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随声附和厉老爷子,不仅澄清了自己的立场,还暗暗讽刺了厉广坤一家。
尤其是刚刚才在公司崭露头角的厉文谦。
话音刚落下,厉文谦原本还很嚣张的气焰减退了一大半。
“爷爷,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您会让温妤帮您做事。”厉文谦小声认了错,余光瞥见温妤和厉霆深,却只能把那份不甘心掩藏在心底最深处。
一旦厉老爷子身子转好,厉霆深重回公司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这一点,他们父子比谁都要清楚。
“爸,小孩子心直口快,您别跟他计较,我们都是担心您的身体。”厉广坤适时开口,缓和了房间里的气氛。
搁在过去,这事或许就这么算了。
但今天,厉老爷子早就打算好要清理门户。
“当时,只有温妤在我身边,我不用她,难道把你们从公司叫回来?”厉老爷子哼了声,腮帮子鼓了起来,语气也随即加重,“我问过了,公司最近的业绩降了很多,你们怎么做事的?”
“这……这是因为最近上了几个新项目,支出比较大,明年就能收回来了。”
噗嗤一声。
上官宪在一侧忍不住笑出声,“厉伯伯还真是保守,我记得以往厉氏在霆深手里的时候,项目用不了一个季度就能收回翻倍的收益,怎么到你们父子这儿,进度条就不走了。”
厉广坤老脸挂不住了。
厉文谦不服气的说,“我们刚刚接手公司的业务,既要收拾他之前的烂摊子,又要上马新项目,能做到这个局面已经很难了,你不懂我们公司的事,不要跟着掺和了。”
他说完,又怕上官宪会对他心生敌意,勉强拉拢他说了句,“上官家在医学方面建树颇深,至于经商的领域就不如我们厉家了。”
这一点,厉文谦还是有自信的。
上官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只是说明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能力就摆在那儿,反正以后厉氏集团走了下坡路,也跟我没什么相干。”
他早就看厉霆深这个弟弟不顺眼了。
今天图一个痛快,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
厉霆深瞅准时机,咳嗽了一声,“爷爷,三叔跟文谦的确需要时间熟悉业务,相信以后会有好消息的。”
“对嘛,还是霆深明白这里面的缘由。”厉广坤露出了一抹意味颇深的笑容。
不料,厉霆深下一句话,直接把他们父子俩推上了风口浪尖。
“只不过,如果这几个项目拿不到预估收益,明年还补不了公司的资金缺口,这个责任,谁来扛?”
他冷眸瞥过去,神色肃冷。
那强大的压迫感让那对幻想着掌管厉氏集团的父子俩无奈闭上了嘴。
他们没有信心承诺……
一下子,气势便向一边倒去。
厉霆深无意跟他们争执这种小事,但也由不得他们欺负他的人。
“咳咳。”
厉老爷子靠在病床上,眉眼间冷意丛生,“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修改遗嘱的内容,现在看起来,没那个必要了。”
他如此说着,直接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那份遗嘱从今日起立刻生效,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厉家的所有财产都交给厉正和厉亦,至于他们两个谁是厉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个难题,就交给你们考虑。”
温妤眉头蹙了蹙。
“您再考虑考虑吧。”
没等她开口,厉霆深已经冷声回了这么一句。
温妤抬眸看向他,松了口气,果然,他是最明白她想法的。
回到海城这段日子,她没有一天不过的胆战心惊。
厉老爷子对孩子们这么宠爱照顾,她却并没有多高兴,越是重视,就代表这两个孩子未来将要面对的压力就更大。
无论她这种想法有多自私,她都希望正正跟亦亦可以自己选择。
厉文谦在旁边按捺不住了。
直接冲到了病床前,拉着厉老爷子的手,泣不成声,“爷爷,同样是您的孙子,您不能这么偏心啊,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我,我都会改的!”
“就因为我没有儿子吗?我跟宁夏不离婚了,我马上就跟她生孩子。”
为了家产,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温妤在一侧冷冷看着。
没等话音落下,赵香枝就扭身出去找宁夏了。
这一家人,真是可笑又卑鄙。
他要生孩子,宁夏就给他生?
想着那天跟宁夏说的话,温妤沉默了,复杂的心绪随后化作一抹苦笑,以她如今的立场,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呢?
“先把公司的项目处理好。”厉老爷子无力的摆了摆手。
他已经不对自己这个儿子和孙子抱有任何期待了。
但为了平衡家里的氛围,不得不容忍他们的行径。
厉广坤把厉文谦从床边拽了起来,呵斥道,“哭什么!你爷爷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么也是姓厉的,难道他会把厉家交给别人,完全不管你的死活?”
这话,格外刺耳。
温妤淡淡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掠过的小鸟。
她的指尖被厉霆深轻轻攥握在手里,那种温热厚实的感觉给了她一种安慰感。
她不是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既然爷爷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厉霆深知道温妤早就不想待在这儿了。
他一句话,便揽着温妤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见着赵香枝把宁夏拽了进来,面上还戴着几分硬挤出来的笑容,“老爷子,跟您说一个好消息,宁夏已经怀孕了!”
宁夏面色苍白,紧紧捂着她的小腹。
她几乎是被赵香枝拖进来的,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力。
擦肩而过的瞬间,温妤感觉到她的身体轻飘飘的……
出于女人之间的同情,温妤伸手扶了她一把。
“你的手……”
宁夏咬着牙关,把手抽了回去,“不用你管闲事。”
接着,她整个人便虚弱的瘫坐在地上,一身名牌连衣裙下面满是血。
赵香枝当即瞪圆了眼睛,“你真去做流产手术了?你疯了!把我的孙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