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发现女子的身体又娇又软,心里猛然蹿起一股冲动。
他脸上凶悍的表情渐渐变了,他的眼神划过她精致的眉眼,划过她挺巧漂亮的鼻子,最后落在了形状完美的樱唇上。
顾晚柠也渐渐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别碰我,滚开!”
阿史那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长这么大,很少主动找什么女人,都是女人主动送上门。
同样,也是第一次,他对一个人产生了冲动,却被女人厌恶地喊滚,他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顾晚柠将头一偏,嗤笑一声,“我很清楚,所以你们这些西突国的蛮子准备强上?”
她从这人的反应看出他似乎不愿强迫女子,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她需要再试试。
果然,阿史那皱眉松开了她,“你觉得爷会缺女人?乖乖躺好,再敢一声不吭地逃了,你那些亲人,我亲手把他们剐了!”
顾晚柠抿着嘴,她也清楚自己这次想逃不容易了。
阿史那没有和她纠缠,他该死的起了反应,可是偏偏又被她激得没办法真的强上了她。
看到男人大步离开,顾晚柠浑身发软地倒在床上,刚刚经过一场搏斗,她体力透支,浑身都软绵绵的,十分难受。
躺着躺着,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听到有人低咒了一句,“该死,发高热也不喊一声,想死吗?”
她整个人模模糊糊的,然后不久她感觉到有人给她擦拭降温,又有人给她灌药。
“她怎么还没好?”
“药喝下去需要一些时间发作。”
“你在这里照顾着,等她退了烧再离开。”
“好。”
顾晚柠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有一道声音很是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不一会儿,有人在门口用西突国语和阿史那说了一句,阿史那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晚柠,然后起身出去了。
梅长瑾命人打了点水来,缓缓挽起长袖将帕子拧干,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
他也没想到会再见顾晚柠,更没想到阿史那会亲自守在这里。
他一次一次地拧干帕子替她降温。
顾晚柠觉得舒服了不少,察觉到了旁边的清凉,她害怕他会再缩走似的,一把抓住了,将脸贴在上面,舒服的哼了一声。
梅长瑾的瞳孔却是轻轻一缩,用了点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掌抽回来,女子却抓得紧紧的,不让他退后分毫。
他失笑摇头,明明生了病,却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他只能暂时任由她枕着自己的手。
可是渐渐的,那掌心处细腻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丝丝不自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夫人,你正在发高热,松开我,我帮你缓解疼痛。”
他早已知道她其中一位夫君高中了状元,如今她也不是当初那个总喜欢躲在他院子外的小姑娘了。
之前那场雪灾,关于她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没想到那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和魄力,凭着一己之力拯救了那么多人。
和她比起来,自己所会的医术倒是不值一提了。
顾晚柠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梅长瑾的声音,她用力睁开了眼睛,然后眼前出现了那张如神仙一样出尘完美的脸。
“梅……大夫?”她的嗓音有些发干,眼神也是迷蒙的,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的。
梅长瑾点了点头,“是我,你不舒服,我帮你缓解一下。”
顾晚柠终于松开了手,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被烧得很难受。
梅长瑾再次拧着帕子替她擦拭着额头,一次又一次……
梅长瑾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顾晚柠也有些无力,气氛倒是没有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晚柠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被抓起来的?”
“算是吧……”
顾晚柠心里不明白什么样叫算是,不过他不想细提,她也就不问好了。
“你知道我婆婆还有我爹他们的情况吗?”
梅长瑾诚实地摇头,实际上,他从来不关心那些事情,来此之前,他也不知道被抓来的是顾晚柠。
看到梅长瑾摇头,顾晚柠也知道难为他了,他的遭遇估计和自己差不多。
“能不能让我的病快点好起来?”
她没时间慢慢养病,还不知道婆婆和爹他们怎么样了。
她还要想办法带他们离开,可是现在脑子里昏昏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她自身都难保。
“你想要多块?”
“一天?”
“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梅长瑾的语气不温不火,像他的人一样。
顾晚柠叹了口气,也没了力气,“麻烦你了。”
她病得确实不轻,悄悄买了温度枪量过,都高烧到四十度了。
即便她悄悄喝了退烧药,也没完全退下去。
整个人被烧得怏怏的。
“她怎么样了?”
阿史那进屋来,撩开大氅坐在床沿,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问着梅长瑾。
梅长瑾将她额头的帕子拿开,转身去重新拧,“发了汗,温度降了一点。”
阿史那松了口气,“不日我要拔营了,你也和我一起回吧。”
梅长瑾的手一顿,“我说过没什么要紧事,我不会回去了。”
阿史那指着床上的顾晚柠,“你忘了她是病人,你不是最喜欢救死扶伤吗?她生病了,你难道不把她治好?”
“你不缺大夫。”
“我是不缺大夫,但途中没有大夫。”
梅长瑾皱眉,“你要把她带回去?”
“当然,难道有这么胆大包天又有趣的美人,这是属于我的战利品,我当然要带回去。”
顾晚柠退了烧,也没一直昏睡了,她只是在装睡,听着两人用她不懂的言语交流,有些意外,难道梅长瑾也是西突国人?
顾晚柠等了很久,阿史那才离开,她也没睁开眼睛,感觉到额头上又覆上了一块帕子。
“醒了就别装睡了。”梅长瑾点破她的伪装。
顾晚柠咳了一声,假作悠悠转醒,也不提刚刚来过的阿史那,而是说道:“梅大夫,我想洗个澡,浑身难受。”
“你在生病,不能洗澡。”
“我虽然在生病,但泡澡不会冷到,而且我发烧并不觉得冷,泡一泡还能降温。”
“泡一泡能降温?”梅长瑾皱眉思索。
顾晚柠不好和他说水汽蒸发能带走热量,起到物理降温的作用。
毕竟这个年代,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想到他是个好大夫,不收钱都给人看病的那种。
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梅大夫,夏日你沐浴完是不是会觉得特别凉爽,冬日就会觉得冷?”
梅长瑾点头,一双眼睛盯着她,充满了探知欲。
“因为水会带走我们身体的热量,如果你以后遇到高热的病人,一时间降不下来温度,不妨试试……”
梅长瑾听着她的话,想到她自洽你送给自己的药水,用了那药水之后,病人伤口发炎腐烂的情况基本上都没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懂医?”
顾晚柠轻笑,打趣道:“略懂一二。”
梅长瑾看她模样就知道不止略懂,嘴角也轻不可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好,我去给你打水,看看你的温度会不会退。”
于是,顾晚柠舒服地洗了个澡,洗完顺便用温度枪量了了一下,已经推到三十七点五度。
这度数已经让她不再多难受,估计再配合着梅长瑾用药,她养两天就能恢复了。
梅长瑾是个十分好学的大夫,趁着这几天给她治病的机会,时不时会和她探讨一些问题。
顾晚柠便把一些现代的理念告诉了他,比如产妇难产,可以剖腹将胎儿取出,这样可以避免一尸两命。
“破开肚皮,不会血流而亡吗?”梅长瑾拧着眉似在思索可行性。
“我刚刚说了,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这个时代全都是自然生产,不像现代很多人怕痛都选择剖腹。
难产的时候为了救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又补充道:“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不住了,剖腹就是唯一的办法,也许同样会死,但至少还有个希望,不过这时代卫生……”
她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梅长瑾则仿佛没听到似的,依旧盯着她,她就换了个说法,“破开肚皮也要讲究方法,什么样的伤口会让出血量最少,动作要快,取出胎儿后,快速缝合,这些都不是简单说几句就能完成的。”
她说完,梅长瑾轻轻笑了一下,“夫人的说法闻所未闻,但长瑾觉得此法甚好,夫人若是行医必是一代医道圣手。”
顾晚柠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来梅长瑾对她是了解的,她从小长在清河村,又是那样的家庭,她去哪里接触这些东西?
可是现在却和一位大夫侃侃而谈,她有些后悔不应当和他说这么多。刚刚只是想着他是以为难得的好大夫,救死扶伤,医者仁心,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他都一视同仁,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愿意多说几句,没想到倒是露了疑点。
“我只是胡乱想象的,还得梅大夫自己去尝试,觉得可行才真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