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怎么来了?”肖长生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有些惊讶。
顾晚柠将肖长生上下打量一遍,见他除了额头有些青紫,别的地方并无伤势,松了口气,然后看到了榻上一个男子,这才出声问道:“我听村里人说你出了事,爹娘也过来了,我就跟来看看情况,你没事吧?”
肖长生摇头,“我没事,这个人有事。”
说完,他也看到了随后跟进去的白延之,忙打了个招呼,“白大人?白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顾晚柠回头看了一眼白延之,解释道:“我找你们的时候遇见了白大人,是白大人帮忙找到你们的。”
白延之也上前,和肖长生以及肖家父母问了声好,目光也扫向榻上躺着的人,那人衣服上都是血,额头破了很大一个口。
“这是怎么回事?”白延之指了指榻上的人,开口问道。
肖长生抿了抿嘴,“这是咱们村的,今日突然来找我的麻烦,我和他理论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打我,我回手推了一下,没想到……”
即便面对白延之,肖长生也没有掩饰自己的错误,失手伤了人。
顾晚柠忙问大夫,“大夫,病人伤得严重吗?”
大夫给他包扎好,才会头看向顾晚柠,“伤到了头,小姑娘你说严重不严重?”
顾晚柠眉头皱了起来,白延之就在旁边,刚刚的话也都听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打起来的,那人躺在这里是因为肖长生打的,这一点改变不了。
她立马再问,“大哥,你和他理论什么?”
“我……”肖长生张了张嘴,似乎不好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什么都得说,如果那人真有什么事情,或许还有点转机。
“大哥,你想想秋月姐姐,事情是他挑的头,你总得把事情说清楚。”
肖长生听她提到赵秋月,再一看榻上那人,一皱眉,转头朝白延之道:“白大人,那人是故意来闹事的,他威胁我,要我把晚柠嫁给大壮,否则见我一次揍我一次,说着就动了手,我也不能站着被他打,就躲了几下,躲避的时候胡乱推了一下,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他跌倒了,额头摔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顾晚柠听完,转头看向白延之,“大人,如果这人从此醒不过来,我大哥会有牢狱之灾吗?”
白延之已经听完了肖长生的叙述,“如果长生说的是事实,可以找到人证,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顾晚柠稍稍放心一点,肖长生正要让顾晚柠带父母回去,榻上的男人就醒了过来。
他还没睁眼就痛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肖长生,立马凶神恶煞地吼道:“肖长生,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顾晚柠也不急着表明白延之的身份,反而往前一步挡住了他,故意说道:“你凭什么打我大哥?你当我们家没人是吗?我大哥哪里惹你了招你了?”
刘山是想到了刚刚的事情,又痛得不行这才气急败坏的骂人,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肖玉。
不过她在就在,刘山也不在怕的,“你大哥是没招我,没惹我,但他招了大壮。”
这时候,肖母也开口骂道:“是大壮让你来打我儿子的?”
刘山看到肖长生父母也过来了,一时间说不出话。顾晚柠当然不会让他这样闭嘴。
“你干脆今天把话挑明了,大壮他到底要做什么?”
刘山也是村里一霸,并不是惧怕肖家二老,只不过稍微收敛了一点。
他听了顾晚柠说话,也就把话撂了下来,“肖玉,你大哥也要成亲了,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老住在家里,我看大壮就不错,你干脆嫁给他好了。”
“我要是不嫁呢?”
“不嫁……哼……”刘山哼了一声,没有往下说。
顾晚柠帮他补充了,“我不嫁的话是不是三天两头就找我家的麻烦,今天是我大哥,过几天是不是连我爹就不放过。”
刘山放狠话放惯了,何况几天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他干脆直接说道:“没错,你要是不嫁大壮,你大哥,你爹娘都会受到牵连。”
终于说出来了!
顾晚柠反而笑了,“在你刘山和大壮的眼里,南朝是不是没有王法?惹急了我还不能告状?”
这话刘山还是不敢乱说,“肖玉儿,你少拿那些来吓唬我,我刘山不是吓大的,我又没杀人放火,不过到时候你们日子好不好过,你自己好好掂量。”
听了半天戏的白延之,自然也明白了顾晚柠的用意,安静地等她诱哄对方把话说完,这才站了出来,“要怎么好好掂量?”
刘山这才注意到屋子后面还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儒袍,看起来就身份不凡。
他吓了一跳,闭了嘴没有吭声。
顾晚柠则慢慢转头看向白延之,“白大人,您听到了,这人如此嚣张,不管今日还是以后,发生的冲突都是他们故意挑起的。”
刘山听到那句“白大人”的时候就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太相信,肖家几代农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大人,而且还这么巧,他一醒来就站在这里。
他张了张嘴,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你少……少吓唬我,我才不信,哪里来的什么大人?”
白延之上前一步,从怀中就将自己的印章取了出来,“本官乃南朝左佥都御史,你刚刚所说的话本官都听见了,如果肖家因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本官绝对不会姑息,另外,你替本官带一句话给大壮。”
刘山已经被他手里的印章吓白了脸,“带……带什么话?”
“告诉她,肖玉乃本官义妹,她想嫁谁就嫁谁,若是让本官知道谁敢强迫她,本官绝对不会姑息,上次本官已经警告过他,看样子他并没有将本官的话放在心上。”
刘山瞬间变了脸色,一时间也有些暗恼,难怪大壮不亲自堵肖长生,原来是因为被警告过。
他觉得自己被大壮给坑了,立马说道:“大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肖玉就是我亲妹子,我绝对不会伤她一根毫毛。”
“谁是你亲妹子!”肖长生立马横眉冷对,骂回去。
“是是是,我不配,我是想说以后我绝对的不会伤害肖玉妹妹。”
白延之扫了他一眼,“看样子你的伤也好了,这件事是你咎由自取,医药费自己承担,这次本官不追究,如有下次,本官一起清算。”
刘山长长松了口气,忙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肖家父母对白延之也十分感激,家里几次事情都是白大人帮忙的,忙也开口道谢。
白延之见眼前没什么事情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告辞离开。
肖长生拉着顾晚柠将他送到了门口,白延之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晚柠,“刚刚那话是我随口说的,你别介意。”
顾晚柠知道他应该指的是“义妹”这事,白延之这是在帮她,以后村里人知道她有个义兄是位大人,在村里横着走都行,哪里轮得到她介意了?
“大人,您是在帮我,大人都不嫌弃说我是您义妹,我又介意什么,多谢大人。”
白延之微微点头,越看她就越像缓缓回到记忆里的那个人,他强迫自己转开目光。
即便再像也不是晚柠。
“过几日我要离开澜城了,有缘再见。”
顾晚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想想也对,他是京官,出京是办事的,这里办完了自然要离开的。
“大人这就走了吗?以后再也不来澜城了?”
“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了。”白延之实话实说。
肖长生一脸不舍,顾晚柠却笑着道:“那就祝大人一路顺风,节节高升。”
白延之目光从她脸上晃过,半垂下眸子点头,“谢谢,有缘再会!”
说完,他转身走向了熙熙攘攘的街道,那一袭白衣孑然独立,气质无双,但是渐渐淹没在人群中,仿佛要永远走出顾晚柠的视线里。
顾晚柠也不知道此次过后,是否还能见到他,或许这一别就是永远。
明明告诉自己要断舍离,属于那具身体的一切都不再是她的,何况白延之早就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他和她之间隔着重重天堑,永远都不可能。
但曾经心里住进过那么一个人,岂是说挖出去就能随便挖出去,那是混合着自己的血肉,真要连根挖出去,她也得痛入心扉,一辈子都难忘。
肖长生在旁边叫了半天,顾晚柠才回神,眼眶还有些润,“怎么了,大哥?”
肖长生一脸狐疑,“玉儿,你真的不喜欢白大人吗?”
她故作轻松地转身,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