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景阳说的这些,楚清音自然明白。不随便放门外汉上战场,当然不只是为了她的安全,更多的还是要考虑到对士兵们的负责。她表现不佳影响士气还在其次,若是一念之差害得众将士白白枉死,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只是要麻烦铁衣了。”
“你这么说,便是看轻她了。”秦景阳笑道,“她虽然是女子,但是作为三军统帅,其能力和男人不相上下,一手沐家枪更是连我都不敢轻撄其锋。而且我也会在晚上多帮着她处理一些军务,就当做是补偿了。”
楚清音打趣道:“你不是在画鸭子么?”
“反正你也能知道我白日里在做什么,索性我也不瞒你了。”秦景阳哂然,“我要给你绣个荷包出来,等你平日出去,便将它挂在腰间,这样众人便都知道王妃对本王的心意了。”说罢顿了顿,又自嘲道,“其实,该是我对你的心意,只不过你我身份倒换,旁人又不知情,也只能这么将错就错……”
“景阳。”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楚清音打断。后者满怀歉疚地看着他,“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秦景阳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你能做我的事情,难道我便不能做你的事情了么?男耕女织,原本便是各司其职,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的道理。也就当做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半点勉强,你不必多心。”
楚清音闻言不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半晌突然道:“刚刚与大哥说话时,我的脸色突然变了,你可知道那是为什么?”
秦景阳心中一沉:“不知道。”
“因为我想起来一件事。”楚清音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慢慢道,“如果按照我们原本的约定,一年期满,我以死遁为由离开,以大哥今日的表现来看,他多半会觉得你与我的死因脱不得干系,少不得是要怨恨你一辈子的。”
果真如此,秦景阳想。他就说为什么楚清音在那个时候会突然失态,果然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无妨。”心中不禁也有些消沉,但他面上还是作出不在意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地安抚道,“他如何想是他的事。楚澄明也算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漠北都是本王的天下,难道还敢对本王做出什么报复不成?清音,你不必有所顾虑。”
“是啊,我决定不再有所顾虑了。”楚清音道,深深吐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对方。“景阳……让那个约定作废吧。我们在一起,白头到老。”
一瞬间,秦景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能不能……再说一遍?”他呆滞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发问,“你刚刚说……”
“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楚清音凝视着他,语气柔和而坚定,“我不要那个约定了,我们白头到老吧。这就是我认真的答复。”
再次确认了所言无误,秦景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清音!”激动之下,他一把扑了上来,抱住楚清音,“你是说真的?我……”竟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枉我苦苦等待!”
楚清音也紧紧抱住他。透过衣物,她能感觉到秦景阳的心脏在欢快地跳动着,正如她自己的一样。恍惚之间,一股内疚之感油然而生。
对不起……这句话让你等得太久了。她在心里轻声道。
两人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都在沉默地享受着这份尘埃落定的幸福感。良久,秦景阳率先有了动作。他退后一步,看着楚清音的脸,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
楚清音知道他指的是两人还保持着身份互换的状态,哪怕再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对着“自己”除了拥抱之外,也无法再做出更加亲密的动作了。不禁失笑:“大白天的,你还想做什么?”
“究竟是什么,促使你突然改变了主意?”秦景阳认真地看着她。
“我也不好说。”楚清音耸了耸肩,“真的,就是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我就产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你说老天都把这么好的你送到面前了,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再不收下,就是暴殄天物了。”
这么个含混不清的回答显然无法取悦襄王殿下。“这是什么道理?”他佯怒道,“在上屏,在京师,那么多次我大显神威,你都没有爱上我,等到我说要给你绣荷包的时候,你反倒就突然心动了?”
楚清音大笑:“英雄是摆在神龛上的,丈夫却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你在战场上再骁勇无敌,横扫千军,也和夫妻恩爱没什么关系啊!”
“这个答案倒还勉强过关。”秦景阳嫌弃地撇了撇嘴,总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似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丢开楚清音,在地上来回兜起了圈子。“正好,”他自顾自地道,“趁着秋天到来之前,咱们要把婚礼给补上。先前在京城的那个太不像话了,这回我要办一个更加盛大的仪式,将这个遗憾给圆满了。等到那时候,新的襄王府也会落成,大婚和乔迁,正所谓是双喜临门……”
看着他在那儿自言自语地安排每一件事情,楚清音只觉得心中泛起止不住的暖意。在将那句话说出口时,她也感到了一阵豁然开朗般的解脱感。这个男人贵为亲王,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却甘愿为了她如此放下身段,处处着想,她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呢?
人生苦短,何必瞻前顾后?与其空虚度大好年华,不如惜取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说尘埃落定就尘埃落定,我就是这么任性=l=
作者单身狗,作者单身狗,作者单身狗,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没告过白更没被告过白的我想破头也无法揣摩到真正恋爱成功时的喜悦,各种渣描写请宽容,欢迎排队怜爱作者30s。
既然感情线敲定了,下一步咱们就来真·结婚洞房吧!!!!!!
【预告——楚清音: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滚的床单中的奥秘。】
近期的评论各种异常,以天为单位轮流抽没,前天的回来了昨天的没了,昨天的回来了今天的没了。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坚强勇敢地留个评,我也会坚强勇敢地回复大家的!么么哒!
☆、真·洞房花烛夜(捉虫)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经过了几个月来的不懈努力,秦景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连几日都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这副样子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很快,襄王殿下要为王妃补办一场更加盛大的婚礼的事情,在不到半日的时间之内迅速传遍了整个乌垒城,直惹得城中的老少女子纷纷艳羡,齐道王妃好福气。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书房内,秦景阳、楚清音、程徽与沐铁衣坐在一处。听程徽说过了灵魂转换之事的来龙去脉,大都护不禁啧啧称奇,目光在对面的两人身上来回逡巡,“难怪白日时景阳只躲在军帐中,几乎很少下校场去,我还心中纳闷呢。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就说通了,为什么景阳会不惜与皇帝公开决裂,也要娶清音过门,原来缘由却是出在这里。”
“若非是亲眼得见,我也是不敢相信的。”程徽笑道。
沐铁衣促狭地看着秦景阳:“女儿身的感觉如何?比起你们两个,我这女扮男装的可差远了!”
“咳咳……铁衣,今后还要请你多多担待了。”楚清音干咳了一声,有些抱歉地看向沐铁衣。
“不必担心,包在我身上。”沐铁衣豪爽地一挥手,“若是景阳偷懒,那我自是要好好找他说道说道;可如今这里面的芯子换成了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左右你们没来之前,我也一个人做习惯了,这些事不算什么。”
“眼见着快到秋天了,婚礼一定要赶在草原上最后一批嫩草枯萎之前办成。”程徽插言道,“待到战事一起,直至明年开春,便再没有余裕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说着看了一眼襄王,又笑道,“毕竟,王爷要求的可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不大操大办一把可不行。”
沐铁衣点点头,又看向秦景阳,揶揄道:“在京城嫁了一次还不够,你还想在漠北再嫁一次么?”
秦景阳一脸淡定:“反正知晓内情的只有你们两个,就算上花轿的是本王,又能如何?从外人眼中看来,这就是襄王为王妃补办了一次盛大的婚礼,这就足够了。”
四人商议了一番,初步将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然后,就在这个当口,前往关外刺探铁勒人行踪的斥候小队也返回了乌垒城,并且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铁勒人长达一年的内乱已经结束,新任大汗由最强大的部落首领担任,待他们彻底整合休养之后,势必会对北周再次造成极大的威胁;而好消息则是,因为此番的汗位更替不仅仅是父死子继、兄位弟及,而是彻底改换了氏族门庭,所以按照草原人的规矩,所有部落的头人都要前往草原深处、铁勒人的圣地,在那里举行新任汗王的登基大典。
这就意味着,至少在年前,铁勒人不会有时间来袭扰北周的边关;但同样地,在年后初春,最是青黄不接的时节,也一定有一场硬仗在等待着漠北军。
既然时间变得更加充裕,秦景阳当即便提出来要将婚期再延后一段时间。最终,良辰吉日被敲定在了十月初四。还有将近两个月的事件来准备,这一次,襄王殿下终于算是满意了。
得知了此事,张氏等人也十分支持,并且一致决定要帮助技艺不精的襄王妃缝制一套自己的嫁衣。至于襄王妃本人……大家纷纷表示,他只要能将那个鸳鸯荷包做好就行了。
“我还以为楚姐姐无所不能,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两人在一处将料子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苏婧柔嬉笑道。
“正所谓人无完人。”秦景阳十分坦然地回答。
“说起来还真是世事无常。”苏婧柔慨叹了一声,“真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你与王爷走到了一起。”
她的语气中只能听出单纯的感慨,失落与遗憾的成分几不可查。秦景阳打量着她,试探地问道:“苏妹妹……你如今,是如何看待景阳的?”
苏婧柔失笑:“如何看待?自然是像小时候那般,将他当做兄长尊敬爱戴了。”
“你……再多说一点?”
“多说一点?让我想想……”苏婧柔的目光悠远起来,回忆道,“不瞒楚姐姐,当初离开京城,虽说是我自己要走的,可等到真上了路,却又觉得心中像是天塌了似的,泪水也流个不停。等回到了漠北,我也是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想要借此让自己忙得顾不上想东想西。”
“但后来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或许是在家乡不如在京城时那般拘束,行动更加自由,我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了不少,再想起王爷,虽然还是会觉得惋惜,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难受了。再后来……”她顿了一顿,脸上浮起红晕,有些羞涩地看了秦景阳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道,“便遇上了澄明哥。”
听见楚澄明这个名字,秦景阳顿时又有些不爽起来。不过,也多亏了对方在无意间的促成,楚清音才会改变主意,接受了自己。看在这个份上,他决定不再和楚澄明一般见识;而既然自己的妹妹看上了这个人,那也就没办法了,勉为其难地让他做自己的妹夫吧。
婚礼继续紧锣密鼓地筹办着。在这期间楚清音也没闲着,她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兵法布阵,刻苦操练武艺。身为三军统帅,襄王不可能永远不踏入战场半步,她必须尽快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以求能够应对年后即将到来的大战。
对于其中的关系利害,秦景阳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并不去阻拦楚清音,而是和程徽与沐铁衣一同,轮流为她开小灶。即便有三位名师的帮助,楚清音依旧忙得不可开交,每晚换了身体之后都累得倒头便睡,秦景阳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也无法插手。
这厢秦景阳在紧锣密鼓地筹办婚礼,那厢楚清音在悬梁刺股地习武练兵,时光在两人各自的忙碌中飞速逝去。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很快,十月初四便到了。
早在前一晚,沐铁衣便下令,除了必要的轮值戍卒之外,其余的将士明日放假一天,可以进城来围观襄王的婚礼。正好此时镇北王府已经落成,王妃便可从都护府衙出嫁,直接在新家拜堂。因为两地之间只隔着两条街,距离过短便无法显示出队伍的庞大和壮观,于是财大气粗的襄王殿下当即决定,迎亲的队伍往来与两地时,要在内城的街道绕上整整一圈。
娶亲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吉庆事儿,尤其婚礼的主角还是襄王与王妃,那更是三生有幸得以一见。于是,自打楚清音从襄王府出发迎亲起,沿路的街道两旁便沾满了看热闹的民众与士兵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过节一般。人们此起彼伏地喊着“恭喜”,楚清音也不时抱拳回应致谢。
人们簇拥着迎亲的队伍,绕着内城区足足走了一圈,这才到了都护府衙门外。这回楚清音出嫁,虽然是比在京城那时候多了一位大舅哥,但是楚澄明得在里面等着将妹妹背出来,所以还是由程徽这个西贝大舅哥站在院子里迎接。
楚清音在衙门外下了马,一直跟在后面吹吹打打的奏乐队伍也停下了。程徽迎上前来,笑容满面地道:“王爷,在下是替里面那位真正的大舅哥传话的。他说,大喜之日若是太过刁难,难免会让新郎下不来台,所以只要王爷能回答一个问题,迎新娘的这一关便算过了。问题即是:若是王妃想吃羊,她会如何料理?”说罢,他自己也忍俊不禁起来。
楚清音也在心中暗笑,心道她这便宜大哥定是觉得秦景阳整日忙于军务,无暇顾及妻子的这点生活小细节,所以才出了这么个问题。只可惜,他不明白两人灵魂互换的真相,这次却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于是便忍着笑回答:“本王自然知道。若是中午,王妃会吃羊肉泡馍;若是在晚上,则是手撕羊肉,还要放很多的辣子。”说着又朝屋内扬声喊道,“大舅哥,本王说得可对?”
屋里的楚澄明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襄王居然连你中午和晚上口味不同都知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他。”说着又回过头来,对自己背上的“妹妹”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阿清,你不知道,襄王可是大大的阴险。昨日他施了美人计,找婧柔过来求情,说让我别为难他!”
“外面都在催促了,大哥却还在这儿贫嘴。”美人计的始作俑者趴在他的背上,没好气地催促道,“赶紧走吧,大不了等你娶苏妹妹的时候,我也让他别为难你!”
“还真是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楚澄明故作失落地叹了一声,“那么可是说定了!”
说定?在便宜大舅哥看不到的地方,襄王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等到你来娶婧妹的时候,看本王不难为死你!
见新娘子出来了,围观的群众们齐声欢呼。陈横一挥手,后面的乐人们便再度敲锣打鼓起来。眼见着秦景阳在喜娘与映玉的两边搀扶下上了花轿,楚清音才再度翻身上马,跟在她的身后,程徽与楚澄明同样加入了队伍当中。一直等在院内的嫁妆长龙也跟在迎亲乐队的后面,浩浩荡荡地出了都护府衙。
接了新娘子出来,这下婚礼阵势的盛大便显现出来了。前方有八个人提着鞭炮开路,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跟在新郎官、娘家人与花轿后面的是迎亲的乐队,卖力地击鼓敲锣吹唢呐,与前面的鞭炮别着劲儿地比声大。跟在最后面的是长长的嫁妆队伍,挑夫两人一组抬着红漆描金的家具与大篮子,篮中装着大大小小各式用具不一而足。队伍逶迤出近百丈去,若是从乌垒城上方俯瞰,便如同一条大红色的飘带,在城中围成一个圆环,颇为壮观。
又绕着内城区炫耀性地绕了一圈,队伍再次返回了襄王府。眼看着府门就在眼前,一更天的梆子适时敲响。坐在马上的新郎官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再度睁开双眼,眸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灵魂转换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众人纷纷在王府门前下马。秦景阳转过身来,面对停在面前不远处的花轿,旁边自有亲卫迎上前来,双手奉上系着红绸的铁胎大弓,与尾羽染成红色的箭矢。
将三支箭从箭壶中一并取出,搭在弓上。秦景阳双臂舒展,在众人的惊叹中拉了个满月。他傲然扫视一周,朗声道:“是谁说本王在京城时过于紧张,发挥失常来着?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罢,手指连动,便见那三支箭如流星赶月一般,连成一条直线,向着花轿飞去!
众人还来不及眨眼,只听“咚”地一声轻响,循声望去,顿时瞠目结舌;只见那三支箭,竟是箭首接着箭尾,直直地钉在辕门正中!
“王爷神射!”不知谁最先回过神来喊了一声,顿时喝彩声不绝于耳。
楚清音正坐在里面等着,突然觉得轿子一震,便听到外面热烈的欢呼声。她还在疑惑,这边喜娘已是掀开了轿帘,一边扶她下来,一边喜滋滋地道:“王爷刚刚露了一手连珠箭,煞是厉害呢!”
……这真才实学,就是不一样啊。想起自己当时那歪歪扭扭的三箭,楚清音不禁在心中汗颜。也多亏是这回他们早早换回来了,不然襄王殿下可就要再当众丢一次脸了。
又撒了草,跨了火盆与马鞍,喜娘将红绸塞入楚清音手中,示意她随着秦景阳的牵引向前走去。两人各攥着红绸一端,在周围人争先恐后的道贺祝福声中缓缓前行。感受着自红绸另一端传来、耐心十足又恰到好处的力道,楚清音觉得自己的心脏竟是止不住地嘭嘭跳了起来,这种雀跃的激动感,是她在第一次婚礼时、入洞房之前完全不曾体会到的。
这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成婚的感觉吧?恍惚中,楚清音想。她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明白了,秦景阳执意要将转换的时刻卡在下轿之前的用意。
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婚礼。
两人最终步入正堂,在大红的喜字前停下。红绸在两人之间缩短,最终两只手的中间只剩下了一个大红花结的距离。此次做司仪的是沐铁衣,楚清音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大声宣布:“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两人每拜一次,屋内便爆发出响亮的叫好声。受到这种喜庆到极致的气氛的感染,楚清音也觉得自己的胸膛中逐渐溢满了快乐,让她觉得飘飘然起来,似乎已经不再是脚踏实地一般。
但很快,她就真的不再脚踏实地了。在沐铁衣喊过“送入洞房”之后,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新郎官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那红绸,随即便将新娘子拦腰抱了起来!
宾客们哗然,反应过来之后纷纷以比刚才更加浩大的声势起哄。秦景阳也不恼,洒然一笑道:“你们自己在外面吃喝吧,本王不奉陪了!敢听壁角的,明日军法处置!”说罢,也不顾众人是什么反应,便大摇大摆地朝着后院去了。
他一直抱着楚清音进了主院,映玉和揽月正守在门口,见状也不禁吓了一跳。此时的襄王殿下可没有任何耐心去应付别人,三两个字便打发走了两名婢女,走入洞房。
将楚清音放在床上,秦景阳去将门和窗户好好关了,这才去一旁的桌上取来喜秤,无比小心翼翼、珍之重之地挑开了盖头。
“清音。”打量着心上人的如花娇颜,男人不禁满心欢喜,喃喃道,“这一回,你真是我的人了。”
他说得深情款款,只可惜楚清音从被当众抱起来开始就处于当机状态,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顿时哭笑不得地道:“哪有你这样的不负责任的新郎官!”
秦景阳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这一套成婚的仪式,咱们上次在京城不是都已已经做过了么?原本我想补偿给你的,也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那片风光罢了。现在屋子里就剩了我们两个,还要这些虚礼做给谁看?”顿了顿,又话锋一转,“不过,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说罢,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去了桌前,又拿来了交杯酒。递给楚清音一杯,秦景阳在她身旁紧挨着坐下,与她臂膀交缠,另一只手也紧紧地十指相扣。
“与子偕老,此生不渝。”凝视着楚清音的双眼,秦景阳宣誓般地一字字道。
“此生不渝。”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楚清音也随着他重复道。两人相视一笑,共饮杯中酒。
喝过酒,杯子便被毫不留恋地丢在了一边。望着爱人被酒液沾湿的水润双唇,襄王的目光开始变得热切起来。“清音。”他小声在她耳边道,“我忍了好久了。”
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直痒,楚清音笑着躲开,拿脚作势要踢他:“那还不赶快去洗澡!”
秦景阳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这份爽快!”说着便站起身,将身上的红袍三两下扒了下来,也不再如往常那边细细地整理好,只胡乱地搭在旁边的架子上便罢。
襄王殿下,您那冷静理智又沉稳的人设,在今晚可是全崩了啊!看着秦景阳那恨不得去浴桶里沾一下水就出来的猴急架势,楚清音默默想。而在此时,已经走到屏风后面的男人却突然又探出半个身子,朝她挑了挑眉毛:“要不要来洗鸳鸯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