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屿侯从未见过莫无忧如此往日里看着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居然是这么一个机敏的小姑娘。
“把人扶进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千屿侯笑了笑随后挥了挥手吩咐下面的人,好好照顾莫无忧。
莫无忧虽然是喝多了,可是身上的本能还是在的,推开了过来扶自己的下人们,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道:“我虽然喝了酒,但是我可以,我自己走,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可以的,我是最厉害的!”
千屿侯算是明白了,莫无忧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就算是神志不清的时候也不愿意看见别人同情的样子。
只能是挥了挥手:“随便她。”
莫无忧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屋里,坐在那里,傻乎乎的笑了。
连翘见莫无忧如此也是楞了一下,随后马上上前:“姑娘,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很多。”莫无忧傻乎乎的笑了笑:“不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起来就是新的一天,元气满满的一天。”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连翘跟在莫无忧身边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莫无忧这个样子,轻车熟路的把人脱了个干净,扛着她上了床:“姑娘,您好好睡吧,明早上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莫无忧拉高被子,竟然真的乖乖睡了过去。
皇宫。
梵音一来一回一共折腾了十几天,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
绿意早就知道梵音今天晚上会回来,所以就一直都在宫门口等着,看着梵音脸色发白,一阵的心疼:“皇上这是何必呢?如此着急这是要做什么啊?”
“没什么,我饿了,传膳。”梵音看都没看绿意一眼说话有些冷冰冰的。
青黛也在这里等,只是青黛等的不是梵音而是莫无忧。
可是偏偏,莫无忧不在,就只有梵音一个人。
“我家姑娘呢?”青黛皱眉看着梵音。
梵音皱了皱眉毛:“她还在千屿侯府,过些日子回来。”
“所以,你再一次丢下了我家姑娘是吗?丢下她一个人,是吗?”青黛冷冷的看着梵音,眼里多了几分不屑:“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让我家姑娘如此爱你,原本我想这姑娘开心就好了,可是偏偏,你不配啊!”
“青黛,住口!”
绿意不悦的看着青黛,眼里多了几分不满:“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皇上?”青黛听见这两个字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若不是当年我家姑娘被人当胸射一箭,你以为你能做的上这个位置?瑶王三十万大军,早就把你踩成肉泥了!”
“你放肆!”
绿意咬牙死死地瞪着青黛。
可是梵音却是听出来了一些别的意思:“你……你说什么?那一箭,是忧儿自己愿意的?”
“不然呢?”青黛冷哼一声:“我家姑娘是什么身手?就算是旁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怎么会被区区一个贱婢射中?还差点死了?”
“所以,这是苦肉计吗?”梵音直直的看着青黛:“这是苦肉计,是不是?”
青黛哼了一声:“是苦肉计,可是却不是对你的苦肉计,是对瑶王的苦肉计,我家姑娘为了你,命也不要了脸也不要了,可是你呢?捧着一个叽叽歪歪的战飞舞去她面前叭叭叭的说那些,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说完,青黛抹了一把眼泪,她不是害怕梵音,只是委屈,替莫无忧委屈。
拓跋宏飞见青黛这个样子,急忙上前:“你哭什么?”
青黛抹了一把眼泪气闷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委屈,我的姑娘那么好,他凭什么!”
梵音这才知道,莫无忧对自己的爱比自己看见的多的多了,现在面对青黛这样的指责梵音只觉得哑口无言,转身进了御书房,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绿意跟在梵音身后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紧张:“皇上,您没事吧?”
“我记得,岑寂现在还在京郊大营练兵呢,是吧?”梵音压下心中所有的震惊,抬头看着绿意。
绿意没有想到梵音会忽然问自己这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已经足足三个月了。”
梵音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很好,让他清点兵马,马上去北境边境,压住!”
“皇上三思啊,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只怕是不妥啊!”绿意跪在地上,有些急了。
青宁现在已经是腹背受敌了,若是先动手的话便没有了道理,那么岂不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
就为了一个莫无忧,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啊!
梵音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绿意:“从前你说我身负使命要我复国,我做了,如今我做了皇帝难道我还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吗?难道我一辈子都要为了你们活着?绿意,我心疼你家族是为了我们而覆灭的,可是你也不要自视甚高,不要以为我没有了你就真的不行了,你若是怕,就在京城好好呆着吧!”
说完,梵音直接打开门:“小路子,去传信!”
“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绿意怎么都没想到,梵音竟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皇上,我们这么多年陪伴,您真的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皇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我是陪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日子有多艰难,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一点啊!”
“你希望我过得轻松?”梵音听见这话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难道这重重枷锁不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吗?这是我自己想要的吗?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 只是一个小小的莫无忧罢了,我们想要的也不过是轻松过日子罢了,你们却非要我们做这个那个,现在你又来跟我说这样的话,真是可笑了!”
“皇上!”
绿意只觉得梵音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刺痛了自己,小声地说道:“在皇上眼里,这天下,这江山,就这么不堪吗?”
“的确不堪。”梵音哼了一声:“我现在要做的是平定天下,一统江山,这不是你们要我做的吗?怎么?你又要来责备我了吗?”
绿意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梵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粗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