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晨坚定卓绝的咬着唇,一步一步走向凌枭寒,手指拨开裹住身体的浴巾。
凌枭寒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下巴一滴滴落下,他的脸焦灼成吓人的通红。
药性慢慢吞噬了他的意志,只残存最后一丝理智在痛苦的悬崖徘徊。
面前的纪千晨就像是一道美味的餐点,摆在他面前,等着他去享用。
该死的。
他真的很想要了她。
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热到发烫的双手扣住了她那只解开浴巾的手,“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
“孩子要是真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但你这样下去,会疯掉的。”纪千晨掰开他的手,执意要把浴巾撕下。
“那也不行,我不会碰你,滚出去。”
凌枭寒痛苦的低吼,磁性的嗓音变得沙哑。
滚出去!
这是四年前,她刚追他的时候,他才会这般冰冷无情的对她说出这样的字眼。
四年后,这四个字听起来,却是扎心的疼。
“你拼命的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这样宁愿自己难受死,也不愿意碰她的坚定态度,让她想起了伊莎那天的那句话。
为什么他会拼命的让她怀上孩子?如今又想拼命的保住这个孩子,除了这是他们第一个爱的结晶以外,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出去!”
凌枭寒揪住她的胳膊,狠狠的将她再度拎出浴室。
贺子倩扭着腰肢走到纪千晨面前耀武扬威,“你看,他不要你。一个孕妇就别凑什么热闹了,安心躺着养胎吧。”
嘲讽的笑意,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
贺子倩当着她的面钻入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门关上。
纪千晨站在门外。
足足等了五分钟。
贺子倩没有再出来。
十分钟。
她还是没有被扔出来。
一滴清泪从纪千晨的眼角滑落。
十分钟,足够发生一些无法弥补的事情了。
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终究选择了当着她的面去上另外一个女人。
凌枭寒!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一定会好好的保住这个孩子,再也不会轻易拿这个孩子来做出牺牲。
纪千晨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拿起一件大衣,裹在身上。
她无法平静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那一声声暧昧的低吟,像刀子一样,刺她的心。
无法承受自己最爱的丈夫如此的行为。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逃的越远越好。
走出卧室,还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脚上踩着一双棉布拖鞋,嗒嗒嗒的下楼。
客厅的水晶灯散发着刺眼的光。
艾薇儿已经不在客厅。
她想着,如果还能在客厅看见她,她就拿起一把水果刀,一刀捅死她算了。
世界上最歹毒的后妈,算是被她见识了一回。
空荡荡客厅,除了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静谧的什么也听不见。
纪千晨裹紧了大衣,走出大门,任由外面的冷风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守护在门口的两个法国佣人,出手拦住了她,“你不能出去。”
这句话,纪千晨听懂了。
没有叫她少夫人,嚣张跋扈的命令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纪千晨冷笑一声,望着这两个佣人,“既然不承认我是你们家少夫人,你们就无权管我。”
她讨厌这个地方。
再继续待下去,她快要窒息了。
这栋奢华如宫殿一般的地方,她一点都不喜欢。
没有人情,没有温暖,只有层层叠叠的阴谋和算计。
她说过,她要努力的踏入凌枭寒的世界。
可越靠近这个世界,她的身上却留下了越来越多的伤。
肩膀上,手上,心上……
不知道那两个佣人是否听懂了她的话,还是被她的气势唬住了。
纪千晨成功的走出了大门。
外面冷风拂面,夜晚温度骤低。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冷风里,眼角的泪被逐渐风干。
心里的痛楚一点也没减轻。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凌枭寒的话。
“滚出去……”
“出去……”
“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
也不知道走到何处。
靠近这座宫堡的外围围墙。
一个黑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坠落在她脚边,吓了她一跳。
“啊……”刚尖叫出声。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高大的身影靠在她身后,“嘘,是我!”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
好像是沐北。
纪千晨拿起左手,拼命的想掰开他的手腕,“唔……”
“你这手怎么肿成这样,你这是打算左手右手一起废吗?这个凌枭寒真是没一天能照顾好你的。”沐北低头望着她那只胡乱挠抓的小手,深叹了一口气。
“唔……”纪千晨拼命想让他放开她,可是他力气太大,她被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见你过的一点都不好,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走啦。”
沐北嘴角泛起一抹邪笑,扛起纪千晨轻松的翻上了那座高强。
他的身手,竟这般了得。
“喂,你有病啊,大晚上跑到这儿来绑我?”嘴巴被松开,纪千晨终于有机会说话,开口便大骂。
“我这不是绑你,是将你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好吗?”沐北勾唇一笑,坐在墙头,目测着墙头与地面的高度,“做好准备,我要跳了。”
“跳你个头,把我孩子摔没了,我要你的命。”纪千晨死命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摔没了正好,跟我再生一个啊。”沐北的无耻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
纪千晨伸手扯住他的耳朵,“放开我,救命啊,绑架啊。”
“嗷嗷,我的耳朵。”
沐北疼的大叫。
整个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倒入地面。
纪千晨一阵悬空。
跟着一起坠入地面。
没有想象中的痛楚,身子下仿佛有一处软绵绵的垫子给她承受了痛楚。
“咳咳,早知道,就该让你在我下面的,亏死了。”沐北抚着差点摔裂的心口,痛苦的大叫。
“让我给你做人肉垫子吗,你好意思?”纪千晨从他身上起来,回头去找被摔飞的拖鞋。
——
宫堡客房浴室内。
凌枭寒用洗手台的刮胡刀在手臂上割了十几刀。
鲜血弥漫了整个浴室。
在他面前纵-情吟叫的贺子倩也没勾起他半点兴趣,只能望着他宁愿割破手臂血流而尽,也不碰她一根指头。