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了这一胎之后,顾晚柠短时间不想生二胎了,而且孩子小,她确实没办法分心来照顾,就一直小心备孕。
一转眼就过了三天,她和兰泽的儿子也已经三岁了,大名楚文翰。
承衍是看起来就很调皮,而文翰看起来十分乖巧,但是作为她亲娘,顾晚柠很清楚这个小子虽然才三岁,已经继承了他爹的腹黑,肚子里一堆的主意。
“文翰还没回来吗?”
楚文翰从两岁半开始,顾晚柠就找了一些师父来教他。
当然不是教深奥的学识,找的也只是一些还未参加科举但名声在外的学子,只是教他画画识字而已。
每一个先生都很喜欢楚文翰,因为他总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定不动地听着先生讲话。
“文翰,我说的要点记住了吗?”
楚文翰乖乖地点头,“记住了。”
“好,那你自己试试作画。”
小小的楚文翰举起毛笔顿了一下,便按下去,瞬间,雪白的宣纸上全部被染上了漆黑的墨汁。
先生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文翰,你干什么?”
楚文翰抬起头,一张无比精致的小脸看着他,漆黑的圆眼睛眨了眨,“先生,文翰在作画。”
先生忍住脾气,“刚刚我说的你都忘了吗?”
楚文翰摇头,“没有忘,娘和我讲过乌鸦的故事,我知道乌鸦是黑色的,先生刚刚说了,要画一只夜晚的乌鸦,夜晚天全黑了,乌鸦也是黑的……”
楚文翰的话竟然让他无言以对,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下次再重新画白日里的乌鸦。”
“好的,先生,现在我能回去了吗?”楚文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显得乖巧极了。
“回去吧。”
楚文翰乖乖地和先生行了一礼,转身,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才蹦蹦跳跳地回去。
“娘,我好饿。”
顾晚柠正坐在凳子上,儿子忽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冲进了她的怀中。
文翰没有承衍壮实,顾晚柠伸手就将他抱了起来,“今日先生教你画了什么?”
“娘,先生今日教我画了乌鸦。”文翰笑眯眯的。
“乌鸦?那你可会画?”
楚文翰点头,“会啊!娘教过我。”
“我教过你?”顾晚柠一脸疑惑,她什么时候教过文翰画乌鸦,她仔细想了一会儿,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文翰从开始说话开始,她就做了一些图卡,像现代的早教一样,教了他很多东西。
所以他和承衍并不像这个时代很多孩子一样,虽然只有三岁,因为她寓教于乐,两个孩子的心智都比同龄孩子成熟,而且懂得很多东西。
“教过啊!”文翰笑眯眯地。
“那你可有将画带回来,娘看看你画得怎么样。”
“没带回来。”
顾晚柠便侧头看向旁边一个伺候的丫头,“流朱,文翰真的画了一只乌鸦出来?”
流朱是顾晚柠千挑万选出来伺候文翰的丫头,会一点点功夫,也读过书,更会贴心照顾人。
流朱哭笑不得,摇头,“娘娘,小皇子画是画了,但是没有画出乌鸦。”
“怎么回事?”
顾晚柠听完流朱讲述整件事情,觉得这孩子真是让人无奈,偷懒偷成这样,还让人无法责骂。
顾晚柠欣赏他的聪慧,但有时候这种聪慧用错了地方就不对了。文翰还小,这种时候不能偷懒。
她转头看向儿子,“文翰,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楚文翰又乖乖地做好了,眨了眨眼睛,“娘,文翰做错了吗?”
顾晚柠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先生的要求你确实都做到了,没有人能说你错,但是娘要告诉你的是,你现在笑正是学东西的时候,该好好学习便要好好学习,以后不能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作业,知道吗?”
楚文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楚兰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顾晚柠在轻声细语和儿子说话,而文翰脸上露出的表情太过乖巧,作为他亲爹,楚兰泽非常明白这孩子肯定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但文翰做的错事通常让人抓不到很好的把柄,他内心既骄傲,又担心这小子长大了无法无天。
“发生什么事了?”楚兰泽负手走进去。
楚文翰借机从顾晚柠身上滑下去,迈着小短腿朝着楚兰泽冲过去,“爹!”
楚兰泽伸手接起自己的儿子,抱在怀中,“文翰又惹你娘生气了?”
文翰回头看了一眼顾晚柠,乖乖地“嗯”了一声。
顾晚柠则站了起来,吩咐宫女准备午膳,然后转头看向父子二人,“倒不是生气,是这孩子一天比一天机灵,真怕以后没人能管教他。”
“今日又怎么了?”楚兰泽带着笑问道。
顾晚柠也将事情说了一遍,楚兰泽笑容更深,冲她道:“不必忧心太过,文翰很懂事,也很听你的话,有时候有些小聪明,小性子没什么不好。”
顾晚柠听完,点点头,“我是怕他大了,无法无天。”
“等他大了,他就是天,不用担心。”
“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吗?”
楚兰泽将文翰抱在膝盖上,然后挥退了左右,扭头和顾晚柠说话,“明日一早我要出宫一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这段时间对外宣称朕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要让人知道朕离开。”
顾晚柠点点头,“你去干什么?”
“朕说过,要在文翰登基时给他一个盛世王朝,如今各国虽然不敢明着和我们南朝作对,私底下依旧蠢蠢欲动,朕去见一位故人,今后几年可能会南征北战,将周围几个国家剿灭。”
顾晚柠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男人有男人的打算,有他们的理想。
“好,那你自己小心。”
这一晚楚兰泽几乎整完没睡,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楚兰泽对她总是有用不完的热情。害她日上三竿才扶着腰起来。
起来之后,侧头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铺,知道楚兰泽已经离开了。
两人这几年日日相见,每日相拥而眠,都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乍然离开,还没怎么的,她就开始想念了……
然后她摇了摇头,自己真是越来越依赖人了。
这四面高墙虽然阻挡了外面的世界,但皇宫里很宽敞,就是逛上一日,也逛不完整个皇宫。
而现在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她这一个主人,要多悠闲有多悠闲,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晚柠守着儿子,等待楚兰泽的归来。
转眼过了半个月,顾晚柠并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兰泽那晚也说过,前朝的事情他安排妥当,她不必担心,只要照看好文翰便足够了。
“娘,我回来了。”文翰有一头扑进了顾晚柠的怀中。
顾晚柠伸手搂住儿子,将他往腿上一抱,“今日先生又教了文翰什么?”
“先生教我一首诗。”
“哦?你会背吗?背给娘听听。”
“好啊,文翰会……”
楚文翰晃着小脑袋,背了一首非常简单的小诗,房间里传来母子俩愉悦的笑声,但是没过多久,宫女上前低声说道:“娘娘,庆安侯夫人求见,娘娘可要见一见?”
顾晚柠听完,收了笑容,让流朱将文翰带去洗手,转头看向宫女,“庆安侯夫人?有说来做什么吗?”
“说是来给娘娘请安。”
顾晚柠想了一下,点头,“让人进来吧。”
这位庆安侯是刚刚世袭得到的爵位,一直在京城外,不知怎的近日回到了京城。
宫女去了不久,很快带回来一位夫人,这位夫人看模样应该已经三十有余,满头珠翠,身材也十分丰腴。
一进殿门,就笑盈盈地冲着顾晚柠俯身,“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顾晚柠摆摆手,同样挂着客套的笑容,“起吧,夫人请坐。”
庆安侯夫人闻言,直起身体朝着顾晚柠走过来,然后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本宫也是刚刚听说夫人和侯爷进京来了,还没机会见见夫人。”
“我们侯爷也一心念叨着娘娘和皇上,近日朝上也见不着皇上,这不,让我进宫来拜见娘娘,给娘娘请安。”
“夫人和侯爷有心了。”
顾晚柠说完,招手让宫女上茶,也不急着开口。
这个时候其实还挺敏感的,毕竟楚兰泽已经失踪十几日,但庆安侯夫人刚刚进京,前来给她请安也说得过去。
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等对方开口,再看看对方究竟是单纯请安还是有别的目的。
庆安侯夫人果然坐不住,笑着道:“多少年没入京了,入京京城富庶更甚当年,皇上英明神武,咱们南朝越发国富民强了。”
庆安侯夫人笑起来,团团脸上倒是一片喜庆,让人看起来容易心生好感。
而且见她说话,也能看出来颇会交集。
“是啊,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外可抵御强敌,内则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庆安侯夫人顺着点头,又挑了些好听的话说,不得不说,这位庆安侯夫人是个厉害的,顾晚柠即便怀疑她别有用心,也被她这样几句夸下来,浑身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