梅长瑾治不好，她也可以送一些止咳的药给她，或许能帮她一把。
西突国远没有南朝那么讲究和守卫森严。顾晚柠钻进菜筐中之后，很顺利地出了大王宫。
就连盯着她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现王寝宫内的人已经被掉了包。
马车渐渐驶离了大王宫，顾晚柠却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